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梦少年
“我才不愿意跟他同桌呢！你去找别人吧。”
“对呀，他闷得像个葫芦。”
“还戴着大眼镜，样子也难看。我不愿当他的同桌。”
自始至终，李进都没吱声，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去看这冷漠的世界。他其实并不近视，却戴着一副大眼镜。对他来说，或许只要戴上眼镜，世界就与他无关，隔着一面薄薄的镜片隔离开来。
他不必再面对这个丑陋而陌生的世界。
上课时间，他耷拉着脑袋，伏在课桌上。对他而言，上课这种事情毫无意义。无聊时，他就喜欢一个人趴在桌上，默默地看着自己写给自己的信。没错，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他自己。
“请大家安静一下。”老师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随着她的话音，原本喧闹的教室渐渐平息。
“学校计划对全校学生进行一次测试，所以我会发一份问卷，希望大家认真填写！”说完，老师拿出一叠调查表，开始让学生们分发。当问卷传到第一个同学手上时，他瞪大了眼睛，不禁喊了出来：“这是啥玩意儿，这么幼稚的问卷。你的梦想是什么？填在下面。就这一个问题？”
伴随着他的质疑声，拿到问卷的同学脸上都流露出不屑。都什么时代了，学校还会调查这种问题？这么幼稚的问题，谁会乐意回答呢？
“安静，这是学校的通知，希望大家认真填写！”老师敲了敲桌面，语气严肃。但她也知道这样的问卷毫无意义。在这个时代，许多人早已失去了梦想。而更多的人，把物质当成了梦想。
拿到问卷的同学嬉笑着，眼神玩味地打量着手中的纸张。已经有同学开始填写，但大多都是随意应付。当问卷放到李进面前时，他微微一怔，捏着这张问卷，一脸茫然。
相比于其他同学的玩世不恭，他满面的困惑。梦想这东西，他似乎从未有过。一时间，他心中涌起无尽的复杂，身体竟微微颤抖起来。握着手中的钢笔，他竟不知如何落笔。
相比之下，其他同学则迅速写下答案。许多人不止写了一个，而是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写上了。
当老师开始逐一收问卷时，早已把这些答案收入眼底。即使有心理准备，老师也不禁轻叹。他们也曾填写过相同的问卷，但那时的答案无非是成为伟大的科学家，成为祖国的栋梁之类。
可这次的问卷，似乎与祖国无关。也许过于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几乎忘却了祖国的存在。都说现在的孩子不爱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并未真切感受到国家的存在。在他们眼中，那些辉煌的历史，还有近代的屈辱，不过是教科书上的文字罢了。对国家，他们没有任何概念。五千年华夏历史，他们从未亲身体验过。也许我们的历史正在慢慢消逝，而这无疑是我们亲手造成的。我们必须承受这个结果。
老师微叹着，一张张收起问卷。问卷上的答案五花八门，有人梦想娶大明星为妻，有人想成为富人，有人希望成为明星，有人甚至想成为城管，也许那样能保护做小贩的父母不受驱赶。
无一例外，他们都把物质当成了梦想。对他们来说，物质或许就是梦想。这两者在本质上并无太大差别。
“我希望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为祖国的建设出一份力。”在收了那么多份问卷后，老师终于找到一份特别一点的。她略感惊讶地抬眼，却看到一张朴实的脸。那是她班上的尖子生，也是个农村出身的孩子。
老师轻轻摇头，虽然他的梦想伟大，但几乎无法实现。想成为科学家必然需要资质，仅凭努力难以成功。但这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太过残酷。老师叹了口气，不忍心说出现实，只是鼓励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果不其然，正如老师所料，那个农村孩子成了一名朴实的农民工，实现了为祖国添砖加瓦的梦想。尽管那份梦想，既讽刺又残酷。
“我要嫁给刘德华！”
“我要娶杨幂为妻！”
“老子要发财，要养二奶、三奶、四奶！”
老师握着问卷，微微苦笑，却不得不强忍笑意，继续收起学生的问卷。她心中暗自感叹，如今的孩子真是与众不同。尤其是收到班花的问卷时，她忍不住面色微变。
“我想和三个健壮的男人共度一夜！”
班花微笑着递给班主任，完全没有察觉到班主任脸色的变化。那张甜美可爱的脸上微微蹙起一丝俏皮的弧度。这让班主任心中五味杂陈。这一代学生真是无可救药。一路收下来，班主任脸色变得铁青。
如果说前面那些梦想问卷虽夸张，尚能接受，那么后排男生的问卷，让她有种想砸桌子的冲动。后面的男生在问卷上写满了对班主任的遐想，更有甚者梦想与班主任共度一夜。
总之，无数让她脸红心跳，却又深感厌恶的肮脏词汇出现在问卷中，让班主任有撕掉问卷的冲动。走到最后一张桌子，也就是李进的桌子旁时，她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作为班上最孤僻的男生，他的梦想是什么呢？
当班主任来到李进的座位，看到他皱着眉，握着钢笔面对空白的问卷，眼神一片迷茫。
“怎么了？”班主任对这个最不起眼的学生开口问道。
李进抬头的瞬间，班主任与他对视，刹那间，她仿佛产生了错觉。眼前的少年眼神异常深邃，如同置身地狱。眸底闪烁着令人惊悸的弧度。
就连班主任心中都微微一颤，这个少年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为何在他的黑眸中，世界呈现的是一片苍白？
头一次，生平头一遭，教书先生为自己的一番举动感到懊悔。
“咋不写呢？是不是想不出写啥愿望？你全都写下来嘛。”教书先生温和地说，心里头真想抚慰眼前这少年的心。
“不是，”李进摆摆头，轻声回答：“我没有梦想，所以也写不出来。”
“没梦想？做人哪有没梦想的呢？快想想，你到底有啥愿望或者想干的事。这些都能写。”教书先生急切地说，
“想干的事？”李进微微皱眉，又摇头道：“没有，我想不起来有啥想做的事。”
“将来没啥愿望，也没啥想干的事，那岂不是说未来没啥意思么……”教书先生不禁说出口，但李进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怔，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说：“或许我的未来，本就没啥意义吧。”
教书先生怜悯地看着眼前这少年，对自己的做法深感后悔。喃喃自语，她开口道：“你要换个位子，我随时能帮你换。不用再孤零零的了。”
“没必要了！”李进摇头，把手中的空白问卷交给她。“我不觉得孤单。”
“是这样啊？”教书先生面露犹豫，还是接过了问卷转身离开。
她刚转身，丝毫没察觉身后少年此刻显露出的落寞神情。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他低语：“孤独确实不可怕……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
放学后，李进回到家，跟爹娘打了声招呼，放下书包，迫不及待躺到床上，看着颈项上挂着的游戏接入器。李进轻轻说：“进入游戏，神泣世界，启程！”
随着他的话，眼前视线模糊，斑斓的光芒下，他的灵魂踏入了一个虚幻天地。原本虚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瞬间充满，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原本普通的衣物，也刹那间发生了变化。
浅蓝色的巫师长袍，帅气的领口下，轻盈的身形仿佛随时会飞翔。手里握着法杖，李进傲然站立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任凭长袍随风飘动，那双眸子凝视着眼前几乎让人心碎的蔚蓝天空。
脱离现实的羁绊，此刻的他感到无比自由。置身于这个近乎无垠的世界，他感到自己的未来异常清晰。原本已定好的未来，在这无限的世界里毫无作用。
衣襟随风飘动，澎湃的魔力波动着衣物。头发无风自动，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着海洋的深度。
站在这个浩大的世界里，李进的身影未变，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眸。
曾经在耳边响起的话语，似乎又一次回荡：
“或许你没钱，没长相，这都没关系，瞧瞧这里！这是一个可以自由追逐梦想的世界！这样的世界，就在每个人眼前无尽地延展。如果我的梦想能指引你的方向，那就去追寻吧！人的梦想，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李进微微一笑，漆黑的目光望向蔚蓝的天空，衣襟被远处吹来的风拂动。孤独的身形越来越鲜明。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曾经抛弃了我，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笑。老师让我一个人坐，没人能理解我，没朋友，成绩不好，没特长，没强壮的身躯，没帅气的脸庞，啥都没有，只有嘲笑，只有欺凌。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一切从这个世界开始！
李进的眼神突然微微一怔，四种元素的魔法符文从他的身体显现。炽热的火焰，漆黑的暗影，冰冷的寒晶，神圣的光芒。四种魔法的力量使他的衣襟飘扬，头发也随风飘舞。脚下的巫师长袍衣摆随着风潮翻涌。
“你说得对，梦想可以成真。只要我足够强。现在的我，是神法！”
面对幻术乐园中的牛头人魂魄，即便是轩辕无道也有些措手不及。这些强大的牛头人魂魄，并不在于他们的猛烈攻击，而在于他们虚无的状态，仅在发动攻击时才显现实体。
换言之，它们在攻击之前，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其造成影响。哪怕是最强的破魂也不行，这是梦璃告诉他的。严格来说，这群牛头人魂魄并非真实存在，既是灵魂，又是幻兽。这两种矛盾的身份，使它们坚不可摧。
若不趁它们攻击时现身的瞬间反击，便无法消灭它们。不过若像刚才那样冲过去，死的将是自己。这一瞬，连轩辕无道的脸色都略带迟疑。正如李永生所说，若找不到肉盾，便无法成功对付这群牛头人魂魄。
“看来有点棘手啊！”李永生微微叹气，虽能快速判断形势，但在此处，他实在束手无策。限制太多了。若无法吸引牛头人魂魄的攻击，便无法逆转局面。
“不行就只能让我的宠物出来当肉盾了！”轩辕无道这么想着，放出那只猥琐的蜥蜴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一出现就明白了主人的意图，那双大眼睛委屈地望着轩辕无道。它喃喃道：“主人，你忍心让你可爱的、忠诚的哈姆雷特去送死吗？”
“可爱？”轩辕无道瞥了一眼鼓着大肚子的哈姆雷特，怎么也无法用“可爱”来形容它。
“少啰嗦，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轩辕无道冷笑，看着可爱的哈姆雷特，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也让哈姆雷特内心恐惧得浑身颤抖。没人比它更清楚眼前主人的可怕。它怯生生抬头，不甘示弱地说：“你的宠物有三只，为啥非要我去送死？”
轩辕无道微微摇头，理所当然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做？一头黑猫，还有一只银发电锯萝莉，难道要我把它们送去送死？”
“难道你不担心我死吗？”哈姆雷特屈辱地反抗着，
“你到底干不干，你不干，现在就死！”轩辕无道冷冷一笑，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完全无视了哈姆雷特的存在 &34;怎会遇到这般无情的主人啊！&34;哈姆雷特悲愤地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轩辕无道，仿佛想要恳求他的宽恕。但轩辕无道却冷漠地转过头，根本无视了它的哀求，这让他更加心如刀绞。巨大的身躯颤抖着，哈姆雷特一副英勇赴死的神情，准备一头扎进牛头人之魂的群体中。
然而，就在它的身体即将冲上前的瞬间，轩辕无道喊住了它：&34;你暂且别去，看起来用不上你了！&34;哈姆雷特一听，欣喜若狂，两眼闪烁着期待，激动地说：&34;主人果然是慈悲的象征，竟然为了我放弃了这次行动。您真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存在啊！&34;
轩辕无道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34;你的运气不错，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吸引牛头人之魂的攻击！&34;
早在刚才，他就一直在思考如果有位召唤师在队伍中该多好，完全可以将召唤出的生物作为牛头人之魂的目标。然后趁牛头人之魂现身时，对他们发起猛烈攻击，既能确保输出，又能避免队员的牺牲。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并非没有召唤类的伙伴！黑猫比利不就有个叫做口袋工厂的技能吗？
&34;黑猫比利！&34;轩辕无道唤出了那只古怪的黑猫，黑猫在他的肩膀上缓缓显现，双眼不满地瞪着他：&34;可恶的人类，黑猫比利正在做实验，你知道耽误我的后果吗？&34;轩辕无道无比沮丧，这只黑猫自成为他的宠物那天起，就躲进宠物空间里开始了独自的实验，对外界的事毫无兴趣。
&34;我需要你的帮助，毕竟你也是我的宠物，住在我宠物空间是要交租金的，不介意支付一点吗？&34;轩辕无道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