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落
如懿与弘历的嫌隙倒是因着意欢稀释了不少,自然也就开始侍寝了,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洗清冤屈之后才和好“如初”。意欢瞧见弘历与如懿的情形自然也是开心的,平日里也与她们多走动了起来。
新年之时命妇前来请安,意欢也见到了自己的祖母与母亲。意欢问候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弘历的赏赐也看着送了过来,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叫祖母与母亲带回家中用。日子过的多是顺心顺意,暂且不提。
意欢入宫倒是与家族的联系一直未曾断过,内务府也有个管事是叶赫那拉氏安排的,专门为意欢和家里传话。听闻阿箬的阿玛治水之时不慎去世,意欢嗤笑,心里明白的很。左不过就是贵妃见着阿箬封嫔,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阿箬知晓她们许多事。
铲除了阿箬,贵妃才能睡得安稳。叫高斌暗中动手也不是难事,据说桂铎在加固山林防山洪时被滚落的大石头砸死了,倒是意外,但是否有人动手也未可知。只是这个消息在此时弘历看来再好不过,为娴妃翻案的事情也提上日程了。
后宫没什么事情之时,意欢的心思便飘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这一世并没有避子汤,但她依旧入宫半年了也没有子嗣。瞧着海贵人的肚子愈发地大了,意欢也有些急。她的执着便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因着时间不对,孩子迟迟不来。
倒是婉贵人瞧着意欢的样子安慰了几句,娴妃与慧贵妃得宠多年也未曾有子嗣,叫意欢不必着急。意欢心知如懿的福气来的晚,倒也是被开解了一二,等几年也无妨。命中总有十阿哥来,她只要十阿哥平平安安的。
转眼开春,正是好时节。春宴也设下了,后宫众人皆按品级妆点自己,盼着春恩。皇后先开了口:“皇上,今日春宴,皇额娘送了臣妾一把童子如意。”弘历回:“皇额娘苦心,盼着你与朕早添嫡子呢。”
这话正入皇后的心,再加上弘历提出赠送一盒东海明珠,让琅嬅很是受用,给中宫涨了威严,她真心实意的谢恩。意欢知道众人都有一颗明珠,唯独阿箬是朱砂,也乐得看戏。上一世她极为珍视这颗明珠,从不拿来用,不过此时她倒是想日后做成步摇戴在头上,极为美丽。
如懿与弘历早早便和好了,因此今日这一出,倒是和前世不大相同。“这是朱砂!”玫嫔瞧见阿箬的锦盒里的物件,脱口而出。“正是,毓瑚,你来说。”弘历把玩着手中的文玩吩咐道。
“奴婢奉命追查仪嫔与玫嫔两位娘娘当年失子之事…小安子家里极为富裕,那些银子都是慎嫔拨的。”阿箬一惊,赶忙起身到殿前跪下:“皇上,臣妾没有!臣妾与小禄子小安子本就没什么来往,对他们家里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毓瑚提出: “奴婢去问过小安子,才知道当时娴妃与他讨要朱砂之事,正是慎嫔嘱咐的。”阿箬急急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臣妾实在是冤枉。臣妾早听说小安子在慎刑司服役时,哑了喉咙,如何能说他是臣妾指使的呢!”
如懿听出破绽,问到:“本宫查过慎刑司的记档,你和你宫里人皆未曾出入,你怎知小安子不能说话了?你是听何人说的小安子已然哑了?”阿箬晓得自己说的破绽百出,人皆可见的慌张起来,反咬道:“娴妃娘娘查这些是何居心?臣妾是听…听说,至于听谁说的早就忘了。”
“你既然说,你之前亲眼看到,娴妃如何谋害玫嫔与仪嫔的孩子,那你自然记得清楚,不会忘记。今日,朕要你再与朕说一遍当年之事。”阿箬瞧着这事不能善了,畏畏缩缩的开口道:“当年之事…太过可怖,臣妾也只是记得,娴妃在炭盆和鱼食里添了朱砂,其余的臣妾不想记得,也不敢记得!”
海兰瞧着阿箬又是这般姿态,站起来道:“皇上,当年素练带人搜查延禧宫,就是阿箬拦着不让进这才惹人怀疑。后来,便在娴妃寝殿妆台屉子底下发现了沾染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落实了娴妃的罪过。臣妾就一直在想,若这件事情真是娴妃所为,为何要将朱砂放在如此明显之处。”
说到此,意欢与弘历遥遥相对坐着,倒是能将众人神色一览无余。皇后与贵妃倒是皆坐立不安起来,素练还伸手放在皇后的肩头以示安抚。“倘若这件事情娴妃不知情,那么,究竟有谁可以随意进出娴妃的寝殿,以至朱砂沾染了沉水香的气味还不被发觉?”
意欢瞧着众人神色,只觉得可笑,开口接了海贵人的话:“那只能是娴妃的近身侍婢了。看来除了慎嫔,也没有旁人能够做到了吧。臣妾一直相信凡事有因才有果,况且慎嫔当时还只是个宫女,与两位娘娘无冤无仇,怎会有那个路子和胆量谋害两位有孕妃嫔。若是娴妃指使,那一条船上怎的又忽然反咬一口?”
意欢停顿一下,瞧了眼弘历,见弘历没有阻止的意思,接着说:“若不是娴妃指使的,那究竟是为何,慎嫔攀咬娴妃?为了钱财,还是被人拿捏了把柄?又或是家族性命?能叫你做出这样事情来,定然比娴妃更能让你有所依靠吧,你可得想仔细了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