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事毕

    这消息传到咸福宫，高氏的身子又弱了些，更何况她现在已然不是贵妃，失了势，心病身体更是难以治愈。皇后带着嘉嫔还去看了高氏，却也还是没有作用，甚至连皇帝都惊动了。这一碗一碗汤药灌下去，高氏也不见好，越发疯言疯语起来。

    意欢没凑这个趣儿，只服侍弘历或自己呆在宫中。大阿哥与纯妃的侄女儿伊拉里氏定了亲，也未曾驱散人心惶惶。咸福宫闹鬼的事情一件件，如懿倒是也去看了看高氏，只是两人相谈，不欢而散。

    后宫中也就是意欢和嘉嫔侍奉弘历最勤，又因着玉氏即将来朝，弘历晋了嘉嫔为嘉妃，一时之间玉妍隐隐成为了后宫第一人。意欢最近也只是多陪着弘历侍书弄墨，侍寝的时日倒是少了许多。

    弘历来意欢这儿的时候还抱怨道：“如今皇后管理后宫甚是不力，高氏的事情闹的众人浮躁，娴妃又素来与高氏不睦，还有嘉妃…总归朕还是在你这里最舒心，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旁人。”这话说的，像是把意欢真正当成自己人。

    揭开虚伪的面孔后，意欢越来越觉着弘历拿捏人的功夫到位。皇后是发妻，如懿是青梅竹马，就连高氏和嘉妃都是服侍许久的人，在弘历口中倒是轻轻一句话带过去了。换做之前意欢更是沉沦在弘历的温柔里，只是她现在听着这种话，有些心里不悦。

    “臣妾听闻高氏快不行了，皇上可要去看看？”意欢不对任何人做评价，只是寻常的寻个话题跟弘历聊着。“她作恶许多，朕并不想去。”意欢低下头，细细端详着手中的握玉。“说起来自纯妃诞下六阿哥，臣妾还未曾前去庆贺。臣妾倒是羡慕姐姐有福气为皇上诞下儿女。”

    弘历瞧着意欢，便含了心思：“朕还等着你替朕生儿育女呢，等你诞下孩子，朕就好名正言顺的为你封妃。”意欢回道：“妃，贵妃或是皇贵妃对于臣妾来说也不是要紧的，臣妾只想陪在皇上身边，看着咱们的孩子平安长大。”话到如此，弘历当夜自然是歇在了储秀宫。

    过了一月，倒是如懿对弘历进言，去看一看高嫔。又是一年冬天，这已经是意欢入宫后第三个冬季了。日子过着并未比上辈子有趣多少，意欢也日日在盼着自己有孕，诞下她的十阿哥。

    弘历终究是去看望了高氏，两人交谈许久，回了养心殿后弘历更是一言不发地呆着。漫天大雪盖住了后宫，也掩去了咸福宫的落败。高氏在几日后便去了，弘历追封晞月为慧贤贵妃，葬入妃陵。

    意欢知道高氏去后，弘历会生一场大病染痘，以为是命中注定的，故而早早的就开始为弘历在佛前祈祷，却没什么担忧。果然，消息传来，弘历与如懿双双病倒在养心殿。消息传得很快，太后和皇后已然守在了养心殿，意欢也准备按着规矩和众妃嫔前去探望。

    众人来到养心殿前，却被皇后派出来的素练告知，皇后娘娘亲自守在里头，因着皇上的病会过人，六宫不必来侍奉，各自尽心就好了。皇后虽说是真心侍奉皇上，可这一出也能解了如今中宫的燃眉之急。病榻旁边只皇后一人侍奉，这功劳当重赏，且不说还能对外博一个好名声。

    纯贵妃诞下六皇子后接着又有孕，着实是好福气了。因着娴贵妃也在病中，也不好让纯贵妃走动，妃嫔们时常便聚集到了钟粹宫这里。“皇上这病，咱们比谁都悬心。只是惭愧得紧，我怀着身孕，只怕是头一个不能侍疾的。”纯贵妃开口道。

    纯贵妃是后宫中最爱自己孩子的，把孩子看的比弘历还重要。“姐姐位高有德，咱们也是替皇上着急，才来请姐姐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也好让咱们去轮流侍疾啊。”嘉妃跟皇后走得近，自然也能看出皇后的算盘。这不是就找了纯贵妃当出头鸟，替自己得罪人。

    庆常在此时开口说：“皇后娘娘也是怕皇上的病过人，才不叫咱们去的。”她倒是对皇上没什么感情，说出来这话也不奇怪。婉贵人道：“嫔妾侍奉皇上的日子也不算短。即便这病会过人，嫔妾也是不怕的。”

    意欢瞧着婉茵虽说面上平静，可心底定是有些焦急的，只不过众人都在的时候，也不好开口。“只是皇后娘娘一个人陪着，才最让人担心，”嘉妃开口说：“慧贤贵妃薨逝不久，再出什么事，这后宫岂不大乱了。”

    玫嫔倒是难得说句话：“那不还有嘉妃您吗，纯贵妃遇喜，皇后将六宫的事，大部分都交给了您。不如咱一同托了您去向皇后陈情的好。”这话让嘉妃有些下不来台了，不过句句在理，意欢听着心里也舒服许多。嘉妃作恶又隐在背后，叫人生恶。

    “皇后娘娘跟前哪有我说嘴的去处啊，”嘉妃这话刚开口，意欢便站起来不屑道：“姐姐们慢聊，嫔妾先走。”说罢也不管旁人什么眼神，自顾自地就离开了。费力气与嘉妃周旋不如自己去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