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宴之上，磨刀霍霍向雨兰
镜前舒缓微微一顿，倏然回头看到肖雨兰，没什么表情，“伯母。”
只听见身后传来肖雨兰尖细的嗓音：“哎哟呦，今天我们小缓可是让我跟你大伯见了大世面啊！”
她继续阴阳怪气，“下九流的狐媚子功夫，我们正统人家的闺女可真拉不下这个脸来！还得你这种天生会勾引人的货色……”
今天大伯心情好，不好破坏气氛，舒缓脸上维持着礼貌的淡笑，没有搭腔。
肖雨兰站定在镜子前，上上下下打量着镜子里楚楚动人的舒缓一声轻嗤：
“嘁，不就是嫁了个豪门吗？整天炫耀得跟什么似的，不过就是伺候完影帝，再爬富豪老公的床，不知廉耻的东西！”
“伯母，”舒缓修长的手指搭在洗手台面轻敲着，淡淡道，“当初逼着爷爷把我喊来给舒氏救火的是您自己，”偏偏神情却是淡然中透露轻讽，“现在眼红了？”
“你！！！”肖雨兰压着火焰般的嫉妒，怒喝：“贱人！！当年我们就不该……”
“铃铃铃……”
肖雨兰的怒吼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猝然打断，舒缓听着熟悉的铃声，伸出嫩白纤细的手臂拿过手机按下接听，“司晏。”
肖雨兰顿时不敢出声，只听舒缓那边“好的，伯母跟我在一起，我们马上过来。”便悻悻地跟着舒缓回到了包间。
推开钻石包厢大门，肖雨兰和舒缓看到原本只有岳司晏和舒林渊的钻石包厢突然挤满了人，均被惊得僵住了几秒。
大伯冲着二人招手，难掩眼中兴奋：“来来来，司晏知道你伯母爱看昆曲，请来了整个昆曲班子，就差你们落座了！”
刚才还略显空旷的包厢，不知何时已经拉上了幕布、摆上了几张古风桌椅，幕布上方挂着数面彩旗和几盏灯笼，微型舞台立刻呈现出一种古朴而不失雅致的美感。
待舒缓和肖雨兰瞪大眼睛、重新落座，悠扬的乐声便瞬间响起，只见身着华丽戏服、妆容精致的昆曲演员们上台开始了正式的表演。
昆曲——《长生殿》。
岳司晏请来的都是国家一级昆曲演员。
这些演员们平时都是在国家级大剧院演惯了的名角。
无论是唱腔、身段还是表演技巧都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面对这种私人宴请的小场面自然气场十足、信手拈来。
乐起，灯亮，人上场。
不到一分钟，大师级的表演就立刻将桌上的各位看客瞬间带入了那个繁华而又凄美的时代，让人陶醉其中。
肖雨兰是个懂曲儿、识货的，很快就从刚才的剑拔弩张中抽离情绪，悉心欣赏大师们的表演。
此刻，她咬着牙一边替自己闺女错过的滔天覆盖惋惜扼腕，一边在这富贵迷人眼的骄奢中尽情享受。
台上演员们唱词婉转，表演生动。
台下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舒缓不懂昆曲，但不是乐盲，她沉耳一听大概也听出了舞台上精湛的表演水平就不可能是个草台班子。
送伯父红珊瑚，请伯母看戏。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大佬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真的是只因为当年的一纸婚约而已？
她转头装作给岳司晏添菜，认真地看着他，嗓音轻轻柔柔地试探着询问：“也不必这么铺张吧？”
岳司晏取下薄唇间的半支香烟，笑得恣意懒散，“太太不喜欢？”
也许是被男人缱绻的嗓音蛊惑到了，舒缓没有多犹豫，淡红着小脸瞬时应道，“喜欢，喜欢。”
她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忍住自己转头揉捏那张小脸的冲动，岳司晏对舒缓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适应点，都是小场面，不算什么。
舒缓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抿嘴挑眉，回过去一个“了然”的无奈眼神，差点把男人逗笑。
岳司晏微眯着眼睛，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前他只觉得学习和工作有成就感、有挑战性，但此时此刻，有她在身边，他只感觉温暖又安心。
一曲终了，台上半歇。
任松合适时地推门而入，他来到岳司晏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岳司晏听后，微微一笑，转向坐在不远处品茶的舒林渊，轻轻颔首：
“大伯，厨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新进了一批上等的蓝鳍金枪鱼。让小缓带您去厨房亲自挑选，挑几条最合您口味的。”
舒林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素来喜爱海鲜，尤其是蓝鳍金枪鱼这种肉质鲜美的珍品。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向岳司晏点头致谢：“司晏，有心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岳司晏脸上依旧挂着温润有礼的笑容。
转过头来，岳司晏收起笑容，脸色无虞地给台上一个眼色。
这个眼神好像一道指令，瞬间唤醒整个舞台。
咔嚓！
如同春雷乍破，一阵完全不同于刚才《长生殿》的激昂鼓点响起，让坐在舞台正前方的肖雨兰不禁打了个激灵。
悠扬的笛声、清脆的琵琶声、深沉的二胡声……各种乐器声交织在一起，奏起一曲激昂澎湃的开场乐。
夜色渐深，包厢前方的灯光照亮了整个临时舞台，肖雨兰坐在正中央，目光紧紧追随着台上的表演。
刚开始《长生殿》，虽然演员技艺精湛，但总给她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像是演员们在为无知观众准备的开胃菜，虽能引人入胜，却少了些许真实和深刻。
然而，随着剧情的深入，肖雨兰渐渐感觉到了一股不同的肃杀气息。
是《清忠谱》！
肖雨兰猛然缓过神来。
怎么人都走了，台下只剩自己和岳司晏的时候，演上了这一出？！！
肖雨兰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朝着岳司晏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见男人也在看着她，明明脸上挂着善意得体的笑容，但仿佛没有任何温度，里面讳莫如深地淬着厚厚的一层冰！
“伯母不喜欢？”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但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喜欢，喜欢。”肖雨兰被四周这股极其压迫的低气压包裹住，脖颈后背惊起了一层冷汗。
舞台之上，昏暗的察院大堂，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五位义士——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与锦衣卫缇骑们紧张对峙……
风驰电掣间，寒光闪过，凌厉如电。
一名缇骑挥刀朝着肖雨兰的方向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