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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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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云青心中激动一时忘了田招娣还在正门等他,待走近才回神。

    田招娣心里已经将齐云青骂个底朝天,如今见他从外面回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齐少爷,你不是进屋取钱了么?怎从外面回来,”她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强硬。

    齐云青轻笑出声,越过田招娣推门而入,关门时却被人挡住了门板。

    田招娣急道,“齐少爷你说过要买我的。”

    齐云青瞥了她一眼,嘲讽道,“两天还不长教训么?我根本没打算买你。”

    “那你为何让我等?”田招娣质问道。

    齐云青双手扶在门扇上,看着她认真道,“我只和你说两句话,一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二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困境。”

    砰,门被关上,田招娣气得面色铁青,抬脚狠狠踹在门上,怒骂道。

    “我用你教我做人了,读了两天书看把你得瑟的,呸,不要脸。”

    田招娣被齐云青三番四次戏耍,越想越生气,可气后又害怕,害怕事情败露被田家毒打。

    翌日清晨,田家哭喊夹杂着怒骂响彻这个大湾村,田大郎和田二郎拉着锄头跑出去,又跑回来。

    田家人进进出出,直到傍晚才消停,张明宝从只言片语中得知,田招娣昨晚偷了家里钱跑了。

    春去秋来,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张明宝的医术逐渐成熟,前世的技能也敢大胆用出来了。

    这天深夜,张明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院里说话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闫老,我家马突然病卧地不起,已经死了三匹了。”白家镖局少东家白泽扬,神色焦急。

    成堆的货物压在手中,若不按时送出,白家镖局必损失严重,影响发展。

    他恳求地望着闫百颂,“县城兽医都束手无策,只得冒昧求上你,还请闫老出山。”

    战场上生活过的人对马格外珍惜,闫不弃听马死了心急地看向师傅。

    闫百颂穿好衣服对他道,“叫上你师妹,咱们过去看看。”

    “哎,”闫不弃转身便见张明宝站在门口,“师妹,咱们要出诊,你快准备下。”

    张明宝迈出房门,“现在就可以走。”

    啊呃,“明宝,带上我,我要去看马妹妹,她是不是病了。”

    身旁的牛花忍不住哈哈大笑,哞哞,“还马妹妹,忘了它踢你了?”

    啊呃,“闭嘴,我在它心中是不一样的,否则它为什么只踢我不踢你。”

    哞哞,牛花险些笑岔气。

    白泽扬见闫不弃走出便道,“我备了马车,请随我来。”

    小黑驴急得直叫唤,却没一人回应它,醋缸盘旋在马车上空,跟着张明宝往县城去。

    白家镖局,十几只马匹躺在地上喘粗气,闫百颂眉头微皱,亲自上前查看。

    张明宝蹲在白马前边检查边询问,“哪里不舒服?”

    嘶嘶白马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哪都不舒服。”

    呀,这是有情绪呀,她推了推白马身体,“你若不说,我可要对你做全身检查的。”

    嘶嘶,“你捅死我吧,死了一了百了,省着天天拉车。”

    张明宝同情地拍了拍它,换下一匹马,“哇,你这马身材好棒呀。”

    棕马皮毛靓丽,肌肉匀称,一看便知跑的快,张明宝拍了拍问道,“哪里不舒服?”

    棕马被夸得不好意思,柔弱地嘶嘶两声,“晚上吃完草料就这样了,浑身无力,肌肉一阵阵痛,眼睛看不清物体。”

    听它叙述像是中了毒,张明宝起身检查马槽,新鲜的青草加了些许胡萝卜,她仔细翻找。

    片刻后来到闫百颂身前,“师傅是蕨类。”

    她将握着草料的手展开,闫百颂欣慰道,“知道怎么解么?”

    张明宝看向倒地的马,“成年马可静脉放血,芒硝和芦荟粉温水搅拌灌给它们。”

    闫百颂点点头,对白泽扬道,“按我徒弟的做。”

    “哎,这就办。”白泽扬看了眼张明宝,便迅速吩咐下人准备芒硝和芦荟粉。

    张明宝,闫百颂,闫不弃三人则给马做静脉放血,时刻关注马流血情况防止放多休克而死。

    十几匹马治完天已经蒙蒙亮了,张明宝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马车,倒头便睡了过去。

    白家镖局马匹中毒闹得沸沸扬扬,全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

    茶馆中,四五个男人坐在一起闲聊天,“听说了么?白家镖局马匹中毒,是被十四岁的小姑娘治好的。”

    “听说了,我表弟就是白家镖师,当天他在场,那小姑娘刚到便查出病因,超厉害。”

    “这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姑娘学兽医的。”

    “这姑娘我知道,她外祖父住我们村,听说六岁开始学兽医,八九岁时救了她外祖父家上百只鸡。”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而且我还听说小湾村有头牛涨肚都要死了,也的她治好的,那时她好像才七岁。”

    “不是,八岁,”另一个人反驳道。

    “十一岁,我当时就在现场,”说话男子伸手一比划低声道,“直接将牛肚剖开放气。”

    “啊,还能这么治,那牛还能活么?”

    “活了,而且她那师兄也不是个善茬,因诊金问题都动刀子了。”

    雅间内一锦衣少年听得津津有味,他转动手中茶盏望向楼下,饶有兴趣道,“一个没及第的小姑娘能当兽医?”

    “小将军,我猜多半是虚张声势,”兽医很挣钱,打着医术高超的幌子能接更多的活。

    少年摆摆手,“听个乐趣便是,你还真信不成,咱们该出发了,”说着便起身往茶楼外走。

    少年正是西北大营苏将军小儿子,苏恒,而他身边的男子是西北大营副将陈冲。

    马车摇摇晃晃,张明宝和闫不弃睡得东倒西歪,闫百颂照顾两徒弟并没有休息。

    醋缸盘旋在上空发出鹰鸣声。

    “小将军快看老鹰,”陈冲指着天空兴奋道。

    苏恒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老鹰盘旋在城外上空,它羽翼丰满,身形灵敏,比他见过所有的老鹰都要矫健威猛。

    看个头应该已成年,而它飞行方向正是他们行走路线,苏恒翻身上马对陈冲道,“过去看看。”

    一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顺着老鹰方向追去。

    二人追至城外,眼看与老鹰距离越来越近,苏恒夹紧马腹,伸手抽出羽箭弓弦拉满,对着老鹰便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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