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现在有了
伊薇莉亚她们走后，佩拉眼神恍惚，一踉跄扶住了墙。
“小姐。”，艾米丽赶忙走出来扶住她，“我们回公爵府吧，万一伯爵知道我们又出去了那就不好了。”
“我……”，佩拉蹲下来，抱住头。
“小姐，您怎么了？”，艾米丽蹲下来，想要扶起佩拉，“地上脏。”
“艾米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母亲她会怎么做？她会怎么做呢？我好想问问她啊。”，她紧紧抓着艾米丽的手摇晃着。
“可是，她不在。”，她缓缓放开艾米丽的手。
“小姐……”
佩拉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神充满着戾气，“我恨海盗！”，她盯着木质地板，眼睛失焦。
模糊中，她隐约看到红色波浪头发的女人站在海盗船上，被一群男海盗围住。
她跟其它伯爵夫人不同，她身上不是笨重的礼服，而是一件黑色的普通长裙，手里持着剑，死死地盯着海盗们。
“来宝贝……”，一个络腮胡子张开手走过来，红发女人一挥剑，鲜血喷洒开，男人头身分离。
咚一声头掉落下来，尸身随之跪下来，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到一带头巾的男人脚边。
带头巾的男人缓过来，“我特么，该死的娘们。”，拔出剑向女人走过去，还没靠近，右臂喷着血与身体分离甩了出去，“啊！”男人嚎叫着往后退。
“，上啊，愣着干吗！”，男人大叫。
其他强盗们也都抽出了剑。
“尽管来，一群猪猡。”，女人握紧了手里的剑，脸上却有点兴奋。
船已经血流成河，四下是男人们的嚎叫和呻吟，女人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污染。
可他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她已经力竭。
眼看要败在这里，她坚定地站上栏杆，眼里丝毫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释然，一种兴奋。
这就是自由。
“哦shit，她要自杀，抓住他！”，几只强盗扑了个空气。
是她纵身一跃，葬身在大海的怀抱里。
该死的不是母亲，是海盗！从那时起，十几岁的佩拉成为海军的心更加坚定，总有一天，她亲手将那些强盗送上断头台。
佩拉握紧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小姐，您太激动了。”，艾米丽小心翼翼地说。
佩拉深吸一口气，胸口也随之平静下来，坐下在地上撑着头，“抱歉，艾米丽。”
“没事的，小姐”，她拉向佩拉的手，“其实我有话跟小姐说。”
“什么事？”
艾米丽迟疑了一会，开口，“小姐，您知道吗？我刚进入伯爵府当女仆的时候，我侍奉过莱拉夫人，她在我最黑暗的时候带给了我光明。”
“她曾经让我脱掉大裙子，让我去多锻炼身体，还送了我很多书……”
艾米丽对上佩拉柔和的目光，紧张地移开了目光，“我……我是说，您和夫人很像。”
“从跟着您开始，佩拉小姐一直对我很好，能跟小姐一起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我也是，艾米丽，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不过”，艾米丽低下头，“我……希望小姐能看清楚自己的敌人。”
“什么？”
“虽然我懂得不多，没看过多少书，但我明白，要是莱拉夫人，她也肯定会这么说的。”
闻言，佩拉一时感觉脑子有点恍惚。
艾米丽慌张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会永远无条件支持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怀疑小姐的……我不像小姐那样有看过很多书……”
“不，艾米丽。”，佩拉打断她的话，扶上她的双肩，“你很聪明，我才是那个笨蛋……对不起。”
“小姐，不要这样说自己。”
佩拉温柔一笑，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商船外来来往往的人流，“艾米丽，你说……我的敌人是谁，是海盗吗？”
“如果我的敌人是不义之人，那么谁才是不义之人呢？”
艾米丽也起身，走到她身边静静聆听着。
佩拉继续说，“从小到大，在教会里，在军事书籍里，老师们总讲，‘凡是违抗王国法律之人，便是不义之人，不义之人会背叛他的信仰，会被神抛弃，他们是社会的毒瘤，必须驱除。’可是给自己讲这些条条的人，他们正义吗？他们自己做到正义了吗？”
她摸了摸大衣上的徽章，“为什么他们口中的法律是正义的标准，法律本身是正义的吗？”
她自嘲一笑，“更重要的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不是正义。”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第一次感觉到深深地无力，从小到大的信仰，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小姐，也许答案没那么重要。”，艾米丽她伸出手，“这是海盗小姐给你留下的东西。”
佩拉侧过身，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眼神略微变化。
盯许久后，她开口，“艾米丽，谢谢你，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
“你受伤了。”，赛琳说。
“没事，不要紧。”，伊薇莉亚嘴里说着，眼前却时不时发黑，脚不停使唤，轻飘飘的。
“伤口又崩裂了，流血过多会死的。”她皱着眉。
“哎，小家伙，诅咒我？”，伊薇莉亚扯起发白嘴唇，戏谑的说。
“我认真的。”，赛琳皱着眉，“你一直在流血。”
“哦，那我们……休息一会？”，还没等赛琳回话，伊薇莉亚自己倒了下去。
“伊薇莉亚！”，赛琳赶忙去扶起她。
“这么紧张干什么”，伊薇莉亚笑着说，“我又没死，我就休息一会，就一会会……”，她靠上树，闭上了眼。
赛琳蹲下来，“伊薇莉亚，我去捡一些干木头回来，我去去就回，你在这等着好吗？”，可许久都没得到回应。
赛琳叹了口气，“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她起身。
她们是在阿卡纳姆城不远处的森林里，找干火柴并不难，幸运的是，在这里，野果野菜也不难找，起码饿不死，她顺便摘了一些水果。
森林的夜晚总是比城内的黑，她怀里抱着火柴水果，跳下土堆。
就这么一瞬间，她余光注意到了很远处的一缕火光。
那是什么？
她回头跳上坡，眯着眼睛望去，那火光似乎是在走动，像是……火把？
糟了！她拼了命地往回跑，“伊薇莉亚！快起来，这里有皇家巡逻队……”，话还没说完，她手里的火柴和水果掉落在地上。
她惊恐地盯着伊薇莉亚躺着的地方，那里已经放了篝火，几位女人围着篝火而坐。
有外人！
赛琳想都没想，拿起剑扑向她们，用身体护住伊薇莉亚。
“哎哎哎。”，一位女人起身，“你干嘛？”
“索林，这就是你说的和伊薇莉亚一起的女孩吧。”，艾拉看向索林。
“看脚印，应该就是。”，索林一边给艾拉包扎，一边瞟了一眼赛琳。
听到她们说到伊薇莉亚，赛琳皱起眉，“你们……认识她？”
“嗯哼。我们是她朋友。”
“你们撒谎！”，赛琳说，“伊薇莉亚说过，她没有朋友。”，她剑再次指向她们。
“除了我。”，看到所有女人不解地看向自己，赛琳补充道。
“很遗憾”，索林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她现在有了。”
赛琳狐疑地看了看女人们，再转头看向伊薇莉亚，她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愣了一会，她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她走到一边，一屁股坐下来，顺手捡了个刚才掉下来的野果，吹了吹，咬了一口，“行吧，我直觉告诉我你们是好人。”
看她的样子，一女人笑出声，“如果你直觉错了呢，如果我们真的是坏人呢？”
“如果你们是坏人”，赛琳抽出身后的剑，深深插在地上，冷声说，“我会跟你们拼命。”
艾拉笑了起来。
“哎，别动。”，包扎的索林拍了一下艾拉。
“索林，我挺喜欢她的。”，艾拉说。
赛琳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
“你们”，赛琳咽下嘴里的果肉，含糊不清的说，“到底多少人啊，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你们的人了。”
闻声，女人们停下手里的动作，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气氛僵了几秒钟。
“来不及了。”，索林起身，“没想到巡逻队还会查到这里。”，其他女人们也纷纷起身。
“什么！”，赛琳这才反应过来，也站起身。
“艾拉，你带着那女孩。”
“我来背伊薇莉亚。”，索林拉起伊薇莉亚的胳膊放在脖子上，抬起她。
她刚要迈开腿，身上的伊薇莉亚一手抽出索林身上的匕首，猛地扔向树上，一只黑色乌鸦的尸体从树上掉下来，震起一小片尘土。
落地后，黑色的小尸体如散沙般散开。
森林另一边，长胡子男人气汹汹走到一士兵身边，抓着他的衣领，“该死的，为什么不跑！”
士兵却慌张得蹲下来，“尊者，请您救救我，救救我！”，说罢，他的心脏位置开始有鲜血流出来，“尊者，救救我……”，尊者不顾他的苦苦哀求，冷着眼甩开他的手，还嫌弃得拍了拍被他抓的衣角。
哀求的士兵僵在原地，倒了下去，一瞬间，他身体快速腐蚀，变成了干尸。
“天，恶心死了，把他带走。”，尊者捂着口鼻。
“是。”
皇家上将走过来，“尊者，这是怎么回事啊？”
“邪术反噬了”，他说，“该死的女巫发现了我设的法，还好我用的是别人的灵魂。”
“那我们找不到她们了么？”，上将说。
“往森林西边走，她们在西边。”
……
伊薇莉亚从索林身上下来，在众多震惊的目光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姐妹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