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特殊的农户
海东青变成一个小黑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瞿清遥看着海东青飞远，松了口气，只希望这鸟心别再那么大，轻易就跟人回家。
大黄因为海东青这个恶霸终于走了，高兴得尾巴直摇。
瞿清遥摸了摸它的脑袋，又往天上看了一眼。
海东青那么大点脑仁儿，眼神倒是挺好，茫茫人海里，一眼就赖上了她这个物资大户。
目送海东青离开后不久，瞿清遥就领着大黄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小瞿干部，这么早就上班啊。”
路上的婶子扛着锄头跟瞿清遥打招呼。
“是啊婶子，你们这是去干什么？”瞿清遥笑着应了一声。
刚说话的婶子姓张，跟她同行的还有五六个，手上拿着扁担箩筐、十字镐和铁耙。
张婶子一张黝黑的方脸，笑呵呵地伸出手，往西北方一指。
“地里的活儿不多了，我们都是去挖河沟的。”
瞿清遥心里吃惊，挖河沟可不是什么好活儿，又累又脏，身体稍微单薄一点的男人都扛不住，这些婶子们
看出瞿清遥的惊讶，张婶子哈哈笑道：“小瞿干部，我们乡下人都做惯了，什么男人女人的，大家都一样，有活儿就干，挖河沟可比下地挣的工分多。”
看着其他婶子们也都个个斗志昂扬的，瞿清遥才知道这个时代所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那是真的能顶半边，只有多顶，没有少退的。
“还是婶子们厉害。”瞿清遥伸出个大拇指。
“全凭一把憨力气，有啥厉害的。”张婶子谦虚地摆摆手，“家里孩子都跟小瞿干部似的才好呢。对了小瞿干部，你今天去哪块儿了？”
瞿清遥说了个位置，婶子们互相看了看，交代她那边的农户里有些情况比较特殊，身体有病，不过人都挺好的，让她别害怕。
瞿清遥有些发懵地点了点头，这是生了什么病，婶子们还怕她害怕，要专程跟她提一句。
跟婶子们分开后，瞿清遥就朝着今天的目的地而去，一户接着一户的，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瞿清遥婉拒老乡留她吃饭的好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带着大黄进了空间。
自从上次的赶狗进棚事件发生，瞿清遥跟001说明大黄是宠物而不是普通的牲畜之后，001就对大黄抱有极大的兴趣。
连金子都得暂居第二，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追在大黄的身后咕噜噜地跑，执着地和大黄进行对话。
而大黄，一见到它就跑。
瞿清遥饶有兴致地看了十分钟一机器一狗的追逐战，进去别墅准备今天的午饭。
大骨头汤是早上就熬着的，瞿清遥又做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就着两菜一汤吃了两碗饭。
之前囤货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会养宠物，空间里没有一粒狗粮，因此大黄都是跟着人吃。
瞿清遥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当然了，属于大黄的那份几乎不会放盐。
吃完饭，瞿清遥照例午睡了一会儿，下午就接着干活儿了。
一栋不大的土坯房，院子的篱笆门没有合拢。
“家里有人吗，我是农林局的干事，来咱们大队进行种子采集工作的，请问可以进来吗？”
瞿清遥挎包站在篱笆院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勾头大了点嗓子又问了一遍。
“请问家里有没有人？”
瞿清遥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正准备往笔记本上划上没人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开门走了出来。
老人拄着拐，脸颊两侧瘦得凹下去，他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眯着眼睛朝外面看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瞿清遥又大声介绍了一遍，老人才哦哦哦地点了点头。
“进来吧姑娘，记得把鼻子捂上。”
捂鼻子？
瞿清遥不明所以，好在她口袋里一直备着手帕，拿出来捂住了口鼻。
大爷的腿脚不便，瞿清遥都已经从院子外走了进来，他才迈了几步路。
隔着手帕，瞿清遥还是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进了屋，大爷指着椅子，“姑娘，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一眼看过去，家里没有多少东西，堂屋后面的土墙面裂了一条长缝。
瞿清遥赶紧道：“不用不用，大爷，您坐着吧，我就是来做个调研，问几句话就好。”
大爷扶着椅子艰难坐下，苦涩地笑了笑，“姑娘，怠慢你了。”
“没有的事，是我麻烦您。”
大爷这样子，也没什么劳动能力，更别说粮食种子，瞿清遥很快就询问完了，又陪柳大爷说了一会儿话，瞿清遥就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大爷从口袋里掏出块大白兔奶糖，说什么也要塞过来。
瞿清遥摆手不肯要，大爷使劲在身上擦了擦手。
“这糖是之前队里干部拿过来的，不脏。”
“我不是这意思，柳大爷。”瞿清遥心里莫名有点发酸，“我要是拿了东西，就是犯了错误了，您收回去，自己吃。”
“这东西我吃了浪费，你拿着，好久没人陪我说说话了，要是国威能长大，我也该有你这么大的孙女。”
瞿清遥一愣，国威应该是柳大爷儿子的名字，儿子没能长大的话，柳大爷其他的子女都不来看他吗？
不知道具体情况，这种话瞿清遥当然不会问，还是通过大队的老乡，瞿清遥才知道，柳大爷并不是本地人，是几十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来的时候脚就坏了，三天两头长泡溃烂。
“参加集体劳动的时候，柳大爷就用纱布包着腿下地，天热的时候腿上全是血，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臭味，也是个可怜人。”
伤口反复溃烂，无法愈合，再根据一些其他的信息，瞿清遥抿了抿唇，心里有了一个令人十分不愉快的猜测。
大队的老乡还告诉瞿清遥，队里还有两个人也跟柳大爷的情况相似。
“一个本来就是咱们队里出去回来的，另一个跟柳大爷一样，是从外面搬过来的，咱队里的那个一辈子没结婚，另一个比他们好点儿，虽说脚坏了，但是有妻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