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难眠的夜晚
陈风亭不愧是在能一手建立h市安全区的人，做事效率非常之高，仅仅接管z市异管局十个小时后就已经调出了不少有用的资料给调查组的成员们进行数据的分析和对比，完成初步的工作之后，又将筛选过的资料发送给了江潮和重明。
重明久违地戴了副眼镜坐在桌前研究起来，他虽然隶属于中心研究所，但现在更多是作为一个罕见的治愈系异能者当吉祥物，每天打卡上班，跟着江潮出出任务就是极限了。
毕竟他最开始跟陈风亭“编造”自己身份的时候有三重考虑：
第一，中心研究所成员的身份在异种危机爆发的末世行动起来更为方便，也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当做异能合理使用；
第二，有利于他掌控这个世界人类的对异种的研究进度和方向，在他的帮助和启发下，研究人员们对异种的研究进度比弟弟设定的快了很多，因此现在异种的危害已经基本可控；
第三就是他知道江潮作为s级异能者必然会进入中心研究所，如果他在那里有个身份会更方便照看江潮，防止他长歪了去毁灭世界。
经过这几年的实践，重明越发感到自己当初的决定可谓是无比正确。在他的暗中引导下，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基本走上正轨，再等他把最后一件事情解决了，就可以考虑该怎么合理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江潮坐在重明对面，他已经将自己的那部分资料看完了，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认真看着重明。
早些时候江潮作为战斗力极其强悍的s级，他主要的工作是根据中心研究所的安排到处去击杀危险性极高的异种。自从两年前异种的问题基本解决之后，中心研究所只在a市保留了总部，改名为异常生物研究与管理中心，当然，内部还是更习惯中心研究所这个名字。
从那之后，中心研究所本身只负责最重点的研究项目和对异能者的总体管理工作，其余的事务都分派给各市设立的异能者管理局、异种研究所和监察处。
江潮作为s级并未被外派，而是被安排在总部的中心监察处工作，主要负责国内的异能者相关问题。因此陈风亭只发送了z市异管局近三年的异能者记录给他，包括违法使用异能情况、受惩处情况、异能等级测试情况等等。
重明余光看见江潮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由笑道：“你已经看完了吗？”
“嗯，本来也不是很多。”江潮坐直身体，右手支起下颌，“哥哥，我发现你头发长长了。”
“有吗？”重明眼睛盯着屏幕，头也不抬道，“是有一段时间没剪头发了。”
江潮点点头，没有再开口，只是一直专注地看着认真工作的重明。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浓重的夜色被窗帘挡在室外，房间内因为重明的工作习惯只在桌面上放了一盏打开的小灯。电子屏幕浅浅的白光和黄色的桌面灯光相融，温柔地模糊了重明的线条优美的脸颊轮廓。
江潮眨眨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拨重明额头的碎发：“这样会扎到眼睛吗？”
“那倒不会，我……”重明笑答，不经意抬头看向江潮，却撞进他深深的目光中，他不知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那眼神烫了一下，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江潮没想到重明会突然抬起头，愣了一下才想起将手收回，本来点在重明的眉心的食指却不小心勾到了他的眼镜。
重明的眼镜本就戴得随意，被他手指这么一勾便滑落到鼻尖，江潮赶紧又伸手去扶，慌乱中手指擦过重明微张的嘴唇。
温热的，柔软的……
江潮猛然回神，脸颊唰得一下变红，好在室内光线昏暗也看不太清楚，他结结巴巴道：“哥、不，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重明本打算去扶眼镜的左手一时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顺势向后一捋刘海。
“嗯……我……”江潮飞快地转移视线，又忍不住偷瞥一眼重明光洁的额头，才低下视线道：“我刚刚发现一个问题，赵致远是四年前才成为异能者的，两年前在z市异管局成立时测过一次异能，是c级。
每半年有一次对异能者等级的检测评定，两年来一共四次，他的等级分别是c、b、b+、b-。”
“嗯？”重明听出了问题，“有些奇怪啊……”
“而且，z市的异能者里有这样情况的还不止他一个人。”江潮道，“只不过异能等级评定一般不会将数据传到中心去，所以也没人发现这个问题。”
重明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我们收到的那封举报信……还有之前听说的一些情况大概率是真的了。z市的研究所在做关于异能者和异种的非法实验……不过仅凭z市异管局，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的研究和保密，背后可能还有人支持。”
江潮：“明天我们先去异种收容所看看情况，再去医院看看在异种暴动中受伤的那几位异能者，z市不知道我们这次是有备而来，肯定还有没处理好的问题。”
重明点头：“好，我们两去就够了，明天技术人员一到，陈风亭那边应该会立刻开始检查z市研究所的实验室。那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边，我们的行动会方便很多。”
江潮笑道：“都听哥哥的。”
他伸了个懒腰，露出疲倦的神情：“哥哥，那我先去睡觉了。”
“好，”重明继续埋头于那些资料，“晚安。”
“晚安。”
江潮进入房间之后连灯都没有开，在一片黑暗中坐到了床边。他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过了片刻，他终于缓缓抬起手，慢慢地将它移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仿佛被魔鬼诱惑。
江潮露出个又甜蜜又苦涩的笑容，向后躺倒在床上，拿手背遮住了眼睛，翕动嘴唇，无声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