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6章4
我家有六七十棵毛桃树,每年结的桃子都吃不完,母亲就会经常挑一些又大又好的摘下来打包好送人,我们自家人吃的倒是虫吃过的二手桃,当然好桃子肯定也会吃的。只是送人要看起来美观些,不然拿不出手也很尴尬。
刚开始种的几年,桃花开的季节很好看,一片小桃林,漫天飘的都是粉色桃花,好看极了。桃子的果实也好吃,不怎么生虫。
不过最近几年因为一直没有给桃树打虫药的关系,虫害生得严重,随手摘得一颗桃子,表面看是好的,里面其实被虫咬了大半了,让人很是气恼。
母亲今天去摘了桃子,摘一个是坏的,摘两个也是坏的,她很生气,后来看见高的地方有一个桃子很不错,于是跳起来去摘,差点摔倒。
摘完桃子打道回府,发现手机不见了,她怎么都不到,家里也找了,奶奶那里也找了,用别人手机打了许多电话给她的手机,但是听不见手机铃声响。
母亲很着急,一边着急得哭一边在想手机要是真找不到了还要花一两千块钱买一个,这样就算了,可是手机里有钱,这丢了可怎么办。
我不在现场也知道母亲肯定很自责,她后来又用邻居手机给姐姐打电话,让姐姐一直给她的手机打电话,她再回桃园找一找,到了桃园,发现手机就在地上躺着,刚好姐姐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姐姐说她明明有把手机挂脖子上的绳子为什么不戴,天天特别粗心大意。我在家的时间一天总是会有好几次被母亲问她手机在哪里,最经常打的电话是母亲的,给她找手机。
其实之前也发生过一次丢手机事件,也是找了许多地方找不见,后来找到了。
我想着总是会忘记手机在哪,不如给母亲买一个挂脖子上的绳子,天天套脖子上就不会丢了,可她这两天懈怠没有带绳子,还说是怕把绳子搞脏了,不好洗。
这次手机丢了肯定会有个教训,找回来立马就把绳子挂上了。
晚上视频还给我复盘,说肯定是出门把手机放电瓶车的坐备箱里,到桃园又拿出来装进了屁股后面的口袋,但是那个口袋很小,在她跳起来摘桃子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窜了出去,所以她一直找不到。
我就跟她说,你既然有绳子,那你就用嘛,买了不就是用的吗?也不要担心变脏,变脏了就洗,洗不掉再买。
她说还不如一开始就买黑色的,青天大老爷,最先给母亲挑绳子的颜色,她说一定要亮眼,放在哪里都能找得到,所以我选了特别亮眼的天蓝色,现在又嫌天蓝色不耐脏。
人就总是会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明明有合适的工具不用,偏去用不常用不顺手的那个。
昨天母亲跟我说,天气热,出门戴了草帽,好,重点来了,戴了草帽!
果不其然啊,骑电瓶车出门遭遇大风,草帽是几天前插秧的时候买的,帽檐大,但是帽绳又不紧,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母亲着急,害怕草帽被吹飞,腾出一只手扶帽子,另一只手疯狂加油门,好嘛,电瓶车直接起飞了,根本控制不了速度和方向,她一只手也掌握不了平衡,在扶帽子和停车之间她选了跳车。
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可谓是一个干净利落。
也幸好周围中午路上没什么车,她跳下来就是震了一下屁股,其他没什么,车子倒是自己骑了一段距离,撞到了一个坡上就倒下了。
正巧后面有相熟的人,是母亲的朋友,一对夫妻,看到母亲跳电瓶车了过来把她扶起来了,还说母亲刚刚跳车很是“耍gua”,普通话的意思是说我母亲跳车很利落。
电瓶车扶起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脚蹬蹭掉了一块漆。
我听完母亲说的真是又想笑又想气,直接给我干沉默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上次回合肥的时候顺便回了一趟家里,我很清楚地记着门口的桌子上不仅放着钥匙和门锁,还有母亲的两个防晒帽,即结实又防晒,她偏偏在出门那一刻拿了草帽。
她自己也很无语,还跟我抱怨说,怎么当时不开窍呢,一个草帽能值多少钱,吹飞了就捡呗,还有那个加油门的手怎么就不晓得捏刹车呢。我心想,大概是被吓到了,大脑反应不过来吧。
于是我万能的母亲在下午五点多下班回来后,就把草帽进行了大改造,把草帽的绳子换成了结实柔软的,不会勒肉,又多穿了几个洞,防止被风吹飞。
好吧,就是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希望母亲下次出门还是戴防晒帽,那个草帽还是能放多远放多远,不过她向来不听从我的建议,还跟我说没事儿,草帽都修好了。
言外之意是,她还是可以戴草帽的!
我真的还挺崩溃的,母亲大人行事作风自有她的妙处,恕我不能理解。
最近父亲节快到了,小姨给母亲发了钱,让母亲给姥爷买点父亲节礼物。
母亲行事雷厉风行,下午就带着姥爷去了服装店进行选购,衣服是母亲给姥爷挑的,鞋子是姥爷自己选的。
母亲说姥爷选了一双很时髦的鞋子,姥爷选了一双板鞋,鞋跟有点高度,后边挂着特别绿的颜色,她问姥爷你要不再看看点别的,这布鞋也不错啊,姥爷压根就不理她。我怀疑姥爷是在心里说她眼光不行,明明就是板鞋更好看。
老爷子说夏天没买过那么贵的衣服,开心的不得了,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剩余的钱母亲说给他买一些菜和肉,姥姥去世之后,姥爷过得愈发抠门,菜不舍得买,水果也不见能吃多少,天天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上班,赚那么多钱留着不花干嘛。
但是说他,他也不怎么听,嘴上敷衍应一声,实际上并不会改,母亲也心疼他,天天让他来家里吃饭,给他做各种好吃的,补补营养。
姥爷有三个孩子,小姨在合肥,舅舅在常州,只有母亲在他身边,母亲常说,我在他身边,那我就要多操心一点,他不舍得花钱吃怎么办呢,我又不能看着他苛待自己,我就多买一点让他来家里吃。
母亲心疼这个,操心那个,一大家的人,上有老要照顾,下有小要操心,操劳那么大的家庭,压力很大,头发都白了许多。
不过母亲也说了,可以染,我就给她买了植物黑色的染发剂,并嘱咐她最好是半年染一次。
但是,母亲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向来是不听的,这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