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闻香馆的文曲公子
二楼。
打茶围，其实最重要的有两点。
第一：颜值
第二：财力
这两点郑善良都不缺，他很顺利的就进入到第三步，和花魁隔着帘子交谈。
第三步：面试！
其实准确来说，就是走个过程，是花魁想要了解一下才子为人，办事前联络一下感情，办事时才更有代入感。
面试时的感觉，决定了花魁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是全身心投入，还是敷衍了事。
“公子自称文曲公子，不知可否私自为芊芊作诗一首？”
这是在考验我的才能？
郑善良抿唇思考。
有了！
——江上草芊芊，春晚湘妃庙前。一方柳色楚南天，数行征雁联翩。
独倚朱栏情不极，魂断终朝相忆。两桨不知消息，远汀时起鸂鶒。
一首念完，芊芊愣住了。
独倚朱栏情不极，魂断终朝相忆。
她没有心上人，如何终日思念。
果然，这位文曲公子很了解她的心情，委身于这样的才子，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她缓缓起身，拉开帘子。
“公子，你合格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芊芊起身倒茶。
“奴家有一个小小要求，还请公子答应。”
“你说。”
“奴家身为青楼女子，此生无望明媒正娶，无法经历那些规矩，希望才子能与奴家合饮杯中酒。”
闻言，郑善良眼神一凝。
合卺酒。
共饮合卺酒，礼法是正妻之礼，大婚当夜才能用的。
和姬唤音醸醸酱酱时，他都没有喝，这花魁居然就想和他喝合卺酒，是个聪明人，野心还不小。
要知道他刚才亮出来的财力，还有不惧怕陇西李氏的气度，让芊芊心生押宝的打算。
她不想人尽可夫，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向上爬！
“合卺酒，可不是在这个场合喝的，芊芊姑娘，你逾矩了！”
闻言，芊芊内心咯噔，吓的跪在地上，她如实告知心中所想。
如果“文曲公子”可以带她脱离苦海，她愿意此生做小，就算没有名分，也愿意侍奉左右。
“还请公子带奴家离开，奴家不想留在这里，遭受人尽可夫的悲剧，一旦沦落于此，一旦奴家容颜不在，此生也就完了。”
“奴家不想死，奴家想活下去。”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今晚过后，她会被挂上价格，明码标价，很容易被人得到。
届时，她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成为花魁这些年，她赚了不少钱，但还是不够为自己赎身，她不想继续下去了，重重磕头，不断磕头，磕出了血。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一辈子。
闻香馆很残酷的，一旦花魁金身被破，下一任花魁又会从年轻姑娘中选出。
一批又一批，持续不间断。
反正女子那么多，少她一个也不影响吧。
“请公子怜惜。”
芊芊每说一句，就磕下一个响头，直到她晕乎乎的。
郑善良端坐喝茶，手指点在桌面上。
“我从不招收无用之徒，除了皮相，你的价值是什么。”
芊芊惊喜抬头，连忙说道：
“在大唐建立之初，我就生活在闻香馆了，一些国公的秘辛，我从前辈那边知道过一些。”
国公也是个男人，也年轻过，喜欢风流，三两成群的寻找美妾。
以前，芊芊年纪还小，干的都是端茶倒水，察言观色的活。
只有稍微长开一些，才参与到竞争之中。
随着她说出一些国公的秘密，郑善良笑着点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程咬金，还有尉迟恭，你啊你，就连妻管严的李靖都
啧啧啧。
“有点意思。”
他放下茶杯，倒出一杯茶。
“喝下这杯茶，我可以带你走，但你需要等到明天。”
芊芊毫不犹豫的喝下茶。
【好奇怪的味道。】
她内心嘀咕一番，磕头叩谢。
“奴家静候公子佳音。”
郑善良离开了，他没有留下过夜。
老鸨看到他走出来，心中嘀咕起来。
【难道他不行？】
一楼的二世祖和国公们也都惊讶不已。
“这文曲公子怎么回事，那么快就下来了，莫不是不行？”
李世祖让小弟查过了，京城没有这号人物，他就不信了。
“小子，你刚才挺吓唬人的啊，报出你的家门，爷好好看看你究竟是谁。”
他带着家仆上前拦路。
郑善良随意将李世祖推倒在地。
“想知道我是谁，带着我的画像，去找你们家主好好看看，相信你们会过来道歉的，至于怎么找我，就靠你们本事了。”
“老鸨，芊芊姑娘这入幕之宾不好做啊，让她先把病养好吧，明日我再过来。”
金灿灿的锭子高高飞起，精准的落在老鸨手中，她心中咯噔一声。
芊芊可是她的摇钱树，还等明日之后，大赚一笔的呢，生病了，生了什么病？
她慌忙上楼。
发现芊芊跪坐在地，满脸是血，浑身气息萎靡，顿时吓的尖叫起来。
“快，快叫大夫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其余姑娘快速围到门口，看见芊芊的惨状时，攥紧手帕，瞳孔地震。
她们想到当年接待的首位恩客，虽然是第一次，恩客之中也有粗暴者，但从来没有见到今日如此惨状！
芊芊姑娘被打了，因为生病。
这个消息瞬间传到一楼。
李世祖一惊，他心中还对“文曲公子”愤怒呢，就被芊芊姑娘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他勃然大怒。
“芊芊姑娘因为生病被打，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闻香馆苛待芊芊姑娘。”
“能让文曲公子打人都不留宿，这个病看来不简单。”
“难道你们是说？”
花柳病！
心照不宣。
一时间，所有搂着姑娘的国公之子心中一颤，纷纷推开怀中姑娘。
“你们都滚开，躲远点！”
“那文曲公子出手阔绰，若不是有这种疾病，怎么放着美人不动。”
“不错，我看那文曲公子行事霸道，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敢对花魁大打出手，定是愤怒到了极致。”
“可他为何明日又要来？”
“废话，差点在鬼门关中走一遭，还不许明日过来算账？”
这些话落入老鸨耳中，她手都在颤抖。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她可是将芊芊控制的很好，绝对不让她见到其他野男人，怎么会染病。
“大夫，怎么样了？”
闻香馆的专供大夫摇摇头。
“唉，从脉象上看，确实是花柳病无疑，可她处子之身又未破，只可能是从娘胎之中带毒而来。”
“什么！”
真的是这个病，姑娘们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