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脸大如盆竟是我自己
她才懒得理睬。
小肖话音刚落，应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应晖，天晟艺人经纪部负责人兼天晟娱乐副总。
这是惊动应老大了。
舒缓只得温声接起电话，“应姐。”
应晖是个急性子加大嗓门，手机刚刚接通就一嗓子在话筒里炸开：“舒缓啊舒缓！你俩可真行！”
一看就是刚与尤越僵持完还在气头上，一顿输出后应晖的音量才恢复正常，“闹也闹过了，这次打算几天和好？”
舒缓沉默片刻，“应姐，今晚咱边吃边聊？”
舒缓不是个热衷应酬的人，很少主动约人在饭桌上谈事，应晖阅人无数，直觉告诉她，这次尤大影帝和舒缓闹的有点大，“行，老地方，五点在我家楼下咖啡馆见！”
五年前舒缓刚进天晟时就一直在应晖手下，很了解她。过了五点，这位雷厉风行的应老大就好像启动了什么神秘情绪系统，白天的理性凌厉一秒内就可以无缝转接到婆婆妈妈频道。
就像现在，应晖细细询问了舒缓与尤越的状况后，语速越来越慢。
舒缓知道，应姐这是要变身了，出声安慰“应姐，我没事，已经过去了。这次是真放下了。”
“缓啊，你这五年确实被我耽误了。”应晖并没有被安抚住，她对舒缓是真心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尤大猪蹄子，舒缓台前幕后哪个位置不比现在这个小经纪人更有发展前途？为爱情明珠蒙尘了好几年，她觉得可惜。
但她也是重利的人，鄙视尤越是事实，但现在尤影帝正是给天晟赚钱的好时候，她不想打破现在的平衡也是事实。
“现在呢？你怎么打算？”应晖揉了揉眉心。
舒缓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看着应晖，淡声开口：
“我会辞掉尤越经纪人的职务”，时隔几天，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动提到这个名字，心头不免一阵酸楚，顶着应晖沉到可以滴水的目光，舒缓垂眸继续，“尤越是个上进的人，就算我不盯着，该做什么他也会去争取，姐不用担心。另外，我想引进selling sunset节目，转型当制作人。”
应晖疑惑地睁大眼，默声听着舒缓聊起flix这档售卖美国洛杉矶豪宅作为卖点的网飞真人秀节目。
从节目立意到资源整合，显然舒缓不是一时冲动，清晰的职业规划、敏感的行业嗅觉……应晖再次对面前的女人露出激赏的神情。
“主意是个好主意，但天晟吃不下这么大的手笔，”应晖略微思索，“去找岳总，他来攒局，事情就好办得多。”
应晖工作效率极高，10分钟内就跟任松合约好了第二天上午舒缓与岳总的约谈时间。
舒缓有点社恐，想到自己从大boss床上醒来的囧样，她忽然觉得：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次日上午十点，公司门口。
岳司晏要赶去新加坡签个合同，所以把会见安排在了去机场的路上。
舒缓提步上了老板的加长版幻影，一上车便嗅到了那久违的黑檀木淡香，那香气浓烈却有分寸，像潮水拍岸似的一触即退。
她有点紧张。
岳司晏正坐在车里看文件，刚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一旁。后座的挡板完整放下，丝滑变身为一个奢华、豪气又私密的移动办公室。
看到舒缓，男人下颌抬起示意，深色暗纹衬衫贴着腰线束进腰带，大腿面微微将西裤绷紧，宽肩直背，通览无余。舒缓坐下的时候不禁脸热了一瞬，动作掺着一丝僵硬。
就……挺性感。
她心中默默评价。
女人系上安全带，向老板颔首后便收敛心绪开始介绍昨天提到的那档真人秀节目和自己的转型计划。
“目前国内的真人秀综艺都在传统框架之内，缺乏独特创意……另外，预制片会提前制作出来发给各投资人。”
“预制片。哪两个字？等同于试播片？”岳司晏眼眸抬起，冷不丁地提问。
舒缓顿了一下，微微俯身，眼神停在他手机屏幕上正在录入的搜索栏，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老板刚刚并不是一心二用看手机，而是一边听她讲述一边查询节目资料和制作术语。
岳司晏因女人拉近的距离而微微收了下颌，眸光沉稳地从输入键盘栏移到舒缓脸上。
“不好意思……”舒缓的心头陡然升腾起一股羞赧。
刚才她讲解中的那股轻傲自己都未曾发觉，先入为主地把空降东家当作不思进取的贵公子，没想到对方却如此认真。
她到底哪来的高人一等呢？自己认真，别人就玩票？
对方专门找自己了解项目，一丝不苟地听她汇报，已经够有诚意了吧。
而自己左一句“太传统”，右一句“缺创意”，真是自以为是！
岳司晏收起搜索框，对舒缓的自责毫无所觉：“抱歉，我对真人秀制作不熟悉，这样沟通起来效率更高些。任松合外出中，平时是他来记录查阅。”
“预制片也叫试播集，用于提前评估节目的潜力和吸引力。”舒缓没来由的感到不自然。
男人边认真听边拿出防蓝光眼镜架上鼻梁，舒缓有一瞬的分心：他鼻梁挺拔，确实很适合戴眼镜……
她的舌头仿佛酷暑天气里被暴晒的热带植物，骤然蜷曲、蒸干，一字字蹦出来：“还有一点，就是客观评估软性广告植入的效果和切入角度。”
“艺人那边的工作呢？如果舒小姐转型制作人的话。”男人语调端得漫不经心。
她对上他的眸子，发现里面流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昨天已经跟应姐报备了，转岗不是问题。”舒缓神情温凉。
男人掀起眼皮，慢条斯理地合上手机。
车内空间逼仄，他忽然轻俯下来，双手撑在舒缓身侧。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连气息都屏住了一瞬，男人笑得玩味，拿过了她身后资料，“野山参蜜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