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这天顾随回家收拾行李，邱女士以各种理由对她旁敲侧打，她装作听不懂，闷头收拾。
邱女士恨铁不成钢，一把拿走她的衣服，“我说这么多，你听明白了没有？”
她抢了回来，有点无奈，“你说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你的重点是什么？我说妈，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总是套路我。”
“我什么时候套路你了？”邱女士撇开眼神，说话的底气有些虚。
顾随呵呵，继续收拾东西。
“随儿啊，你说这一去就是大半年，你该交代的交代了没？”
顾随装作没听懂，“我说了呀，刚才跟我爸说，记得帮我浇阳台上的花。还有啊，妈你有空帮我把公仔拉出去晒晒太阳，不然容易长螨虫。”
“还有呢？就这些？”
“那你记得帮我寄吃的，国外的东西我吃不惯。还有啊，你别来找我了，我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估计没时间照顾你。”
邱女士半天没应声，顾随暗自抿了抿嘴角，就喜欢看邱女士看不过又不能打她的样子。
等她收拾完准备下楼，邱女士才真的急了，拉了她一把，“我说，你去德国的事，跟慕白说了吗？”
“妈，我跟你说过好多次，我跟容四没什么关系，您能不能别老把我跟他扯一块儿说？”
“怎么就没关系了？你妈这辈子看人就没看走眼过，慕白看你的眼神，就跟你爸看我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怕大人插手，老是藏着掖着，可你妈多开明，绝对不会指手画脚，你就别瞒我了。”
顾随怕她继续说下去，一把把人抱住，“我用我的智商发誓，我跟容慕白真的没有在一起，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和我爸，您能不能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楼下，老顾在客厅整理东西，见她下来招呼她过去。
“这是我刚装好的，吃的用的喝的都有，检查过了，都是能过安检的，你明天别忘记带。”
“谢谢爸！”她甜甜一笑。
邱女士半信半疑，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追问。
闵晨听到她明天的飞机飞德国还以为在说笑，她直接发了机票跟护照的照片过去，那边刚一收到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小随你在搞什么？怎么突然要去德国？去多久？都有谁一起去？”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德国那边做过成熟的项目，教授有意愿派人过去交流学习，我还跟你说我提交申请了。”她解释道，“应该去半年吧，跟师兄师姐一起去，叶教授也跟我们一块儿去，不过他应该比我们早回来。”
“你这也太突然了吧，而且明天就走是不是着急了点？”印象中好像是听她提过这个项目，不过当时就说她一个研一的，估计没戏，也就没放心上。
“师兄师姐他们早就订好明天的行程，我的申请是刚批下来，刚好我有德国签证，就跟他们一起走了。”她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小晨晨，临走前给你机会请我吃饭吧，就订最贵那家私房菜怎么样？我好久没吃他们家的佛跳墙了，去了德国以后就更吃不到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满足我的是不是？”
“呵呵，你去德国现在才告诉我，我没打爆你的狗头就不错了，还想让我请你吃佛跳墙，顾小随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俩人又天马行空扯了几句，等挂了电话，闵晨给她发了条信息，订了晚上六点的私房菜，她回了一个大大的嘴唇。
顾随好几年没见过沈秋意女士，可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几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的样貌改变多少，反而更加高贵典雅。
曲洋洋站在她边上，脸上透着几分尴尬，扬了扬手跟她们打招呼。
闵晨呵了一声，低声说道：“冤家路窄。”
顾随倒是没多大反应，朝她们颔首打了个招呼，拉着闵晨往里走。
没走几步就被人喊住，沈女士踩着高跟鞋朝她们走了过来，在离她们不远处站定。
闵晨把她护在后头，干巴巴问了一句：“容夫人有事吗？”
沈女士脸上有些挂不住，扯了扯嘴角，“我想跟顾随说两句。”
“容夫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说完我们要吃饭了。”顾小随性子软，当年被欺负的时候她没在，现在当着她的面儿再别想拿捏顾小随了。
沈女士越过闵晨看向她，“顾随，我们能不能单独聊一聊？”
闵晨气笑，这是当她不存在呢！
沈女士以前是真的喜欢顾随，觉得这小姑娘的性子很好，可后来发现自家儿子对她有想法，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脑袋一热就找上了她。
小姑娘也正如她理想中一样，很快就跟自家儿子保持距离，甚至她担惊受怕了许久，怕儿子找自己麻烦，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她才知道小姑娘并没有把她说的话透露给儿子知道。
那时候她已经有点后悔了，可高傲了大半辈子，她拉不下脸去，只得任由这件事翻篇。
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了，儿子突然会知道这件事，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却很坚决地搬了出去。要不是曲洋洋，她都不知道他还胃出血在住院，可见他对她这个妈有多失望。
她不是没想过是顾随把事情捅出来的，但刚才曲洋洋已经把情况说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女士苦笑，她光鲜亮丽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果断洒脱。
顾随淡淡应声：“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吃饭，就不跟您聊了。”
闵晨笑，包子也有硬气的一天。
顾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走人。
“我们明天约个时间好吗？”沈女士怕她走了，急切地说道，“顾随，阿姨想跟你道歉。”
没等顾随出声，闵晨笑了笑，“她明天的飞机去德国，估计没时间见您。”
曲洋洋一听忍不住插嘴：“顾随你要去德国？去旅游吗？”
顾随掐了下闵晨的腰，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看向曲洋洋已经面色如常，“不是，去做交流生。”
“去多久？”
“半年。”
沈女士有一瞬间眼前一黑，觉得人生无望。
“慕白知道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道。”说完朝她们颔首点头，拉着闵晨往里走。
老顾和邱女士送她去的机场，闵晨有课没来，一家三口在候机厅说了会儿话，叶教授带着师兄师姐也到了。
师兄去办理登机，老顾跟叶教授认识，说了会专业上的话，邱女士跟花花师姐凑一起也很能聊，顾随闲得没事给闵晨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要登机了。
收了手机往候机厅大门看了一眼，人来人往，并没有相熟的人。
她自嘲，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进行，还要什么自行车？
刚到德国的日子还算有趣，见什么都觉着新鲜，就是课业有些生涩难懂，好在叶教授跟师兄师姐都把她带在身边，倒也很快融入了项目的研究。
托了花花师姐的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跟师兄已经跟实验室几个小伙伴混熟了，其中一个是海德堡本地人，闲暇之余带着他们逛遍了这座古老浪漫的城市。
一个半月后，吃遍了各种清煮白炖的食物，她开始想念邱女士的手艺。
两个多月的时候，实验室一个阿拉伯交流生要回国，大家给他办了一个小型派对，派对结束的时候他跟顾随告白，顾随礼貌婉拒了。后来花花师姐说，他是阿拉伯的王子，回国是去继承王位的。
闵晨知道的时候比当事人还扼腕，她差点就有一个当王妃的闺蜜，听起来可不牛哄哄！
交流行程过半，叶教授提前回国，顾随跟着师兄师姐继续在海德堡大学交流学习。
三个月的时间还挺长，花花师姐谈了小半年的恋爱最终被距离打败了，失恋那天师兄陪她喝了一晚上的德国啤酒，第二天师兄师姐手拖手来的实验室，顾随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电灯泡留学生活。
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叶教授过来，邱女士托他带了自己做的吃食，顾随分给了实验室的小伙伴们，邱女士的手艺得到了小伙伴们的啧啧称赞。
半年不到的时间项目已经达到预计完成程度，最后半个月就在写报告论文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