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子，时代没变
“300米！”
“放！”
随着三声炮响，三条链球飞了出去。
链球在地面上打了个“水漂”，朝着不远处的骑士们砸去。
伴随着战马的哀嚎声，更多的骑士们坠下了马，白亮的盔甲混杂着肮脏的泥土，构成了一幅荒谬的画卷。
枪声如同爆竹响起，又是一片收割。
子弹顺着面罩打了进去，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与白色的东西顺着弹孔流出。
但令人恐惧的是，还是有三十名英勇的骑士冲破了阻挠，杀了过来。
不过……
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饱含肌肉的四足陷入泥中。
周边都是倒下的尸体与伤兵，宛如万般重石般压在了脚底下。
骑士们……冲不动了。
面前的拒马坑并不宽，但此时却如同东非大裂谷一般难以逾越。
他们大声呵斥着，用马鞭抽着战马。
但喘着粗鼻的战马始终无法挣脱泥沼，最终还是沉重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吐着白沫。
“上霰弹！把炮推过来！”
炮手们把火炮推了过来，把霰弹装了进去。
所谓的霰弹并不复杂，北铁镇配备的丐版霰弹很简单，药包前垫块儿铁板，前面再放上小钢珠，最后前面再垫上一层钢板防止钢珠滑落。
拿破仑曾如此评价过霰弹：
火炮能达到最大的杀伤，就是在步兵摧毁炮兵前，最后射出一轮霰弹。
理论上一轮霰弹如果在一百米开火，很容易一下子报销前方五十米范围的人员。
而三门野战炮在不足三百米的齐射，足以覆盖住眼前的两百米范围。
简而言之，一扇铁雨直接砸在了那些骑士老爷的面前。
顿时那些刚刚从泥沼中爬出的骑士被打成了筛子，沉重的倒了回去。
高贵的血脉倒在了肮脏的泥沼里面，哪怕是英勇到冲击枪炮阵地的骑士们也无法抵御死神的召唤。
布蕾特笑了。
这就是战争啊。
当人类第一次向自己的同类挥舞骨棒时，战争便如同蛆虫一般伴随着人类的成长。
它并不复杂，只是变得越来越简单。
从春秋时期独属于贵族的玩物，变成了只需一个月就能让一个从没碰过枪的人滚到战场上去送死。
是的，培养一名骑士太久了，它需要一个贵族从小练习，还需要一匹战马、一套盔甲，这一切足够让二十个农民家庭破产。
太贵了。
实在是太贵了。
对于战争这头饥渴的巨兽而言，它并不喜欢这样。
这实在是太慢了。
但是培养一名火枪兵，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一把火枪，甚至还没有骑士的佩剑贵。
哪怕死个十来个火枪兵来换掉一个骑士，那都是相当值得的买卖。
至于生命……
呵呵呵。
生命固然可贵，它可以为自由而死、为和平而死、为荣誉而死。
但是，又怎么衡量后者的价值呢？
第一届全球应用物理学交流大会结束后，法国佬损失了几乎一整代的青壮年，北部工业区全部被打烂，整个国家的实力近乎腰斩。
但他们的鲜血与勇气却换来了背叛，得到的只是二十年的休战。
所有人都觉得凡尔赛时法国佬太霸道了，但其实恐惧的却正是他们。
二十年，哪怕战争一结束立马生孩子都填不上战争造成的巨大的人口空洞。
整个法兰西才四千一百万人口，而她的好邻居汉斯喵有着六六百千万人口，加上德语区的有着整整八千万。
一个人口几乎是自己两倍，经历了长达将近两个世纪的军国主义教育，本土工业完好无损的好邻居。
整个法兰西为了夺回圣女贞德之乡近乎陷入了狂热的复仇之火中，《最后一课》便是他们怒火最真实的写照，拼尽全力才终于击败了这个对手。
但即便就这样，昔日的盟友都还在大力给他输血，一个战争贩子靠着欺诈与谎言悄然上位。
在战争贩子的洗脑下，他忠实的追随者们只会大声叫嚣着“五十万马克”和“收复阿尔萨斯”，他们仅存的脑细胞甚至不足以认识梅福卷骗局和阿尔萨斯地区说法语这件事。
而随着时间的迫近，那个战争贩子编织的谎言即将破碎，如果不能发动战争，大量的债券足以淹没他，这个疯子把整个国家以复仇的名义献祭给了战争之神，而整个国家正如同卸去了刹车的火车般狠狠地撞向法兰西。
这就是一百二十四万条鲜活生命换来的代价。
……
比尔挪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鲜血染红了泥沼，宛如搅拌机一样给泥沼染成了怪异的粉色，再混杂着尸体和残肢，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卷。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喂，你”
他抬头看了上去，只见之前那个慌慌张张的家伙正神情自若的站在阵前，手里面还端着一杯红茶。
“还活着啊，投降吧，应该可以拿你换好大一笔钱”
顿时，比尔面色通红。
“伯尔翰家族没有孬种！”
说罢便拔出长剑冲了过来。
“哎呀呀，何必打生打死的呢，算了，我会厚葬你的”
“wtf！？”
让布蕾特爆粗口的是，一顿枪响后，子弹打在比尔身上居然没用！仿佛打在钢板上掉了下来。
而比尔浑身散发白光，挥舞着大剑冲了上来。
“愿剑与盾的主人庇佑着我，祝我斩尽一切来敌！”
比尔念着祝词直接杀了上来，一路健步如飞，跳过了拒马坑。
“你玩不起啊你”，布蕾特直接慌乱的跑了回去。
只见面对着冲杀上来的比尔，士兵们在军官的号令下上了刺刀，迎了上去。
不过随即便是砍瓜切菜之势，缺乏训练的士兵根本无法面对这名彪悍的骑士，甚至手里面的枪都被劈成两半。
虽然还没崩溃，但士气肉眼可见的在下降。
忽然比尔感觉到后背一凉，赶紧翻身，一发子弹擦过胸膛，命中了左臂。
左臂顿时失去的知觉，他恶狠狠的看过去。
汉娜拉动了枪栓，一个黄铜色的子弹壳弹了出来。
这家伙手里面的火枪很危险。
随即撞开了周边的士兵，直接冲杀过去。
汉娜瞄准了这个大汉又是一枪，却被对面用剑弹开。
随即闪身躲开劈来的剑，比尔却直接一拳打了过来。
汉娜用枪身格挡这一拳，但只听到了清脆的骨头响声，直接被打翻在地。
布蕾特直接看傻了啊，今天真遇见超人了。
“你，快去干掉他啊”
艾蕾娜也傻了。
我？
打他？
真的假的？
“不是…我打不过啊”
我就一个小垃圾怎么打这个彪悍的骑士啊。
这给布蕾特气笑了。
她一把摘下艾蕾娜的帽子，把里面的恶魔角露了出来。
“滚过去！”，布蕾特一脚给她踹了过去。
比尔刚刚上前一步踢中了汉娜，她疼痛的蜷缩成一团，正举剑要劈下去。
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比尔和艾蕾娜两人对视着，一下子都沉默了。
“恶魔？邪祟之物，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