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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药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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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策,今年19岁,一米七的个头,男生女相,柳叶眉杏核眼,一双薄唇时常抿着,说起话来缓缓的,语调不高,其本性不坏,干的事却跟善良也不沾边。

    从小体弱多病,十岁前病了六年,两岁时就开始,七天一小病,一月一大病,到了五岁半时,更是大病三年,病因不明,多方检查说啥的都有,西医仪器检查说是脑内病,中医说阴阳失衡,体内阳气过剩,这孩子怕是活不长,有的说是受惊吓了,还有的说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三年寻医无果,母亲,奶奶整日以泪洗面,一个省的中西医院跑了一遍

    从五岁开始一直到八岁多,在一次又一次寻医无果之后,张策的家人几乎放弃。

    只有他的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活下去,哪怕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从充满希望,到失望,再看到希望,到绝望,却依然没有放弃。

    “策策,妈这几天听人说了个偏方,就是有点苦”

    “那有啥的,这三年啥苦药没吃过,咱这也算吃的苦中苦了以后肯定能当人上人,说不定这次药喝了我就好了呢”

    张策笑着的打趣道。

    魏萍听到儿子打趣的话脸上也有了那么一点微笑。好像这一刻,压在全家人头上的阴霾被一句笑言吹散了。

    其实从张策听到苦这个字,胃里已经开始起反应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在他心里觉得,苦的东西天天喝,比失去生命还可怕,孩子的世界里对死亡这件事是没有概念的。

    他不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就知道发病的时候有些可怕,胡言乱语,癫狂,抽搐。满地打滚,母亲喊来奶奶一起死死的搂着他,怕他从床上摔下去。

    等几分钟他慢慢恢复之后,只能看到流着眼泪的两个人。

    病情越来越严重一开始一个月一两次,到两年后几乎一周三四次,少年好像也预感着自己的生命快到了终点。

    他自己也从一开始的害怕,惊恐,甚至恐惧到呕吐。到慢慢的习以为常,开始麻木了,要不是母亲一直坚持带他看病,他自己都想放弃了,那些药真苦啊,还有不少的香灰冲水,和某某灵山求来的黄符烧成灰和水混在一起喝。

    好在都是晚上发病,不影响上学,学校里张策还有两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干坏事,白天也不那么难受,在那个年代,农村孩子最好的荣誉和理想就是考上大学,哪怕张策身体不好,学也得天天上,至于上的咋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魏萍看着张策懂事的样子,眼神中的母爱满的快要溢出来了,掩盖住了眼眸深处的心疼。

    “还有一味药引子,有些怪,但是人家说这个治病可管用”

    魏萍面色有些奇怪的试探。

    “啥呀?没事,喝呗,人家大夫能开方子就说明能喝,再说了已经病成这样了,还顾得上怪不怪,前段时间有个大夫开的羊角。还是我每天放学自己拿个小矬子自己磨的嘞”

    张策脸上带着一些小傲娇,其实眼皮已经开始狂跳,心里一万个拒绝,在他眼里自己吃的奇怪的东西可不少,各种动物内脏器官当药引子都习惯了,母亲从来没有说那个药引子有些怪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麻,不会是蚂蚁吧,那东西吃进去把肚子咬坏了怎么办,农村的蚂蚁个大,张策就被咬过好几次,难道是苍蝇?癞蛤蟆?毛毛虫?不对那玩意好像不能当药,独角仙?,难不成是屎壳郎?不会吃狗粑粑吧!!!张策心里越想越奇怪,这东西让他喂别的孩子吃没问题,没想到今天终于报应到自己身上。

    “呕”

    不行!越想越恶心。

    压下胃里的反应,脑海里浮现出同村一个伯伯,他真的为了治病,吃的药里面有某种动物的粑粑,虽然他并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但是不妨碍他对粑粑的恐惧。

    魏萍看着儿子的表情一直变化,猜到儿子可能在瞎想急忙说。

    “童子尿,自古就有童子尿入药,治好多少疑难杂症嘞”

    说完便盯着儿子的脸,想从表情上观察儿子能不能接受,魏萍也没想着瞒着儿子偷偷加点料进去,毕竟自己不是天天在家,有时候要张策自己熬药,想着还是和儿子商量一下。

    张策听到童子尿,睁大眼睛有些愣神,缓了几秒钟。

    “啥,尿,还是童子尿?”

    魏萍看到儿子的反应,眼神有些闪躲的看着儿子,她不知道儿子能不能接受,看着被病痛折磨好几年,蔫蔫的孩子,她又一次眼圈泛红,别人家七八岁的孩子,放了学满村里找不到人,自己家孩子天天放学回家喝药,偶尔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儿子自己熬药喝的,家里的白糖一个月都得下去大半罐。

    张策微微有些愣神,虽然说做了心理建设。可是听到这的时候也有些发怵,静静地看着母亲,空气凝固了,几秒钟过后,魏萍看着儿子这副模样,突然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策策,咱不吃这个方子了,吃了这么多方子也不管用,这个也不一定有用,没事的,妈再带你找好医生,这个大夫开的什么方子嘛,让我儿子喝尿,咱不听他的,乖”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把张策搂在怀里,怀中的张策明显感觉到妈妈的身子在颤抖,隐隐听到抽泣声,张策咬了咬牙,绷着的身子逐渐放松了下来,世间最好的良药是或许就是母亲的怀抱了吧。

    内心不断给自己打气,吃吧,不吃咋办呢,万一这副药真能治病呢?他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病,只知道治好了之后,妈妈再也不会整天偷偷一边叹气一边哭了,他都忘了自己看到多少次了。

    “妈,那有啥的,喝呗,没事的,我看电视上的好多大侠,中毒了,生病了都喝这个,我这病就是怪病,只有怪药能治”

    魏萍这时也缓缓抬起头,看着儿子一脸坚决的样子,仿佛要去上战场的士兵一样,突然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喊。

    “凭啥我儿子就得遭这个罪啊,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啊”

    “妈,妈,妈!别这样,我说了我喝呀,别哭了,哭啥呀,天天跟个泪人一样”

    张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着妈妈脸上的泪。

    “不哭了,就这么点事”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学校那么多坏孩子,凭啥我遭这个罪呀,我也没偷吃贡品啊,顶多就是打打小孩抢点钱,偷点东西,不是说孩子犯的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吗?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啊。

    “妈,你说病人的童子尿管不管用”

    张策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对,喝自己的,都是童子尿喝谁的不是喝,自己的总比别人的干净,再说了,自己天天吃糖说不定自己的尿是甜的呢?忽然又想到,万一因为自己天天喝药是苦的怎么办?

    魏萍看着儿子的表情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妈,你等我一下昂,我上个厕所,你先等我一会”,说完便跑向旱厕。

    张策脱裤弯腰伸出手,一气呵成,然后便开闸放水,用右手接着,完事之后,倒是没着急提裤子。

    只见他缓缓的把手抬起来,五指并拢,不让那琼浆玉液从指缝流出来。慢慢的把脖子伸过去。

    提起鼻子闻了一下,对,闻了一下。

    倒是没傻到尝尝咸淡。

    闻了一下,没啥味,又提着鼻子闻了几下,呲着大牙自言自语道

    “嘿嘿嘿,不苦,没闻到苦味”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闻着甜不甜了。

    甩了甩脏手,用另一只手一把提起裤子,小跑到水桶旁边,拿起水瓢把手洗干净,回到了母亲身前

    “妈,你问问大夫呗,我自己的行不行,咱家打小零食都不给我吃,最多就是喝牛奶,吃饼干了,我这个干净,没有垃圾食品的污染”

    魏萍见儿子去了厕所一趟回来就洗手有点吃惊,突然瞪大眼睛。很快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来。

    “你,你尝了?”

    “妈,我又不是傻子,我就闻了一下,没啥味,能接受,反正我自己的我觉得可以”

    “好好好,妈问问大夫,不行的话咱先把现在喝的药停一段时间,你身体里面没有别的药了应该可以,只要你愿意,砸锅卖铁,也给我儿子把病治好,妈这就问问大夫”

    魏萍哪懂药理,听到儿子愿意喝药,就觉得病好了一半,说到这里便准备起身去房间里,用座机给大夫打电话,因为张策常年生病,那时候已经有了黄色屏幕的按键手机,母亲也没买一个,想着省下钱给张策看病,只有在外务工的父亲,因为工地距离电话亭(那个时候叫“话吧”)太远了,加上害怕儿子突然病重联系不上自己,才买了一个手机,为了省话费也没经常给家里打电话。

    “先等等,妈……”

    “你说,策策,你想吃啥,妈都给你买”

    魏萍听儿子说有事,以为儿子想吃零食那些东西,倒不是不舍的给儿子吃,家里的应季水果,牛奶,饼干都是买的最好的,儿子从小就经常生病,吃药也要忌口,别说吃零食了,吃饭都很注意,生怕给吃坏了,所以也基本没给过零花钱,都是想吃啥回来说,能吃的她再去买。

    “妈,我不吃,我想要两块钱零花钱”

    张策听母亲说到零食的时候倒是没啥想法,毕竟他自己看病这几年,自己家早都没钱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穷人家的病孩子,更是早熟,好在两个舅舅都有本事,比较疼妹妹,姥姥也疼闺女,顺带对这个外孙疼爱有加,两个舅舅比较有钱,平时没少接济。

    事实上张策也基本没问妈妈要过钱,他想要啥东西,早上想要的,晚上就到手里了,要么是张金龙抢的,要么是岳天豪买的,要么是张策带着张金龙和岳天豪,抢了别人的钱给张策买的,张策本来想让母亲缓几天再问,看着母亲一脸开心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开口,就随口要了两块钱。

    “行,妈给你,我儿子长大懂事了”

    魏萍一边说一边摸着张策的脑袋,在她心里儿子这是懂事了,知道自己不能吃零食,也知道家里给他看病花了很多钱,所以只要了两块钱零花钱。

    殊不知,此时张策的内心在酝酿着一个小阴谋,就在刚才他闻了没味的时候,心中暗暗决定,自己要是真喝上这非大侠不能享用的东西,一定要买瓶小汽水,喝一小半,然后灌一点尿进去,假装大方的把这琼浆玉液分享给自己的好兄弟,自己装作一脸慷慨的样子,再去买一瓶,当着他们的面好好享用,想到这里张策心里一阵暗爽。

    “哼,这也算有难同当了,哈哈哈哈哈”

    他们仨可前段时间才在操场旁边的草地,用一包辣条当祭品,结拜的好兄弟,当然,辣条他们也没放过,三位大哥分着吃了,没错,三个人结拜,三个都是大哥,准确的来说是两个大哥一个二哥,然后二哥也不愿意了要当大哥,张金龙发挥了自己年长的优势。

    “我比你们俩都大两岁这大哥应该我来当”

    紧接着挺直腰板,再显摆了一下身高上的优势。

    “你放屁,我是你叔好不好,我这都降辈了,给你当大哥你还不乐意了”

    张策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毕竟三个人里他最小,因为生病的原因,个子也最矮……

    “你是我小叔这事我认,咱俩各论各的,你叫我大侄,我喊你小弟,再说了我都出来撒尿和泥玩,你还在你妈肚子里”

    张金龙叉着腰一脸的不服。

    “我说,我不管你们俩谁当大哥,我当个二哥没问题吧,从年龄,身高,两方面来说,我也应该排第二”

    岳天豪看着两人斗嘴,也加入了进来。

    张策瞥了一眼岳天豪,心里暗想,反正我不能是最小的。

    “豪,你这样,我们叔侄俩不争了,我俩都当大哥,你当二哥,你看行不行”

    “凭啥呀,那不还是我最小嘛,论年龄,比身高我都不是最小的”

    张金龙一听能当大哥,赶忙同意。

    “哈哈哈哈哈,我看行,反正我是大哥”

    “算了算了,咱仨不分大哥二哥,我们就叫名字吧”

    岳天豪看了一眼二人,心里知道就算争到最后,自己也当不了大哥,还不如三个人都不当,再慢一步自己这个老幺当定了。

    “唉,行吧,也只能这样吧”

    张策有点兴致缺缺的说道,其实心里都开心死了,啧啧啧,差点就让这俩货排前面了

    “不是,凭啥呀,明明我应该当大哥的”

    “好啦,大侄,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你没有发言权”

    张策大手一挥,“我们朝着祭品跪下吧”

    说完自己便跪了下去,二人紧随其后。

    “我张策”

    “我张金龙”

    “我岳天豪”

    “今天在此结为兄弟”

    三个小伙伴看了彼此一眼说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金龙又开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哎哎哎,停停,停,我们有福永享有难同当就够了”

    张策赶紧站起来,捂住张金龙的,岳天豪也不解的看着张策。

    “为啥呀,张策。电视上的大侠都这么说,我们也得这么来”

    “没为啥,你们俩不是知道嘛,我这生着病呢,不吉利,万一哪天……”

    张策没有说下去,张金龙把张策的手从嘴上掰下来,

    “呸呸呸,手上全是土”

    “没事,我妈说我小时候有一次生病很严重,打了好长时间的针才好,屁股给我打的都坐不下去,我觉得你多打点针就好了”

    十岁的少年不明白小伙伴生了什么病。只知道张策天天吃药,觉得吃药不管用,打针一定能管用。

    “就是,我上次发烧很严重,吃药也不行,最后我妈带我打的屁股针,三天就好了”

    岳天豪看到小伙伴情绪不太好的样子,也安慰到。

    “我们就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行,就够了,这事得听我的”

    张策看着两个小伙伴的安慰,被病痛折磨两年多,逐渐麻木的心,也有些泛酸。

    最后,张策因为生着病,没让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那俩夯货愣是说电视上的大侠结拜都得这么说,他们不,张策拦了半天才拦住,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够了,两人才答应下来。

    “好啦,我们重新结拜,按刚才说好的词”!!!

    就这样三个小伙伴,从那天开始变成了结拜兄弟,虽然拜的是被他们当成祭品最后吃掉的辣条。

    多年后的张策,再想起这一幕。嗯,怎么说呢,这俩货一定是因为打屁股针特别疼,觉得自己整天吃药,没打过针,怂恿自己去打屁股针的。

    一定是这样,这俩货打小就坏,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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