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王子之死
英罗兰国,德拉克尼亚城。
“先生看看,最新报纸。”,小男孩抱着一沓报纸,四处推销。
穿着整齐的中年男人从马车里接过报纸,给男孩递了一块硬币,男孩兴奋地离开了。
报纸里写着英罗兰帝国最新新闻,国王垂死和莱利王子消息,这次却被印到了最角落。
报纸的正中间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块图片,图片上国王的私生女伊莎贝拉公主正穿着灰色的装扮演讲着,这是她在王子的追悼会上的说辞。
她的演讲只是一两句是对哥哥的思念,更多的是一些政治言论,之所以被印在了报纸上,因为她的言论很明显的表示了,她在投靠新兰教徒,一些话确实能真真切切地鼓舞人心。
英罗兰和奥兰帝国的斗争,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宗教斗争,她的这番说辞极力讨好了英罗兰帝国的教会,比那个一直不表明态度的奥兰多王子强多了。
一沓报纸放在奥兰多王子豪华的书房的镶金柜子上显得格格不入,而王子也不屑于打开看一眼。
“追悼会,追悼会,烦不烦”,奥兰多烦躁地将一沓文件往桌子上一扔,靠在了后背的沙发上,“我以为奥兰多死了,一切会顺利的多。”
“其实一切都很顺利,殿下。”
“什么意思?”,奥兰多缓缓坐起来,看向他这位最信任的属下——凯卢姆伯爵。
凯卢姆男爵是伯爵之间总是会被取笑的那个,原因是他曾是渔夫之子,伯爵之位靠他白手起家,其实他还油嘴滑舌,心思多,爱拍马屁,这也是伯爵们看不起他的原因之一,可偏偏奥兰多王子就是爱听这种马屁话,于是,凯卢姆就成为了奥兰多最忠诚的狗,其中,借伊莎贝拉之手杀掉莱利王子的计策就是他计划的。
自从成功除掉莱利王子,奥兰多更是信任他。
“很顺利是什么意思?”
“王子,你没想过吗,您的成王之路上还有一个障碍。”
闻言,奥兰多着急起来,“什么障碍?伊莎贝拉吗?”
“不,一个女人能是什么障碍”,他缓缓走到一边,微微躬身行礼,“恕我无礼殿下,其实您最大的障碍是国王殿下。”
“什么!”,奥兰多一惊,“父王不是重病不起吗?那种生命快到头的人怎么会是障碍呢?”
没错,奥兰多王子就是这样愚蠢。
但凯卢姆耐心地继续说,“国王殿下有众多忠臣,此外,当下正是战乱之时,紧急时刻大家还都不希望换统治者,您知道的。”
“所以”,奥兰多醍醐灌顶,脸色亮了起来,“那凯卢姆,我们该怎么除掉这个障碍呢?”
凯卢姆走近了一点,向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正好这时,门的缝隙里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
“公主殿下,事情一切经过是这样的”
“果然如此”,伊莎贝拉靠了靠身后的椅背,满脸得意地笑容。
“太好了,完全都是按照伊莎贝拉公主的计划来的,公主殿下太厉害了!”,伊莎贝拉身边的几位男装女人们说道。
“是啊,女人们,我们也得振作起来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佩拉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了身。
“当然。”,坐在窗户上修指甲的黑衣女人也从窗户上下来,“我可已经等不及了呢。”
“我可要亲手要了凯卢姆那畜生的命。”
伊莎贝拉笑一声,“好了瑟拉菲娜,万事不要急,这可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很明显她的这句话不只是给瑟拉菲娜说的。
众人点头表示。
佩拉将报纸放在了伊莎贝拉面前,“此地不宜久留,都散了吧,以后我们不要这样聚集,太危险了。”
伊莎贝拉目送女人们离开后,又缓缓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一位女人想要继承王位,注定是要走许多弯路,绝对不能杀亲的就是其中一条,在她杀死男人的那一刻,她就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女巫要走上绞刑台,哪怕她是公主,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压下去。
因此,她计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盘局。
不出意外,王子下晚宴的邀请函如约而至。
这次晚宴非常盛大,不仅邀请了英罗兰帝国众多伯爵贵族,那些不起眼的小男爵们也都收到了邀请函,最特殊的是,晚宴地点不在王宫,而在王宫37英里之外的奥兰多王子的自建的豪华大殿里。
夜幕低垂,德拉克尼亚城里开始有豪华的马车队出行,开往晚宴地点,奥兰多王子和伊莎贝拉公主的马车更是显眼,一路上,城民纷纷集在路上欢呼。
呼——
奥兰多王子猛地从床上起身,他额头上满是粘腻的汗,胸口有些闷,他吃痛地用力按了一下胸口,很快,他便缓了过来,“来人!”
以往随叫随到的仆人们此刻却没动静,他很恼火,却没有再喊一遍,反而跌跌撞撞地爬下床,从床头柜里拿起大剑,气愤地向门口走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可跑了一遍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仆人,“这群畜生滚去哪儿了”,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停住了步伐。
今天是晚宴的日子啊!为什么自己睡到了现在?而且王子宫殿里没有几个仆人!
这时他才意识到的事情的重要性。
“国王死了!奥兰多王子,国王死了!”,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女仆,大叫着跑过来。
“国王死了”,奥兰多身体猛地一僵,缓缓看向女仆,“我还在王宫我还在王宫!”
“我怎么还在王宫!”
女仆脸色变得诡异起来,“怎么了王子殿下,国王不是你下令要杀害的吗?”
“怎么会这样啊王子?奥兰多王子居然杀了国王?”
“不,不,不是我!”,他失声大喊。
“可只有你在王宫啊,是你让所有人都去了晚会,只有自己留了下来,不是吗?”
“不,不是!你胡说,你胡说!”,他满脸杀意地抬起手里的剑刚要劈下去,一阵剧痛蔓延。
噗呲——
奥兰多抬剑的手跟剑一并甩出去。
他惨叫起来,跪在地上,“混蛋!混蛋!”,他嘴里不断重复着,双眼开始模糊,模糊中,他看到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有人要陷害我,快,快叫人!”,他大叫。
“谁啊哥哥?”
他聚集视线,看到了伊莎贝拉手持染血的剑。
“是你”,他不可置信地顺着往上看,此时的伊莎贝拉满脸疯狂,充满杀意。
和平时看起来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她就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你”,奥兰多双目呆滞,“你也在王宫?对,你也在王宫!哈哈哈,是你杀了国王!对,是你杀了父王。”,他近乎疯狂地笑着,“是女巫杀死了国王!没人怀疑我!”
“去死!你这个女巫!”,他摸爬滚打着起来,捡起残臂边染血的大剑,“女巫该死,女巫该死!”,说着就要往伊莎贝拉扑过来。
可抬剑的一瞬间,他全身一僵,因为伊莎贝拉手里的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腹部,一瞬间血雨喷开,他身子缓缓跪下来,躺在地上。
他充血的双眼映出了伊莎贝拉高耸的身影,他不明白,也不甘心,自己竟死在了,自己认为障碍都算不上的笨蛋美人妹妹手上。
他不明白。
最终却是看起来木头都掰不弯的女人算计了自己!
她才是凶手!
对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凶手,她也没去晚宴!
她也会死!会给我陪葬!
另一边,蕾丝扇子遮着脸的“伊莎贝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女仆搀扶着走下了马车,向欢呼的城民礼貌地摆了摆手。
不,不!
奥兰多最后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伊莎贝拉也没有补刀给个痛快,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生不如死。
“公,公主殿下,您……”,贝拉的头从走廊尽头的拐弯里探了出来。
“贝拉,过来。”,伊莎贝拉说。
“成功了吗?”,她颤声说。
“是的,不要怕,你走过来。”
贝拉发抖着缓缓走过来。
“拿着剑,最后一刀你下。”,伊莎贝拉说。
“什,什么,公主殿下您在说什么……”
伊莎贝拉脸色柔和了起来,“你为什么叫贝拉你记得吗?”
贝拉点点头,“我怎么会忘了呢,公主殿下,是您救了我,您把我找回来时,我是连名字都没有的乞丐,你是我主人,所以我叫贝拉”
“不,因为你是我最好朋友,贝拉”,伊莎贝拉说,“以前的你,对我不卑不亢,大大方方地真心把我当朋友,在我眼里,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将你取名为贝拉,和我一样。”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这么膈应了呢贝拉?”
贝拉低下头,眼眶里满是泪水。
伊莎贝拉走过去,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到这个时候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贝拉虚心地缩了缩身子。
“也罢”,伊莎贝拉柔和地抚了抚她的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贝拉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向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将目光移到躺在地上的奥兰多,双目满是愤怒,“是这个畜牲,对么?”
“洗衣房那晚。”
还没说出来,贝拉已经失声痛哭起来,那晚,给贝拉留下了一生的阴影的那晚,她怎么会忘记呢?
“来!贝拉!”,伊莎贝拉大喊道,“该愧疚的不是你,是他!”
“来,亲自结束他的生命!”
伊莎贝拉的喊声似乎给了贝拉莫大的勇气,从地上捡起大剑向奄奄一息奥兰多猛捅。
奥兰多的双眸彻底黯淡下去,彻底变成一团冰冷的肉。
发泄完后,她在伊莎贝拉怀里放声大哭,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痛苦在此刻得到了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