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得失

    如懿轻轻拍了拍意欢的手背安抚着，意欢收敛了神色，才和如懿一同进殿。“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两人礼数周全，弘历抬手赐座，皇后打起十二分精神，面上要强的撑着。

    众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意欢心中拿定主意开口道：“臣妾不小心听闻皇后娘娘所言，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且因嫔妾与皇后娘娘一同有孕是喜事，而臣妾之子万万比不上嫡子尊贵，便只想着孩子平安，一直都呆在储秀宫未曾惹是生非，更不想和娘娘争什么。”

    说到此时，双眼含泪：“可如今娘娘如何失子的还需要臣妾再提？又不是旁人害的皇后娘娘，娘娘何苦拿天象之说来为难臣妾。臣妾与娘娘都所怀为皇上的子嗣，如今若是换成臣妾落胎，是否听闻这天象之说也要责怪娘娘腹中嫡子吞噬臣妾的孩子，兄弟相克？”

    意欢从未有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情况，更是如此言语冒犯皇后。可在弘历这，本就是皇后自己生气保不住嫡子在先。明明知道他最想要个出色的嫡子，永琏怎么去的皇后难道都忘了，此时又来说意欢腹中的孩子弄掉了嫡子。

    弘历越想越生气，本来他有些信天象之说，开始对意欢腹中的孩子存有疑心不喜，但意欢面上的刚强和方才提到的，如何失子的，弘历却认为是皇后自己的原因。“舒嫔！你信口胡说些什么！”皇后呵斥道。

    弘历怕再说下去，两边都失了和睦，开口道：“舒嫔僭越了，念着怀有皇嗣，罚俸半年，抄经百卷送到安华殿，回储秀宫去吧。”如懿担忧的看了眼意欢，可她们也心知弘历这其实是袒护了意欢，意欢只得告退了。

    见意欢走后，如懿开口劝道：“皇上，皇后娘娘，天象之说不可信的。后宫子嗣皆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何来兄弟相克之说呢。”皇后也知晓方才那话说得太不符身份了，此时也出言挽回道：“是，后宫的子嗣皆是皇上与本宫的孩子，本宫失子伤心，听闻这天象如此巧合，一时之间口不择言了。”

    此话也是说给弘历听的，弘历瞧着皇后有心缓和，也安慰道：“朕何尝不伤心，皇后的心情朕都理解。如若皇后瞧着皇子公主们能开心些，朕便让他们每三日都来请安。”

    皇后计上心头道：“不必了，皇上。臣妾方才惹舒嫔伤心了，过两日会给舒嫔赔个不是。只是舒嫔与臣妾一同有孕，可臣妾流产。天象之说虽荒谬，可臣妾也总觉得，是否是臣妾的孩子将福气让给舒嫔的孩子了，”

    皇后有意说：“臣妾自从有孕后身体孱弱，如若生下皇子也难保健康，那孩子便想着让弟弟多些福气。”弘历见皇后能如此开导自己，也算消气，出言道：“是了，咱们的孩子是有大福气的，愿意爱护兄弟。”

    “臣妾此番失子，也怕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臣妾与舒嫔一同有孕，也愿意将舒嫔的孩子视为己出。臣妾愿抚养舒嫔的孩子，只盼皇上开恩！”此话一出，不仅是如懿，弘历更是没想到，皇后的主意竟是这样的。

    帝王心里的算盘此时敲响了，皇后抚养妃嫔的孩子本没什么错，嘉妃也一直想将四阿哥给皇后抚养。只是舒嫔甚合他心意，且出身高贵为人温柔，叶赫那拉氏定会因此不满。但皇后不能有孕了，实在是难办。

    “你且容朕想想，如今先好好的养着身子。你是皇后，六宫还是得由你统领。朕还有事，先回养心殿了。”此言也算安抚琅嬅，如懿在一旁也不敢插嘴，只得随着弘历一同告退。

    弘历想先送如懿回宫，两人走在宫道上，如懿问道：“皇上准备让皇后娘娘养着舒嫔的孩子吗？”弘历低下头思考，方才开口说：“皇后已然不能生育，虽然天象之说是无稽之谈，可传到百姓耳朵里也对舒嫔不利。”

    如懿知晓弘历已经在考虑此事了，可还是想为意欢争取一下：“舒嫔对皇上痴心一片，更是从入宫起就盼望能怀上与皇上恩爱的结晶，平安的抚养孩子长大。若此时便让舒嫔知晓不能抚养孩子，她不知该怎么伤心呢。”

    弘历看向如懿，无奈道：“朕如何不知晓，也心疼舒嫔的。只是此事还需好好考虑，也不是这一两天就能决定的事情。你呢也替朕陪着舒嫔，稍微提个醒，朕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事是个烫手山芋，弘历不想面对皇后的恳求，也不想面对意欢的眼泪。把这件事交给如懿去劝，一方面是弘历自己想逃避，一方面也是想给如懿抬身份，叫后宫众人都服气。

    意欢回宫后有些动了胎气，连忙请林太医前来诊脉。林太医替意欢开了几个方子，又盯着小厨房去煎药，看着意欢喝了这才开口：“舒主儿这胎虽然康健，您却也不能大喜大怒动气，方才动了胎气，喝完汤药臣摸着脉算是平复了。”

    意欢怔怔道：“多谢林太医，白芷好生送太医出去，本宫想自己静一静。”林太医知晓这是大事，才引得意欢如此魂不守舍，便跟着白芷出去了。此时已然过了午膳的点了，外头荷惜来传，如懿来看望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