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凶手
院试结束，张家便开始返程，邵大花犯愁，“铺子就这么空着能行么？”
“奶你就放心吧，空不了多久就会租出去。”
“那他们怎么找咱们呀？”
张明宝笑道，“铺子钥匙已经给曹掌柜了，他会替咱们往出租的。”
“外人能行么？”邵大花不放心。
张仲达一把搂住邵大花的肩膀，“哎呦我的娘，你就放心吧，我和曹掌柜相识多年，关系不错。”
邵大花拍打张仲达胳膊，“放手，骨头架都被你搂散花了。”
哈哈哈哈，满车人被邵大花逗得捧腹大笑，只有马车后拴着的小黑驴累的喘粗气。
“啊呃，马妹妹，你腿长能小点步么？”
小黑驴话音刚落，马匹就跨步一大，拽得小黑驴啊呃啊呃的直叫唤，脖子都抻长了。
院试放榜要一个月后，张明宝每天不是配药，就是吃瓜。
一日，她独自在家，躺在摇椅上，手里捧着空间西瓜，全神贯注听麻团叽叽喳喳地讲八卦。
麻团喝了口灵水，又啄了两下小米，叽叽喳喳道，“我昨晚看见癞皮瓜翻进王寡妇院里，你猜怎么着？”
王寡妇可不是好欺负的，癞皮狗敢翻她家墙头，定没好果子吃。
张明宝眼睛微亮，身体不自觉向前倾，追问道，“是不是癞皮瓜被打了？”
麻团蹦跶两下，叽叽喳喳道，“起初王寡妇反抗很激烈，但没打过，脑袋被打的跟血糊葫芦似的，肿老大了。”
“什么？”张明宝不由紧张起来，“后来呢？”这事村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呀。
麻团喝了口灵水叽叽喳喳道，“后来被癞皮瓜扯着头发拖进屋里，我和青团飞过去看时，癞皮瓜竟将王寡妇衣服脱了。”
张明宝吓得猛然站起，是强奸，王寡妇相公意外去世，家里就她和六岁的孩子相依为命，住在村口，平时不怎么和人来往。
最可恶的是癞皮瓜，他一年回村不到两次，一回来就惹事。
“王寡妇后来怎么样了？”张明宝焦急追问。
麻团飞到张明宝肩头，“不知道，我们被癞皮瓜发现后就飞走了。”
人类这行为有什么好看的，还得脱衣服，不像它们鸟类方便。
张明宝听得气愤，不知王寡妇现在如何，想到这她便起身向外走，王寡妇家住村口，张明宝远远便见她家围了一群人。
隐约还能听见张大福的声音，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邵大花听见张明宝声音，吓得忙拉住她，“不许往里挤。”
此时张明宝才注意到人群中的奶奶，她怀里抱着王寡妇的女儿，小吉祥。
邵大花握紧张明宝的手，急道，“跟我回家，不许到处跑。”
张明宝还不知发生什么，便被邵大花拉回了家，“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邵大花将小吉祥抱到井边，细细为她擦拭身上的血渍，转头看向张明宝。
“去拿件衣服过来。”
张明宝闻言转身进屋，拿了件中衣递给邵大花，邵大花一声不吭抱着小吉祥回屋。
张明宝紧随其后，“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邵大花解开小吉祥衣服，刚刚还神情呆滞的小孩瞬间哭喊起来，她拼命地拍打邵大花。
“别碰我，别碰我。”
邵大花心疼地紧紧抱住小吉祥，“吉祥没事了，没事了，奶奶只是给你换件干净的衣服。”
“别碰我，别碰我。”小吉祥拼命地想要挣脱。
张明宝见她情绪不对，马上拿起爷爷的烟簸箕，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吉祥，你看这，看这。”
小吉祥根本不理张明宝，依旧哭喊着，邵大花无奈只得放开她。
她惊慌失措地躲在炕角缩成一团，邵大花默默地看着她，想不出任何办法。
“奶奶，到底怎么了？”
邵大花叹了口气，“王寡妇死了。”
“什么？”想起麻团说的话，张明宝忙追问道，“抓住凶手了么？”
“还没，你爷爷已经报官了。”邵大花看向张明宝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被害死的。”
张明宝灵机一动，指着炕角的小吉祥道，“浑身是血。”
邵大花叹了口气，念叨着，作孽呀。
午十三刻，张大福带着衙役回来，“老婆子，加四副碗筷。”
“哎，好的。”邵大花将午饭摆上桌便退了出去。
屋内隐约传来谈话声，“最近村里可来陌生人了？”
“没有，我每天都会在村子里转两圈，没看见生人。”张大福道。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后传来，“单从现场情况看很难找到凶手，坏就坏在她住村口。”
“先吃饭吧，”张大福声音落下屋内只剩碗筷碰撞的声音。
邵大花屋内，张明宝和小吉祥面面相觑，张明宝用笤扫将蜜饯推到小吉祥身边，“尝尝，特别甜，很好吃的。”
小吉祥眼神微动，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咕咕作响，她警惕地伸手抓起蜜饯便往嘴里塞，眼神死死盯着张明宝。
张明宝见她吃东西松了口气，又将饭菜推了过去，“猪肉炖粉条，特别香，不信你闻闻。”
小吉祥将手里蜜饯塞进怀里，拿起碗筷便开始往嘴里疯狂扒拉饭，就在张明宝觉得她情绪缓和时。
却听她哇地一声哭了，她边哭边吃饭，眼泪劈里啪啦往碗里落，张明宝不知该怎么劝说，只得默默陪在她身边。
她吃到一半停下来，抱着碗便要跳下炕，“你干什么去？”张明宝忙将人拉住。
小吉祥哽咽道，“猪肉炖粉条，真香，我想让娘尝尝。”
张明宝擦拭小吉祥的泪水，“小吉祥先吃，你娘那份已经送过去了。”
“真的？”
“真的”
小吉祥双眼蓄满泪水，望着张明宝道，“我娘被人打了，她流了好多血，我想要人帮忙可娘不让我出来。”
“你躲在哪了？”
“地窖，我和娘玩躲猫猫，可是娘压着地窖板不让我出来。”
她当时被吓的瞬间失声，直到邵大花脱她衣服，以为自己也要死了，才惊恐出声。
张明宝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小吉祥，想给母亲报仇么？”
小吉祥点头，“想”
“一会把你看到的和村长说，村长会找到打你母亲的人。”
“真的？”小吉祥满眼期待地看着张明宝。
“真的”
张明宝将小吉祥带到了堂屋，“爷爷，小吉祥有话和你说。”
小吉祥抬头看了眼张明宝，张明宝冲她点了下头，小吉祥鼓起勇气话还没说眼泪便掉了下来。
“村长爷爷，我娘被人打了。”
屋里几人听她这么说，瞬间坐直了身体，可小吉祥知道的太少，什么都帮不上。
张明宝将小吉祥交给邵大花，拽过张大福小声道，“癞皮瓜嫌疑最大，昨天我看见他回来了。”
张大福瞬间醍醐灌顶，对呀，癞皮瓜一直惦记王寡妇，想到这张大福忙将情况上报。
衙役盯着张明宝问，“你真看见癞皮瓜回来了？”
“嗯，看见了。”
衙役得了有用消息不再耽搁，起身回县衙汇报情况。
张大福送走衙役，独自坐在院子里默默抽着旱烟。
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他心里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