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章

    被众人鄙夷：“你当花庄主是如何的人？这般鼠辈行事断不会发生在萧玉山身上。”

    有人噗呲笑了一声，“那便当真是萧三的鬼魂来寻仇了。萧景同当年那样待她，便是错待了，狡兔死走狗烹，萧三也算是冤死。”

    “难说，难说。萧景同当年恶贯满盈，光是屠了湘族，长年被湘族的余民追杀，便知他也是有众多仇家的，若有湘族余民假冒鬼神，杀人复仇，也不足为奇。”

    正说得热闹，有个眼缚白绫的瞎眼先生，拄着长杆，“笃笃笃笃”地敲着青石地板，走进了茶馆的门。

    茶馆掌柜喜笑着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搀起瞎眼先生的手臂。

    瞎眼先生后头还跟着几个面带不甘的百姓，争着要拉住瞎眼先生说话，被掌柜的好言好语打发走。

    因那瞎眼先生带来的也是一阵热闹，茶馆中的客人无一不侧目望去。

    有认出了瞎眼先生的，赶紧几步跨到瞎眼先生一旁。

    “噫！黄先生，候您多时了，方才见您摊子上人多，没好挤进去。不知先生现在能否为在下算上一卦？看看鄙派今明两年运势如何？”

    那问话的也是在江湖里有一定地位的人。

    听他这么一问，众人也不讲天照庄的事情了，都想看看能让这有地位的人都恭敬问话的算命先生是何人。

    掌柜领着瞎眼先生往只坐了一人的桌子去，伺候瞎眼先生落座好了，极为热情地亲手奉上了热茶和点心。

    伺候得小心且恭敬。

    众人便顺带注意到与瞎眼先生同桌的另一人。

    那是个戴着帷帽的瘦弱少年，众人尚未聚起论议轶事的时候，他便在了。

    自那少年在那张桌子上落座后，甭管人如何多，掌柜便好言阻拦别的客人再在那张桌子落座。

    那张桌子本就在茶馆最角落的地方，引领着话题讨论的几位主力坐在靠近茶馆门口，因此掌柜的一拦，没有多少人坚持要坐在那里，反而是站也要站在传言集中地附近，好方便听说。

    那算命的瞎眼先生尚未能答先前的问话，众人便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马蹄声十分急促，有人一路高喊着“让道让道”，自天照庄的方向来。

    茶馆内有眼尖的人远远看清了，兴奋喊道：“是天照庄的掌令使！”

    那的确是天照庄的掌令使。

    五名掌令使骏马疾驰，穿城而过，带来尘烟阵阵。

    茶馆内的江湖人兴奋起来。

    他们聚在此地，本就是为了能早一刻探听萧景同死后的天照庄动向，以便窥探江湖时势。

    如今天照庄五名掌令使全员出动，史无前例，天照庄怕是由着萧景同的死下了急令。

    这动静着实不小。

    骏马奔过不过一刻钟，便有人气喘吁吁，冲进茶馆来，一脸又惊又惧，又带着要传播第一手消息的兴奋，低低喊道：“天照庄的萧玉山下了两道令！”

    众人引颈以盼，那人偏要买个关子，先吞了两大碗茶，顺好了气，才在众人催促下细细说。

    “天照庄的花二主下了两道令，第一道，是厚葬萧景同。”

    此言一出，有错愕的，有疑惑的，也有鄙夷的。

    但转念一想，纵使萧景同作恶多端，不得名声，但手足情深，兄长又是横死，萧玉山此举也无可厚非。

    便又催促着问道：“那第二道呢？”

    那人却突然迟疑了起来，几次要开口，欲言又止，不知在顾虑些什么，支吾了半日，在急性子江湖人的刀剑要挟下，咬了咬牙，自怀中暗袋摸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慢慢展开。

    纸中有字有画像，那人慢腾腾一层一层打开，让画像中的人展现在众人面前。

    待画像里的人被众人瞧清，方才人声鼎沸你言我语的茶馆，一时间静得如同无人，连在后厨忙碌的厨子都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以为茶馆遭掌柜的瞬间清了场。

    那人将画像仔细铺在桌上，一字一句，慢慢道：“第二道令，寻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