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段林连环案四十一

    回到法净寺，已到晚饭时分，公孙策迫不及待地赶往一世居找癞九问话，却在途中遇到了押着癞九的张龙赵虎。

    赵虎傻呵呵一笑，对公孙策行了个礼说：“嘿嘿，公孙先生，你回来的可真是巧啊！听说今天斋堂有好吃的，这不，我们正带这小子过去呢。”

    公孙策侧身向身边的小人儿问到：“你饿不饿？”

    飞燕轻轻嗯了一声，公孙策点点头说：“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填饱了肚子再问。”

    一进斋堂，二人发现堂内声音嘈杂，氛围很是热闹，平日里独立的几张小桌也并了起来，与此同时，包拯与楚楚也进来了，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时，那个叫季茂的年轻秀才端了两个茶盏走了过来，先向包拯行礼问好，寒暄了几句，又转向公孙策，“公孙兄，上次小弟出言不逊，实在惭愧，还望您原谅小弟年少无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这季茂虽是对公孙策说着，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溜向飞燕，暗藏惧色。

    公孙策未言语，只是了然一笑，飞燕看了看他的神情，白了那季茂一眼，又伸手接过那茶盏放入他手中，二人一饮而尽。

    “包大人，公孙兄，两位姑娘，今日是七月十五，这藕塘镇的法会已经结束，我们也要各奔东西了，大家一起住了许久，也算相识一场，管它劳什子的案子，暂且放下，今日不如一起坐着吃点喝点，聊聊天，尽尽兴。”

    几人不好推辞，便与季茂一起上了桌，桌上正坐着陆湘湘当日为他介绍的那些常住香客，四个书生，一个小贩，一对卖艺的兄妹，一对老夫妻以及张龙赵虎和癞九。

    几位书生与包拯、公孙策探讨国事，小贩和卖艺的哥哥白刚兴高采烈地互相讲着这些日子赚了多少银钱，而妹妹百眉则与飞燕楚楚说着悄悄话，还不时地抬头，红着脸望着公孙策，捂着嘴吃吃笑着，对比之下,那对老夫妻则安静许多，两人静静地坐着，老太太慈眉善目，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嘴里轻声念着，而老翁则温和地笑看着桌上的年轻后辈，与桌上的祥和气氛格格不入的则是那癞九，他表情愁苦，满桌子的菜肴似是也不对胃口。

    众人吃着笑着，坐在另一边的和尚们用完了饭，慧真禅师带着两名弟子走了过来，包拯起身行礼，随即，公孙策也站起身来。

    包拯满脸歉意地说：“扰了大师们清修，真是罪过。”公孙策也同样面带愧色。

    慧真禅师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阿弥陀佛，这清规戒律是来约束佛门中人的，若是来约束你们，这便不再是修行，而是满足自我私欲了。”

    慧真禅师说毕，与身后的弟子们为桌上的香客们续了茶，又行礼离去。

    癞九情绪不佳，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随便用了点饭，见张龙赵虎二人吃好，便催促着回了一世居，公孙策又与包拯多聊了会，才与众人告辞欲前往一世居向癞九问话，还没等他走到斋堂门口，却见赵虎慌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喊着：“大人，先生，不好了，癞九他死了。”

    “死了？”公孙策大惊，飞燕牵着他就向一世居赶去，众人皆惊讶万分，纷纷起身前往一世居，刚才还好端端地与众人一起吃喝的癞九，怎么突然就死了。

    一世居癞九的厢房内，张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见公孙策来了，声音颤抖地说：“先生，属下一直在门外守着不曾离开，吃饭出恭包括在寺内游玩，属下都片刻不离地跟着。”

    公孙策摆摆手，安慰了他几句，又让他详细讲讲当时的情况。

    “从斋堂出来，属下就回了这里，癞九进了厢房没过多久，我和赵虎隐约听着里面有不寻常的动静，打开门一看，这癞九倒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赵虎听了连忙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他连话都说不出了，七窍流血，只说了个“手”字，就死了。”

    公孙策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腿，抿了抿唇，心中懊悔不已。接着，这懊恼的神情又转瞬即逝，他摸索着开始验尸。

    “诶，这是什么？”一旁的包拯凑近了他，抬起癞九的手臂，地上赫然出现一个用血画着的图案，一个圆圈串着一条鱼，“这癞九还不会是卖鱼的吧？”包拯好奇地问，公孙策摇了摇头。

    癞九死前说得那个“手”字还没思路，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这次,癞九死前是和他们在一起的，与牛于氏，里正，还有那奇怪的邻居沾不上一点关系，可却与牛大、牛二之死以及那两个暴尸荒野的外乡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孙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