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能不能闭嘴
“怎么不急了？”
萧太夫人叹口气，细数着，“据我所知，城南那条街，我相识的老姐妹，她的孙子就比你大两岁，重孙都有三个了。对面那条街，人家比你还小三岁，今年都怀第二个了，还有……”
听着萧太夫人不胜其烦地举着例子，萧池录暗自叹口气，手指不停按揉着额角。
“祖母，您老当益壮，晚几年抱重孙也不是不可以……”萧池录思索着，打断了萧太夫人的话。
萧太夫人愣了下，反应过来，气笑了，“荒唐！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不必说一些漂亮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能活几年还是个不定数。”
她语重心长道：“孙儿，祖母我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家，其他的暂且不论，但是你必须要成家，为萧家开枝散叶。”
听到这一番话，萧池录却是觉得无所谓。
成家娶妻挺麻烦的。
他偏偏又是一个嫌麻烦的人，所以娶妻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也没有必要为难自己。
虽然心里是这样一番想法，但他清醒地知道祖母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忍心再看见她动怒的模样。
于是，反驳的话变成：“祖母说的这些，孙儿会好好考虑一下。”
“好了，祖母也该午憩，等祖母歇息好了孙儿再过来陪着祖母。”萧池录起身。
萧太夫人喊住他：“你不会等会儿偷偷离开吧？”
“不会。”萧池录接过老嬷嬷递过来的狐裘，随后披上，“我去书房待会儿。”
“那怎么行呢？那丫头小婉还在后院，天寒地冻的，你不去陪陪她？”
“不必，等会派人送她回去便是。”萧池录说。
“你怎么还赶人回去？”萧太夫人恨铁不成钢，“我今日倒也不歇息了，偏要看着你陪她。”
萧池录却觉得心底升起一抹烦躁，他好言好语道：“祖母，您就别为难我了。”
萧太夫人态度强硬，不容商量道：“要是你还认我作祖母，你就按我说的去办。”
萧池录又重新坐了下来，轻揉着额角，半字未说。
萧太夫人与身旁的老嬷嬷对视了一眼，随即萧太夫人想起了什么，看向他道：
“上一次我问你有没有相好的姑娘，你还没说是谁呢。”
闻言，萧池录抬眼看她，脑海里闪现过虞姝的那张脸，倔强中又透着一股破碎感。
萧池录回过神，对上萧太夫人的目光，“是谁很重要么？祖母，如果我说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娶楚家那位？”
“这与你娶妻有关系吗？”萧太夫人有些不解，“不管你有没有心仪之人，与楚家的姻亲都不能断。你大可以将你心中的那位姑娘一同娶进来，做个平妻，再不济，当个妾侍也是可以的。”
在萧太夫人眼中，自家孙儿能娶多少个女人是他的事，但唯一不能做的事便是退了与尚书府的亲事。
萧池录没说话。
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一刻站起身。
“你去哪里？”
萧池录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话。
“送人回去。”
萧太夫人看向老嬷嬷，疑惑开口：“我没听错吧？他送人回去？送谁？”
“您没有听错。”老嬷嬷笑着说，“公子爷说的是，送尚书府千金楚小姐回去。”
“这小子。”萧太夫人也没再追究，终究还是松了口气，送吧，只要是他们二人有单独接触的机会，每天送都可以。
……
一辆奢华的马车里，坐着楚婉凝，而萧池录也在其中。
看着离自己隔了好几步远的萧池录，楚婉凝抿抿唇，眼底羞涩闪过，柔柔开口：“多谢萧大人送小女子回去，小女子感激不尽。”
萧池录闭目养神，像是没听见有人说话一般，他没有任何反应。
楚婉凝将手里的帕子捏得发紧，她深吸口气，又对他说：
“等改日小女子到府上送些谢礼给萧大人吧？”
萧池录睁开眼，没看她，“不必了。”
楚婉凝急道：“为何？”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着急，她轻声道：“萧大人不必有负担，是小女子自己愿意送的，萧大……”
萧池录轻轻“啧”了声，耐性也不想再装了，眼底的冷意渗出，“能不能闭嘴？”
楚婉凝愣在那里，男人不耐烦的神色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眸，许久，委屈涌上心头。
她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他这个样子会不会是今日太累了？而且，他如今亲自送自己回家，这说明应该不是因她引起的……楚婉凝默默在心里猜想着。
她心情这才好了一点，重新看向一脸淡漠的萧池录，动了动唇。
她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萧池录说了一句话：
“请楚小姐回去告知你父母，萧家将与楚家退婚。”
“什，什么？”楚婉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大人在说什么……您开玩笑的吧？”
萧家和楚家早在二十年前就定好了亲事，就连陛下都已知晓的事，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萧池录冷声反问道。
对上男人冷得吓人的眸子，楚婉凝不由得身体一阵发颤。
“……为何？”
“无任何理由。”萧池录淡漠道。
这时，马车停下。
“大人，到了。”
萧池录无视楚婉凝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淡淡开口：
“还请楚小姐下车，还有，别忘记我说的话。”
楚婉凝死死地咬着唇，手里的帕子被攥得早已变了形，不想让面前的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只好下了马车。
站在尚书府门前，下人们唤了声小姐，她没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渐行渐远的那辆马车。
想起那些话，鼻子一酸。
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他如此冷漠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