第56章 争吵
由于事发突然,五号马取消比赛资格,可怜的乌墨连决赛都没进入,无法展现它强大的实力。
比赛继续,所有参赛者都拉紧缰绳,双腿夹紧,生怕被甩下去。
闫不弃悄悄和张明宝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后台,他担心乌墨被打,想过去看看。
马场外,尧左气得面色铁青,他一脚踹在马肚子上怒道,“畜牲,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就为了今天。”
“我非打死你不可。”尧左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瞬间带起一条血痕。
乌墨发出痛苦嘶鸣,缰绳绑在树杆上无法挣脱,身上密密麻麻鞭痕交错贯穿,闫不弃赶到时,乌墨已经被打的眼底充血。
“尧兄,息怒,别跟个哑巴畜牲置气。”闫不弃忙拉开尧左,将其拽到阳光地下。
尧左扔下马鞭子,红了眼眶,“我好不容易说服父亲,让我来参加比赛,本以为能通过这次证明自己,全毁了。”
他的家事闫不弃不好多问,只道,“事情已经发生,打他也无济于事。”
尧左看向遍布伤痕的乌墨,愤恨道,“我不会原谅它,我要将它卖了。”
若不是朝廷不让杀马,他非宰了它不可。
闫不弃望了眼乌墨,开口道,“尧兄,不若你先放我这几天,若是比赛结束还没消气,在处置也不妨。”
尧左鼻子发酸,极力忍耐着,乌墨是去年他在草原买回来的,相处一年多少有些感情,只是这次它做的太过了。
尧左道,“我见它喜欢你,不若八十两卖给你如何。”
闫不弃见他铁了心要卖,便掏出银票递给他,“你若后悔随时来找我,只是比赛结束后我便会离开府城。”
尧左没说话,拿着银票行尸走肉般走出赛场。
闫不弃将乌墨牵回马厩,又细细上了些药,“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乌墨大大的眼睛明亮照人,仿佛刚刚被打的不是它,闫不弃笑着捋顺它的马鬃道,“乖乖在这等我,比赛结束后我便带你回家。”
闫不弃坐回张明宝上身边,比赛如火如荼进行着,“师兄,乌墨可还好。”
“被打个半死”
张明宝皱眉,虽乌墨野性难训但也不至于往死里打。
“我买了它”
张明宝不解地看向闫不弃,“乌墨被你买下了?”
“嗯,正赶上尧左要卖,顺势就买了下来。”
赛场响起巨大撞击声,观赏台的人都紧张地站了起来,周围探讨声纷杂混乱。
“天那,撞上了”
“马和人都飞了出去。”
“血,快看那马腿好像断了。”
“别看马了,人都被摔散架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时,看台上跑来一学子,“医师和兽医快跟我去救人。”
众人不敢耽误,紧随学子往出走,场区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学子急得大喊,“都让让,别挡路。”
他用力挤出一条道,转身比划道,“医师去屋里救人,兽医去后院。”
张明宝和闫不弃顺着指引来到后院,入眼的便是一匹马躺在血泊中。
她刚想上前检查就被吴兽医挤到身后,“女人边待着去,别在这碍事。”
“你”闫不弃刚想发火,就被张明宝拉住,“师兄切勿动怒,先看看情况。”
马匹疼得肌肉抽搐,牙关紧咬硬是没哼一声,
闫不弃拉着张明宝站在外围,吴兽医粗暴地拎起马腿后松手,起身道,“腿断了。”
赛马培养不易,腿断几乎救活不成,围观兽医纷纷摇头,“可惜了。”
“是呀,吴兽医可有治疗之法。”
吴兽医瞪了眼说话之人,“你见过断腿马么?”
那人被怼得哑口无言,默默低下头退到人群后。
吴兽医手微抬便有人将帕子递上,他细细擦拭双手,将帕子丢在马身上,转身离去。
张明宝见他们走了上前查看,她拿出工具翻看伤口,“师兄,是右下肢韧带断裂,位置就在马蹄上方。”
闫不弃皱眉道,“能治,但后期恢复成问题。”
“真是大言不惭,现在的年轻人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能治断腿马,”嘲讽声从上方传来。
张明宝抬头,正去而复返的吴兽医。
她道,“自己手艺不精,还怪别人能力出众,不要脸。”
“你骂谁?”吴兽医抬腿就想去踹张明宝,却被身后人拉住。
“吴兽医你和他们置气做什么,让她治,治不好让她当众给你磕头认错。”
闫不弃蹭下站起高声呵斥,“你刚才想踹谁,还有你个狗腿子,叭叭叭不够你拍马屁的了,他有几分本事让你鞍前马后。”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男子气得面如血红。
张明宝随即起身,“你聋么?还要我师兄重复,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无知妇孺我给你们递台阶,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的台阶,那我治好了是不是让他当众给我磕头道歉,”张明宝指着吴兽医对男子怒道。
“对,磕。”男子随口接道。
张明宝笑着看向吴兽医,“听见没,为了赌气他能让你给我磕头,真真是拿你做赌注,丝毫不手软,交友不慎呀。”
“不是,我没有。”
男子发现自己被绕进坑里,由怒转急,他慌慌张张看向吴兽医,只见吴兽医面色铁青,眼神像啐了毒一样。
他被盯的浑身发冷,像毒蛇从脚底爬上后背。
吴兽医将视线转向张明宝,轻哼道,“我真是低估你了,小姑娘医术不知如何,挑拨人心的功夫倒是了得。”
张明宝笑得越发灿烂,“我若治好了,你是否当众给我们磕头道歉。”
“痴人说梦,马腿就没有治好的,”吴兽医不敢应答只得转移话题。
闫不弃将张明宝挡在身后,“你就说,磕还是不磕?”
周围人越积越多,太守带着知府知县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
吴兽医率先开口,“两个无知小儿非要我磕头认错。”
太守闻言皱眉道,“胡闹,他们是谁带来的,如此危险场合磕到碰到如何是好。”
闫百颂笑道,“这俩不争气的是我徒弟。”
太守讶然尴尬的挤出抹笑,“闫老,你徒弟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闫百颂背着手笑了笑,“他们来锻炼,我只是凑个热闹。”
他视线看向张明宝和闫不弃,“说说,刚才吵什么?”
闫不弃拱手行礼,“师傅,我和师妹说这马能治,他们嘲笑我们大言不惭,还说治不好让我们当众磕头道歉。”
闫百颂并没说话,而是上前查看马匹情况,“然后那?”
“我说,若是治好让他给我们磕头道歉,就这些。”
闫百颂起身对太守笑道,“逆徒惯得没样了,你们治吧,治不好给人磕头道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别让它遭罪了。”
此时地上的马抬眸看了眼闫百颂,可算来个好心人,他们叭叭叭在哪吵,我血酷酷往出冒,是一点不管我死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