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实情况更加残酷
“不好，人太多了，撤。”
赵云不想在此地纠缠，立刻策马离去。
王易自然也不敢多待，他将怀中干粮扔向一旁，吸引注意力。
下一秒，他看到成群的灾民扑向干粮，为了那一口吃的，他们竟互相撕咬起来，场面无比血腥！
而且，死去的灾民没有掩埋，就这样被活下来的灾民分食殆尽
王易心中颤抖，顿觉手脚冰冷，觉得无比荒唐。
这里还是焦州吗？
这分明是人间炼狱啊！
等逃到安全地方后
其实焦州已经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了，随处可见躺在地上的灾民。
焦州那些田地都因缺水而干裂，加上蝗灾袭击，三年大旱下去，百姓早已经饿的不成人样。
焦州还能看到“人是人”的地方，或许只有刺史府，以及昆莞郡这样的地方了。
在昆莞郡。
赵云换上和灾民风格相同的装扮，开始打听盐车踪迹。
这里人多，消息流通的快。
走在路上，就算衣服风格相同，气质是无法掩盖的，几乎无人敢上前攀谈。
过了许久之后，有一难民走来，他上半身黝黑消瘦，满是污垢，他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询问道：
“大人，想不想找点刺激？”
“什么刺激？”
“大人，我家婆娘只要一斗粮食，就可以随意玩弄，不瞒大人说，我家婆娘身段可好了。”
王易一直呆在北境，还是第一次南下，听到这话，他微微皱眉道：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拉客也找个干净的衣服啊，一身脏兮兮的样子，谁知道你婆娘是不是和你一样，这谁下得去。”
“对，大人说的对，脏兮兮的是无法下口，大人放心，干净的地方有，请大人随我来。”
王易只是随便说说，他不想过去，刚想着拒绝，赵云却是眼前一亮，一口应下。
“可以，但我有几个问题，你必须先回答我。”
干瘦男子不想错过生意，他谄媚道：“大人一边走，一边问吧，小人保证知无不言。”
“走。”
赵云先一步跟上。
见状，王易愣住了，他快步跟着，压低声音道：
“赵将军，你这是干嘛，该不会真的想那种事情吧，这里都是灾民，很脏的，真的有需求，咱们回京，去正规青楼解决。”
“”
赵云懒得解释，他只是想打听消息。
一路走来，都没有人敢上前搭话，只有这男子敢搭话，这是好机会，可以了解情报。
很快。
干瘦男子带着赵云和王易来到一处干净的地方，他搓着手，脸上表情局促不安，有视死如归，还有谄媚，很是复杂。
“大，大人，我家婆娘就在里面了，那一斗粮食。”
“不急，我有几个，你先回答。”
“大人请问。”
许久之后。
干瘦男子拿着粮食，愣在原地，在他的身后传来声音。
“人呢，你不是说找了客人呢，人呢，粮呢，孩子都要饿死了知道吗！！！”
“老娘都答应你可以卖身换粮，你连人都拉不到，你怎么那么没用啊！”
委屈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干瘦男子转过身，伸出手。
“粮，粮换到了”
“真的。”
身段确实合格的妇人穿着一身破旧，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裳，她紧紧抓着粮食，眼中充满喜悦。
有粮食，孩子就可以活下去了。
可很快，她就想到得到粮食的代价，脸色骤然变的煞白，双眼通红，在深吸一口气后，她咬牙开口：
“把恩客带进来吧，你记得把孩子抱出去，孩子刚睡着，别吵着孩子，完事之后，我会清理好的，不会让孩子看见的。”
“还有，你别在外面偷听，我还要点脸。”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强忍内心委屈，将粮食重新放在干瘦男子手中。
干瘦男子什么都没说，他紧紧抱住妻子，泪水不断落下。
“不卖了，咱不卖了。”
怎料妇人一听，瞬间急了。
“不行，不卖孩子就要饿死了！”
“不会死了，不会死了。”
干瘦男子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统统说出。
“赵将军，你把咱们的粮食都给他们了，后面几天咱们怎么办？”
王易很不理解，灾民那么多，根本救不过来。
就算一人一天只吃半斤粮食，想要坚持到灾情过去，至少需要连续发放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的粮食。
焦州人口在五百万左右，死亡人数还不清楚。
按照五百万人算，一天就需要250万斤，连续发一个月，至少需要七千五百万斤粮食才行。
问题是朝堂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粮。
这个时代亩产量本来就不高，一亩能有两百斤粮食就算是高产。
嵇康《养生论》中记载过魏晋时期的粮食产量。
“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
一亩地如果能收10斛粮，那就属于高产了。
折合成现在的计量单位，为总重150公斤，筛选后可以食用的粮食只有90公斤，也就是180斤！
这七千五百万斤粮食，想想就是不可能凑齐的事。
所以，王易才会劝。
闻言，赵云解释道：
“朝堂已经赈灾。”
“我知道啊，赵将军心善，刚才说赈灾粮已经在路上，这是给了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嗯，我相信主公知晓焦州真实灾情，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云只会效忠一种人，那便是仁义道德之君！
而他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他不会看错郑善良。
“走，写信传回京城，问问赈灾粮到什么地方了，。”
“好吧。”
王易能怎么办，出门在外，他听命赵云，相信赵云这样做，一定有什么深意。
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走，剩下的信鸽不多了，代表着能传信回去的机会也不多，赵云决定好了。
下一次传信，一定要找到盐车。
信鸽俯瞰焦州大地，入目皆是惨状，十室九空。
为求活命，有人张开双腿。
为求活命，有人蹲在瓮中，闻着不知是谁家孩子的肉香。
为求活命，有人掘地吃虫子，吃沙石。
也有人沙子吃多了，排不出来，死了。
秃鹫和灾民抢新鲜的尸体吃。
这一切，都落入信鸽眼中。
太师府内。
信鸽落地。
郑善良看着信中内容，一气之下，将书桌打碎。
真实的灾情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让他想起那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灾情。
时间是是《1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