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必叫我夫人
“主君，您是真的要如此吗？”
“嗯。”
“可是……”
凌石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萧池录抬眸看他，似乎在等待他说完。
凌石却更不敢说了，他选择闭嘴，“没什么，卑职多嘴了。”
萧池录蹙眉，“你方才要说什么？”
凌石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开口：“卑职觉得，主君此举太过于冲动……毕竟，虞姝姑娘的身份特殊，不仅过于普通，而且，而且还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卑职觉得她根本就配不上主君您……”
凌石是说了真实所想的，因为在他眼中，虞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皮囊，而主君能要什么样的女子，在这京城都能有满足要求的，而不是虞姝这位没有良好身世的人。
虽然他承认这位姑娘为人处事过关，但终归还是配不上自家主君。
萧池录用力放下毛笔，目光不虞，“你确实是多嘴了。”
凌石连忙低垂着头，“主君息怒！”
“太夫人还不知晓虞姝姑娘的存在，如此贸然上呈折子，太夫人难免会怪罪主君。”
萧池录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这个不用担心，你先下去。”
“是。”凌石暗自叹口气，摇下头离开了。
萧池录垂眸，目光落在那写得差不多的折子上，看了一瞬，随后又将其合上。下一刻抬眼，视线落在窗外，修长的手指微屈抵着额角，冷冽的眸子就如那外面的寒风一般。
他如今写这个折子也只是心血来潮，并没有立即就呈上折子给陛下的想法。他想的是，总有那么一天，自有呈上折子的机会。
娶妻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重要的是，是虞姝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行。
……
次日。
虞姝昏睡到晌午才醒过来。
春花一直在屋里守候着，见她醒了，连忙问道：“姑娘，感觉身子如何？”
已经喝了两天药，虞姝倒也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她说：“好多了。”
“夫人……”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女声。
虞姝愣住，眼眸抬起，朝门口看过去。
直至那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里，她哆嗦着出声：“芍药。”
芍药一身粉衣，眼眶湿润，应了声便小跑着过来，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她床边。
“夫人，是芍药没用处，关键时刻没能陪在夫人身边……”
虞姝起身，心疼地将她扶起，打量着芍药，鼻子一酸轻声道：“这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不必自责。”
是她，内心被情爱蒙蔽，看错了人！
春花看着二人团聚的温情画面，默默退下，给二人留了说话的空间。
“对了，听说是王晓晓将你卖掉了，可有这回事？”
芍药随意擦了擦眼泪，点头，“是的，夫人，那日出事后，大夫人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丫鬟们的卖身契，她只留了一两个，其他的全卖了。”
虞姝眼底闪过怒气，那王晓晓还真是不省油的灯！做的事不仅令人作呕，还令人发指！
“芍药，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受苦……”虞姝想到什么，立马询问道：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可是萧大人出的手？”
想起昨日萧池录说过今天醒来便能看到芍药的人，虞姝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芍药扶着虞姝回到床上，她说：“回夫人，确实就是大理寺卿萧大人。因为自称是他下属的人将奴婢赎身，而后便被送进来了。”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虞姝担心道。
芍药摇头，“夫人放心，奴婢人无恙。倒是夫人您，这段时间还好吧？”
虞姝苦笑，但她又不想让芍药看出来，微微笑道：“我定然是好的。”
“还有，我如今已经与顾清之和离，不属于顾家的人，你以后不必再叫我夫人了。”
就算再强撑，芍药也从她眼底搜索到几分悲戚来。
芍药心下了然，怔怔道：“夫人……”
目光落在了那早就包扎好的手腕上，她流下眼泪，“您怎就如此傻？”
她早已在虞姝还未醒来之前就过来了，虞姝所做出的傻事也在一位名唤春花的小婢女口中得知。
虞姝不动声色替她擦了擦眼泪，她一字一句承诺道：“芍药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二人说了些体己话。
这时，虞姝突然说：“芍药，以后就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你想不想出去？”
“想！夫……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
“那好。”虞姝低声道，“我们找个时机就走。”
芍药正想说好，却想起一件事：“姑娘，奴婢的身契已不再属于顾家，身契还在大理寺卿萧大人手中，奴婢应该走不了多远……”
虞姝蹙眉，想来也是，身契这个问题还没解决。身契不拿到手，她们走了，若是萧池录发疯，还是逃不掉。
如今还是先把芍药的身契拿到手再说。
……
晚膳后。
凌石静候在书房，等了一会儿萧池录才回来，见他像是才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凌石问道：“主君，是又有新案子了？”
“嗯。”萧池录解下身上的狐裘，递给了他。
凌石接过，小心地挂在另一边的隔栏上。
“看您如此劳顿，今晚就早些歇息吧。”
主君有一个习惯，那便是无论是看书，还是分析处理案件，每日夜晚都要在这书房待上几个时辰。
“无事。”萧池录无所谓地坐在书案前，“不过就是一些无涉及人命的小案件罢了。”
凌石还想说什么，萧池录突然问道：“我昨日写的那封折子你都放好了？”
“是的，请主君放心，卑职已经放在了您身后那墙上的小隔柜里。”
闻言，萧池录微微颔首。
“她人呢？”
凌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主君说的是？”
萧池录一记冷眸袭来。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