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人财两空
看来这时间段廖亦博应该是在离老舅家距离不远的地方，所以来的很快。
江林海一边拉着廖亦博走向大厅一边把今天的事情大概的给发小说了一下，当然那件让他出丑的事自动给屏蔽了。
迈进大厅，他就看到那画卷仍原封未动孤单的躺在红木桌上。老舅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小海，你被骗了。”廖亦博看过画卷后，把放大镜随便往上一放，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江林海。“这是假的。”
“假的？”江林海走过去，把画卷放在灯光下，拿起放大镜，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嘴里嘟囔着“怎么可能？”他把放大镜对准画卷最右侧泛黄发黑模糊不清“大明盛世”的字样。用手指给身边的廖亦博看。“你在好好看看。”虽然字迹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到啊。
廖亦博坐回椅子上，双手接过林老狐狸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是仿古做旧的赝品。”
赝品？
“奶奶的腿儿……那大黑脸居然是个大骗子”江林海简直难以置信，把画卷又重新仔细审视，气的嘴里都飙出了脏话，完全不顾及还有老舅这个长辈在不在场。
“做这画卷的人也确实把这赝品做到了极点，这在古董及书画市场的交易中以假乱真充当行货，不知道会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新手看打了眼？”
“我知道，是我太傻，太天真。”江林海知道发小说这些话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可你从哪儿看出它是赝品来的？”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让那大黑脸当猴耍了。
林老狐狸看了一眼自己这大外甥，还真是从小到大把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劲头练就的浑然天成，感叹的冲着廖亦博摇头苦笑。
廖亦博了然一笑。他没有急着回答发小的问题。而是先往茶杯中蓄上水，端着茶杯向发小走了过去。
江林海暗自夸谢还是哥们好，知道他被大骗子气的不行，还贴心倒杯茶水给他消气，刚要伸手去接，就看到那杯茶水被廖亦博泼洒在了那古画卷上。
“廖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廖亦博又从他手中把放大镜拿了过去。
廖亦博用手轻轻地按压刚刚被他用水泼过的地方，让水分快速渗透进去，那是古画卷油墨最多的地方。然后把西装胸前海洋蓝胸针取下，在手中旋转一圈，被他握在手中的胸针上就露出一根小拇指长的银针。用放大镜对着渗透水的地方指给江林海看，一边用银针在泼过水的地方慢慢的轻挑卷纸，一边向他解释说道：“要是真品，其宣纸表面不平，好像剥去一层膜皮，如虫蚀之状，而且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白灰，墨水颜色无论如何深浅，所有厚薄，里外凸凹，均为一致。”他把挑开的地方轻轻拨了拨指给江林海看：“你仔细观察这里。”等江林海自己拿着放大镜对指的地方，仔仔细细的观察会儿才接着说道：“而这伪造纸因为染了颜色，是不是所以纸厚的地方颜色则深，薄的地方则浅；里面淡，外面深，凸则色深，凹则无色。”
江林海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用胸针挑过的地方，果然发现正如廖亦博所言，因它质地不同，着色程度上真的有差异，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破绽。
“真的是假的！”江林海很难接受这一事实，他还有过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老舅特意叫来廖亦博故意诳他的。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画卷的确就是假的！
江林海伸手从廖亦博手中接过茶杯，把剩下凉掉的茶一饮而尽。
现在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计划怎么办？要夭折了？
江林海把目光投向老舅，这是他仅存的希望。
林老狐狸冲他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您早知道是假的，还让我叫廖廖来干嘛？”这不有病吗？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吗？
“你小子别这样看着我，我就知道你臭小子，肯定是在怀疑我，故意在框你。你说你从小跟屁虫的粘着我，怎么就一点也没学会我的优点，你爸那白面书生的一套让你传承的是淋漓尽致。”
林老狐狸一边训他这不争气的大外甥，一边走过去拍了拍廖亦博的肩膀。“我要是不叫亦博来，就直接告诉你，这是假的，你被骗了，就你这性子你会信我吗？，指不定背后说我是小心眼爱记仇的老狐狸，故意在刁难你。”
江林海的小心思被戳穿，那叫一个尴尬，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对着老舅就是一副嬉皮笑脸：“老舅，看您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大外甥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孝顺您还来不及呢，哪敢有不信您之理呢！”他当然知道自己送礼讨好老爷子计划失败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可让老舅站在自己这边这事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趁着老舅一不留神，他现在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像猴子一样一蹦三尺高跳到了他的背上，对着脖子就是一个狠狠地熊抱。这可是他小时候惯用的撒娇伎俩。
“臭小子，你想勒死老子啊，快给我下来！”被这七十多公斤的肉猛地拍在身上，林老狐狸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不，您要答应我站在我这边，在我爷爷面前帮我求情让他老人家撤消婚约，我就下去。”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屁股朝下被摔在了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林老狐狸，您下手也忒黑了，我可是你亲外甥……”
“小子，听着，你没有让人妥协的本事就不要随便威胁人。”
林老狐狸整理好被弄皱的中山装，看着还在地上耍无赖的大外甥，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海，你身上留着我们林家一半的血，也是我们林家现在唯一的血脉，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儿，老舅都站在你这边。唯独这事，你要听你爷爷的，他老爷子这么做自有他的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出国还是结婚？您也说我是您的亲外甥，流着林家一半的血，唯一的血脉。您就让这唯一的血脉孤单的漂流海外？还是看着自己的亲外甥牺牲掉青春人生就此结束？”
他倔犟的甩开老舅的手，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红木桌前，把画卷一卷就塞进黑木盒子里。“这是我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让你们给安排？”他刚刚信誓旦旦的向尚琳保证过绝对有把握把他们婚约的事彻底解决，可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这让他怎么跟她交待？：“您不管，我自己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我就不信我一个新世纪的大好青年还会栽在你们这帮老古董手里，任你们摆布……”说着就要往外走。
廖亦博一把拉住了他：“小海？”
“三天。老爷子刚来电话，三天后你爷爷会派人来接你回上海，婚礼如期举行。三天过后你要离家出走还是自杀随你便，现在你哪儿也不能去，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儿二。”林老狐狸无视了大外甥投来的恶毒目光，泰然自若的给自己续上杯茶轻饮起来：“亦博，这臭小子这三天就交给你了。”
“廖廖？你和老舅合伙算计我？”江林海瞪大了眼睛盯着发小，使劲的扭动膀子挣脱。
对江林海的质问廖亦博觉得很是无辜，他抬眉看了一眼林老狐狸，对方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给了一个你们俩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聊的眼色，事不关己的把身子背了过去。得！被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给摆了一道，就这么把烫手山芋抛给了毫无防备的他。他想要给发小解释，却无从说起，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是百口莫辩。他收回拉住发小的手，看着言行激烈的发小无奈摇摇头，这气氛他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恢复自由，江林海迈开腿就往外走去，房门却推不开了。
他知道了大门被人从外面落了锁。
“好啊！你这老狐狸原来你早有预谋。”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先是被那大黑脸骗，现在又被老舅这只老狐狸算计加囚禁。
丫丫的呸！他越想越窝囊。
“三天？三天后你们让我和谁结婚？”尚琳人现在还在国外，他不相信仅仅三天时间他们能够找到她，并有本事能顺利的让她乖乖回国。
老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转过身来，就这么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乱想也不要再问。便向书房走去，在进入书房门前突然停了下来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子，你爷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说完迈入书房关上了房门。
“老舅，老舅― ― 老……”
江林海仍不死心，不依不饶的想要追进去却被廖亦博给拦了下来。
“放心，你不喜欢那尚家千金，有的是贵族名媛争先恐后的要嫁给你这江家太子爷，到时候有时间让你挑……”
江林海一听发小这话语里完全没有掺杂任何正经八百，紧急叫停：“打住。就算给我三千佳丽，我也不稀罕。”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他打趣，走到门口用力的又推了推门，还是纹丝不动。他现在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有些垂头丧气的往椅子上一瘫：“你要喜欢，都给你。”
“别呀！我可没你那福气。”廖亦博挨着江林海也坐了下来。
“福气？任人摆布的福气？”江林海从红木圆桌上的酒糟里，拿出已开封的半瓶茅台给发小斟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廖亦博看着发小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认真的想解除婚约。他真就不明白了，他们三个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和琳琳那丫头从小就你侬我侬的，这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小秘密他比这当事人都清楚，从小都看在眼里，知在心里。要说这两人没任何互相喜欢，打死他都不信。
“小海，你们两个这么折腾是为什么？这早结婚晚结婚有什么区别？你别对我说你只把她当妹妹，她把你当哥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老实说，你和我老舅是不是一伙的？”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