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天妖之体
“确定？”
陈琦审视岸边的牧中天，碧绿的眼眸散发幽光。
在人族的历史中，每位获得神赐之人皆为神的宠儿，他们无一不是站在人类顶峰的存在。
不过神赐即是福也是祸，它会招引来无数强者的争夺，所以这类人大多数会死在成长的路上。
牧中天眼神闪躲，犹豫了片刻，把从学院那边获取的情报说出。
“确定…他叫牧风，是新星学院的新生，牧天明之子。”
“牧天明之子？”
陈琦一愣，旋即用一种看同类的眼神打量牧中天。
早些年就是他坑死牧天明，现在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这老家伙果然是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之人。
可惜只是个凡人，若是有灵根，定是一方枭雄。
“可惜啊，可惜。”
陈琦饶有兴趣的打量牧中天。
“杀了老子杀儿子，斩草除根，你很有我们星神殿的作风。”
岸边两人恭敬，不敢言语。
牧少龙愣在原地，不断用眼角瞟向牧中天，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杀完老子，杀儿子？难道牧天明是爷爷害死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牧家的支柱啊。
还有神赐是什么？牧风那小子获得神赐？凭什么，一个乡野村夫而已，父亲也才下品灵根。
牧少龙越发觉得天地不公。
自己为了觉醒上品灵根，没日没夜的锻炼，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就连吃食都是精心挑选的，自认为天水行省没人比自己努力。
可为什么，牧风就可以获得神赐，难道就因为他是牧天明的儿子？
真是该死！
“咦？”
陈琦眼含笑意的打量牧少龙。
“牧中天你有个好外孙啊！眉宇间散发的狠戾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前辈过奖了。”牧中天弯腰致谢，“小龙，还是不够稳重。”
“不用谦虚。”
陈琦大手一挥，一瓶金色血液飘过湖面送达牧中天面前。
“这小子我很喜欢，我也想看看他能不能撑过去。”
“天妖血过于凶猛，搭配鲛人的眼睛，可提升成功率。”
牧中天接过血瓶。
“谢，陈前辈提醒。”
地下水牢正好有只鲛人，那是从牧天明身上谋取的，也是牧家的经济来源，现在用于天妖之体刚好合适。
为了牧家，我可以抛弃一切。
牧中天在心中暗暗发誓，转头看向牧少龙，犹如在看一件稀世珍宝，牧少龙被看着心里发毛，手足无措，眼神不断躲闪。
“牧儿，我已垂垂老矣，牧家以后就靠你了。”牧中天语重心长。
牧少龙眼神迷茫，但还是点点头。
“既已交易，你们退下吧！”
陈琦不耐烦的催促，两人不敢怠慢纷纷躬身告退。
“前辈叨扰了。”
没有理会，陈琦看着牧中天离开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讥讽。
“真是可怜，活了一辈子竟只能给别人做嫁衣。”
旋即，他又看向飘落的樱花。
“牧风是吧，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
牧中天再次来到阶梯处，沿着阶梯继续往地下深入，牧少龙紧跟其后。
“呜呜呜……”
凄厉的嚎叫声愈发剧烈，牧少龙惊恐不已，双眼忍不住乱瞟。
半炷香后。
两人来到阶梯的尽头，前方是一间阴暗的水牢。
水牢的墙壁圆形，上面镶嵌着发光的晶石，把水牢中间处的水井照的通明，可见里面被困在囚笼里的鲛人。
鲛人面部狰狞，披头散发，浑身鱼鳞脱落大半，一只蓝色的独眼透过头发注视着牧中天，充斥着怨毒的仇恨。
“哼，孽畜。”
牧中天不屑，按下墙壁上的机关。
密集的电流通过井水蔓延向囚笼里的鲛人，并与鲛人的肌肤接触，“噼噼啪啪”的电流声响起，伴随着鲛人凄惨的嚎叫声。
“嗷嗷嗷……”
凄厉的声音，让人的耳膜隐隐作痛，一股焦臭味从水中传出。
牧少龙皱眉，忍不住捂住口鼻看向牧中天，牧中天见情况差不多，抬手在墙壁上关掉电流，启动另一个开关。
“银铛～银铛～”
铁锁链的声音响起，囚笼上方的锁链收缩，囚笼被掉起，可里面的鲛人却奄奄一息，匍匐在囚笼底部。
“给，去把它眼睛挖出来。”
牧中天从袖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牧少龙，眼里带着考验的意味。
牧少龙不敢拒绝，颤颤巍巍的接过小刀，缓慢的走到囚笼前。
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鲛人，牧少龙手脚忍不住颤抖，不管心里有多狠，可正在杀生时身体还是本能的惊恐。
“动手！”牧中天怒喝。
咬咬牙，牧少龙心中一横，伸手打开囚笼的锁，忍着恶心，捉住鲛人的头发从里面拖出。
可就在牧少龙转身时，奄奄一息的鲛人双脚一蹬，瞄准牧少龙的颈部发起临死一击。
“铛～～”
小刀勉强挡下鲛人的利爪，牧少龙被扑倒在地，鲛人压在他的身体上露出凶恶的獠牙，欲要将他的脖颈咬断。
“啊～去死！”
牧少龙发狠，推开无力的鲛人，一刀捅入他的脑袋，再横向切开半个脑袋，顺手抓出那颗蓝色的眼球。
在旁观望的牧中天松了一口气，掏出装有天妖血的瓶子丢向牧少龙。
“快把天妖血滴在眼球上。”
牧少龙接过瓶子，没有犹豫，拔掉瓶塞，将瓶子内的金色血液滴在蓝色的眼球上，眼球与血液融合，散发一股刺目的蓝光将整个水牢照得深蓝。
“快把它吃下。”牧中天催促。
没有理会牧中天，牧少龙看着手中的眼球，眉头皱起，他可以感知到眼球的冰冷，只是拿着手部就失去知觉，不可想象吞下去的后果。
“吞啊！你想跟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废物吗？”牧中天再次催促。
牧少龙心中一狠，仰头一口吞下那颗巴掌大眼球。
“咕咚～咕咚～～”
心脏剧烈跳动，渐渐的，牧少龙身体表面被一层层的白霜覆盖，他面部变得惊恐向牧中天伸出手。
“爷爷，救我！”
可牧中天却一脸兴奋，嘴里念念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牧家的杰作，独一无二的圣体。”
慢慢的，求助声停止，牧少龙被冰封在一颗巨大的冰雕中，他伸着手，满脸的绝望与悲愤。
半炷香过后。
牧中天脸上的兴奋消失，转而是惊恐，他害怕失败，害怕牧家毁在自己手里，呼吸有些急促，他向冰封跑去。
“咔～咔～”
冰雕开始破裂，牧中天愣在原地，旋即大喜。
“好！好！”他不自觉的挥动手臂，“牧儿，爷爷就知道你行。”
“磞！”
冰雕爆裂，冷雾散去，一位全身赤裸的男子站在其中，他浑身晶莹剔透，长发披肩，犹如仙人凌尘。
“成功了，天妖之体。”
牧中天激动的上前，想要拥抱牧少龙，眼眶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退下！”
牧少龙喝斥，声音冰冷，眼里的没有丝毫的感情，好似在看一只蝼蚁。
牧中天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外孙，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丝毫没有以前的子孙之情。
不过牧中天也不在乎，只要牧家能出一位圣灵境，自己将不愧于祖宗，他放下双手正色道：
“龙儿，杀了牧风。”
“自然。”牧少龙握了握拳，抬眼扫向牧中天。
“虫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