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手沾满鲜血（上）
八个小时前，病毒还未爆发的前夕。
“老苏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啊？”一个穿着蓝色马甲的工人问道。
“今天是我们家茜茜生日。”另一个工人穿着灰色外套，戴着口罩，满脸风霜，显得略显疲惫。
他叫苏波涛，皮肤黝黑，双手粗糙，典型工人的模样。今天是他女儿的十三岁生日，特意给老板请了假，想中午回去陪一陪女儿。
苏波涛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儿吹蜡烛时的笑脸。虽然工作辛苦，但一想到女儿的生日，他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那还不赶紧回去？要不一会儿又堵车了。”蓝色马甲的工人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催促道。
苏波涛点点头，转身朝工地的出口走去。阳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洒在他身上，尽管寒风刺骨，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暖意。
他的女儿茜茜，是他生活的动力和希望。
走出工地，苏波涛加快了脚步，想着回家给女儿一个惊喜。虽然他平时忙于工作，但在这特别的日子里，他希望能弥补一些陪伴家人的时间。
苏波涛给孩子她妈打了个电话：“歪？孩她妈，你等下去学校里接一下茜茜。我这边要给孩子拿个蛋糕，再去整两道菜。”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苏波涛骑着破旧的电动车向蛋糕店方向而去。拿了蛋糕后，他又朝菜市场的方向骑去。
到了菜市场，一个卖烧鸭的李老板正与隔壁摊位卖菜的老婆婆有说有笑。
“涛，怎么今天中午有空跑这边来了？下午的活不干啦？”卖鸭店老板看到来人正是苏波涛，热情地喊道。
苏波涛嘿嘿笑道：“今天是我闺女的生日，买点菜给她改善改善生活。”
“咦！那感情好，今天我多送你两个鸭胗好了。”老李笑呵呵地答道。
苏波涛接过鸭肉感激地说：“谢谢啊，改天请你吃饭啊。”
“客气啥呀，都是老街坊了。”老李拍了拍苏波涛的肩膀，继续忙着他的生意。
就在这时，鸭店老板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不到片刻，脸色变得凝重，原本和气的表情瞬间消失，眉头紧锁，嘴唇紧绷，整个人显得非常紧张。
正在一旁买菜的苏波涛看到后，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老李？脸色这么难看？”
鸭店老板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说：“刚刚我儿子打电话过来，说我媳妇晕倒了。我现在要立刻回去看看。”
鸭店老板匆匆把摊位交给了一旁卖菜的婆婆，自己急忙跑回家去。婆婆接过摊位，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担忧。
苏波涛看着鸭店老板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他想到自己的家人，内心感到一阵隐隐的不适和忧虑。
他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菜，一边感慨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希望他媳妇没事。”
苏波涛怀揣着心事拿着鸭胗，又在菜市场里转了几圈，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就连忙赶了回去。
苏波涛回到了位于城市北部的城中村的出租屋。这个地方建筑密集，楼房挨着楼房，狭窄的巷子错综复杂，巷子里不时能看到穿行的电动车和匆匆赶路的人们。
城市的迅速扩张将周边农村地区纳入城市范围，而这些地区没有及时进行城市规划和基础设施建设，导致形成城中村。
城中村通常居住着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和低收入居民，他们在城市中从事各种低端服务业和劳动密集型工作。
苏波涛推开门，走进了这个简陋但温馨的小家。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幅女儿茜茜的奖状和一家人的合影，显得温馨而充满生活气息。
“我回来了！”苏波涛随手关上门喊道。
孩子她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回来啦，今天顺利吗？”
“顺利，还遇到了老李，他还送了两个鸭胗给咱们。”苏波涛笑着说道。
苏茜淼听到父亲的开门声就急忙的从房间里跑出来：“爸爸，蛋糕你买回来了吗？”
“嗯，买回来了。”苏波涛将蛋糕和菜放在餐桌上，随即抱起了跑过来的女儿茜茜，“今天过生日，爸爸特意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蛋糕。”
茜茜高兴得跳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谢谢爸爸！”
一家人正在一起开心地吃午饭，苏茜淼的母亲江铃正在收拾餐桌。
突然，她感觉到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苏波涛看到自己妻子倒在地上，心中一惊，连忙将倒在沙发上的妻子扶正，焦急地摇晃着她：“江铃，江铃，你怎么了？快醒醒！”
在屋子里的苏茜淼听到房间外的动静，跑出来看到母亲正歪倒在父亲的怀里。
她赶忙上前，眼里充满了惊慌和担忧：“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
也许是苏茜淼的声音起了作用，江铃从昏迷中慢慢清醒过来。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围在她身边的丈夫和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苏波涛和苏茜淼关切地询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江铃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回应道：“不用了，我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苏波涛眉头紧皱，依旧担忧：“好吧，你先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他说着，扶着江铃躺回房间的床上，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茜茜则站在一旁，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妈妈，你真的没事吗？”
江铃强撑起精神，冲女儿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妈妈没事，别担心，乖。”
苏波涛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柔声说道：“茜茜，妈妈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我们让妈妈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好吗？”
茜茜点点头，虽然仍有些担忧，但还是乖巧地跟着父亲回到了餐桌旁。
苏波涛将洗碗的活揽到了自己手上，他看了一眼躺在房间里休息的妻子，又看向女儿茜茜，柔声说道：“茜茜，你去房间里陪妈妈，好好照顾她。”
苏茜淼点了点头，虽然眼中还带着不安，但她懂事地回答道：“好的，爸爸。”
她跑回房间，坐在母亲的床边轻声和母亲讲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江铃躺在床上，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脸上的疲惫似乎缓解了一些。
苏波涛站在厨房里，开始清洗餐具。他的动作虽然麻利，但心里却充满了焦虑和担忧。每一个盘子，每一把勺子，在他的手中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
水流声混合着他内心的思绪，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一股阴云笼罩在了z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