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段林连环案四十八
也许是飞燕施针和汤药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即将进入第三天，已然离破案遥遥无期了，这一夜，公孙策放下了心里负担，睡得格外香甜，一觉至天明，直到包拯将他唤醒，此时飞燕已端着早饭等在了门口。
包拯眼巴巴地看着托盘中一人份的餐食，流露出羡艳的神色，说出的话便有些酸溜溜的，“公孙先生，你可真是好福气，可怜本官还得亲自去斋堂用饭，这人和人啊，真是不能比。”
飞燕将托盘放下，抿着嘴一乐，挽起楚楚的手臂，“那是自然，本姑娘貌美心善，温柔体贴，你当然没这福气了，是不是，楚楚姐姐。”
听闻飞燕的俏皮话，楚楚也乐了，她顺势拉起包拯向门外走去，边走边打趣说：“你明知自己没有福气，还要赖在这里受打击，也不怕被人嫌弃，走，与我一起用饭。”
包拯与楚楚刚一打开门，晨起清亮的阳光便照进了屋，公孙策本坐在桌前，正欲摸起桌上的筷子，没成想那温和舒适的阳光却照的他双眼难以睁开，他下意识伸手去遮眼，宽大的袖管将桌上的筷子都拂到了地下。
“这阳光好刺眼。”公孙策的声音透着痛苦，包拯与楚楚赶忙关上门，一起围到他身边，飞燕拉开了他挡着眼的手，只见他紧紧闭着眼，湿漉漉的睫毛微微抖着，两行泪水顺着脸庞划落，她面带喜色，掏出手帕，小心的为他将泪水拭去，又哄着他慢慢睁开眼，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听得包拯和楚楚竟不敢相信刁蛮的庞三小姐居然也能如此温婉可人。
飞燕的手轻轻揉着他的眼眶，声音依旧柔和，“想来是视力有很大提升，好久没见阳光了，才会觉得刺眼，这是好事。”
公孙策慢慢睁开眼，果然，被这阳光一照，再看飞燕的脸，便一下清晰了起来，已能看出她精致的眉眼，包括那眼眸中蕴含的雾气。
他看着她湿润的眼，情难自己，也顾不得包拯楚楚还围在身边，一把揽过飞燕抱在怀中，颤抖着声音说：“好飞燕，我可以看见了。”
“哼，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帮你治的。”飞燕窝在他怀中，盛气凌人的说着，可也只勉强说出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下一秒，她小嘴一撇，缩在公孙策的怀中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再看包拯和楚楚两人，早捂着嘴悄悄溜出门去了。
门外，两人笑得不能自已。
“包黑炭，想不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公孙策也能这么肉麻，哎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刚刚的场景，楚楚不自觉地抖了两下。
包拯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点头称是，“哈哈哈，我一定要拿这事笑话他一辈子。”
屋内，公孙策紧紧搂着飞燕，低着头，轻言轻语地哄着她、安慰她，感受着公孙策的温柔，飞燕这才慢慢停了哭泣，伸手轻轻地掐着他腰上紧致的肉，抽抽搭搭地说：“你眼睛好了，还要我不？”
“要，怎么不要，今日，岳泠若要将你带走，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是不许的。”
飞燕扑哧一声笑了，虽然脸上还挂着泪，可眉眼却藏不住欢喜，她一骨碌从公孙策怀中起来，催促他道，“好啦，别说这丧气话了，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吧。”
公孙策面带笑意的弯腰去捡筷子，刚直起身，便被飞燕从手中将筷子夺走了“我帮你擦干净再用，你大概还看不清，上面了沾了好些灰，若是直接夹菜岂不要吃到肚子里去。”说着，仔细将筷子用茶水涮干净，又擦干递了过去，却见公孙策并不伸手来接，只是皱着眉呆呆地坐着，像是想到了什么。
发现他的反常，飞燕不敢打扰，小心地坐到一旁，耐心候着他，往日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突然安静的不像话。
“走，飞燕，去找王朝马汉。”公孙策突然开口，却是连饭也顾不上吃，拉着飞燕就出了门。
飞燕被公孙策拉着，听话地跟在他身后，嘴上却不依不饶，“诶!你想到什么了，快告诉我啊！别神神秘秘卖关子了，我最讨厌包大哥这点了，想不到你也有样学样了。”
眼睛能够看见了，公孙策走路也快了许多，还能分神与飞燕讨论案情，见飞燕这么着急，他便细细向她讲来，“我想我定是被凶手误导了，半柱香的时间，任谁都难以给癞九下毒，你刚才说筷子沾了灰会吃到肚子里，这便提醒了我，我只知道癞九死于中毒，却并没有能力查出他中的什么毒，那屋内的香灰只是个幌子，是凶手早已在屋内放置好了引我上当的，其实癞九在斋堂就已被人下了毒，有可能是将毒抹在筷子上，也有可能下在饭碗中，至于下毒之人，就是当时在斋堂内那些人中的一个，那就从人人都无嫌疑变成了人人皆有嫌疑。”
“谁的嫌疑最大？”飞燕思索一番，觉得公孙策说得很有道理。
“我当时看不清，你还记得谁与癞九有过接触吗？”
“季茂为大家盛了饭，小贩为大家盛过汤，癞九的筷子是白刚递给他的，那对老夫妻俩吃全素，将一盘鸡蛋端到了癞九和赵虎面前。这么说来，好像大家都有嫌疑啊！”
“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如果将牛大牛二和癞九之死看作一个连环案的话，那么，此案的凶手就在这几个人中，那就要排查一下，七月初八晌午，这些人都在做什么？”公孙策说着，脚步却不停，找到王朝马汉，差了二人将展昭从段林村换回来，自己则与飞燕一起，将那日吃饭的几人招到了一间厢房，仔细盘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