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卡兹戴尔一角
七月上旬的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雾气中的卡兹戴尔仿佛被一层薄薄的女妖轻纱所笼罩。没被阳光灼烧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带着一丝凉意，让人感到舒适和宁静。
桑金斯一起床，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他本想着去买个烤面团，再去找个‘游客’当一天导游——虽然和‘卖脑袋’挣得比不了，但可比去交接区搬搬扛扛挣得多多了。
但今天，天亮的早，城门八成已经开了，但那些‘游客’们还没有在街上闹哄哄的嫌弃这嫌弃那，连那些疯跑的孩子们都不在。
桑金斯在大街上晃荡了一会儿，终于逮到一个行色匆匆的熟人。
“嘿，大脑袋，你知道大伙都去哪了吗？”
他一把拉过这个佣兵，急切地问道。
‘大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眼桑金斯，见他面上确实是疑惑，才哈哈大笑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的血魔大人居然不知道？”
桑金斯可是有名字的萨卡兹，虽然这个名字也是他老爸，一个混血的血魔传给他的，但他可是很珍视这个名字的。虽然和大伙儿一起割源石换吃的，他也经常会以血魔自居——然后被嘲弄一番，和人打一架告终。
“别卖关子了，大脑袋，大不了下次我请你吃烤土豆。”他算了算自己的‘钱包’，然后一脸肉痛地道。
“真的？”‘大脑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搓了搓手，佣兵准备加价让老朋友大出血一次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沮丧地摆摆手道：“算了，这是殿下前几天下的命令——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反正大伙马上都知道，我不能骗你的土豆……就是她要招学生，每个萨卡兹都可以去试试，还有的幸运家伙能和她一起去哥伦比亚、叫、、叫，对，叫进修！”
“这次发土豆吗？”生活在卡兹戴尔，这个普通萨卡兹关注的更多是福利。
“土豆？”‘大脑袋’有些不解。
桑金斯解释道：“就是殿下在离开之前经常举办的，去一个孩子就给两个土豆。这次有没有发？是只有孩子有，还是大人也有？”
“不不不，是特蕾西殿下。”‘大脑袋’快速摇了摇头。好在他的脖子粗壮，才没有让显得很大的脑袋掉下来，“她回卡兹戴尔来了，这你也没听说过吗？”
“你知道的，我就关心今天吃什么，别的什么都不想管。”桑金斯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街上不是还在传，殿下身边没有佞臣，是那个新魔王蛊惑将军才导致我们又打起来了吗？”
‘大脑袋’赶紧制止道：“你听哪个萨卡兹昵称说的……早就说了，街上那群讲笑话的卡兹戴尔粗口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说着，他环视四周。比以往安静许多的街道上，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萨卡兹，不知道是赶着去做什么，或者只是想早点找个活计换吃的。
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大脑袋’凑近了，用传递秘密般神秘兮兮的表情道：“还记得去年将军拖走了一块移动地块吗？”
“说重点！”桑金斯不耐道，“你再说废话我就去问别人了。”
“嗨嗨，急什么。”‘大脑袋’咂咂嘴，道，“那个新魔王是殿下的妹妹……”
“等一下，你这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
“所以说让你不要着急嘛。将军不是去伦蒂尼姆了吗，和维多利亚佬谈了笔买卖。可那群猫想让殿下去，殿下就把长得像自己的妹妹派了过去……然后发生了好多事，我也不太清楚。最后我们用那个移动地块和他们交换了一座移动城邦。虽然是在哥伦比亚，但殿下的妹妹得到了一顶黑王冠，成了魔王。”
这个故事听起来十分荒诞，漏洞百出，让人难以信服。但仔细琢磨后又发现其逻辑竟然通顺得很，实在令人感到费解。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才半信半疑地微微点了下头，带着疑虑的口吻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的新魔王在那个移动城邦上建了个学校，然后全泰拉的猫啊羊啊都想去。殿下觉得不能便宜了外族人，于是专程回来，让大家伙也有个机会去上学。今天早上，就是刚刚，巴别塔那里开始发选拔用的东西了。”
“……”桑金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渴望的眼神投向‘大脑袋’手指的方向，“我还是算了吧，自己都养不活，也没什么心思上学了。”
他可是有名字的萨卡兹，但年纪大了，也学不进去什么东西了。
血魔能活很久，可那指的是王庭成员，不包括他这种混血到用不利落血脉巫术的萨卡兹。
石头在他身上长了不少，巴别塔的医师在发免费的抑制药时，一直在劝他找个远离重源石污染的活计。
但卡兹戴尔城里，有什么干净点的工作是他这样底层萨卡兹能做的呢。
“去看看也好。”‘大脑袋’道，“反正是凭身份证免费发的，领一个回来再干活。”
“还要身份证？”桑金斯大吃一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大脑袋’，“你现在都还没去办身份证？”
“又不当吃又不当穿，还要穿过半个卡兹戴尔去办。”桑金斯道，“有那功夫多挣一个烤面团它不香吗。”
“你……唉。”‘大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道，“我听顾问说，以后有很多地方都要用到身份证，那些外来的萨卡兹也是来办这个的。咱们这么近，你快抓紧时间去办一个吧。”
“好吧。我买个土豆就去。”
“最好快点去。别人可不像你这么消息不灵通，这几天都排了老长的队，入夜就不给办了。要没有军事委员会的人看着，那些人得打起来。”
“这么夸张？”桑金斯想不通，一个巴掌大的小卡片，怎么就能让人打起来。
“啧啧，怎么说来着……‘有身份证的萨卡兹才是卡兹戴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