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趣

    皇后又提到了过几日的冬宴，要众人好好准备，也当作为娴妃贺喜。众人称是，随即请安告退。意欢见纯妃拉了如懿一道走，也便跟着婉贵人说了一会儿话，逛了一会儿御花园便回到储秀宫了。

    嬿婉连着一个月送花来了储秀宫，其中意欢特地有一次赶在弘历没走之前让二人碰了个面，就是想看看嬿婉如今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是嬿婉虽然望着弘历是爱慕，但却未曾主动搭话，或许也是不敢。

    弘历对嬿婉如今也是没什么心思，因着如懿出来了，又或许是因为嬿婉与如懿长相有四分相似，才会有兴趣。意欢瞧着嬿婉跟白芷聊着天侍弄着储秀宫里的花儿，让白芍把她二人叫进殿。

    意欢靠在榻上，看着嬿婉稍有忐忑的被白芍叫进来跪下请安，放下手中的书。“起来吧。”嬿婉答是：“不知舒嫔娘娘有何吩咐。”嬿婉知道意欢向来是安静的性子，也不轻易为难人，这一个月过的尚且算可以。除了家里的娘又为了不争气的弟弟来讨银子。

    “原不是什么大事，”意欢淡淡地说：“蒙皇上圣恩，如今晋位嫔位。身边的宫女也从四人之数要增至六人。本宫见你照顾花草甚是有心，想问问你可愿意来储秀宫当个三等宫女，是要干些洗衣的活儿，比侍弄花草累。”

    嬿婉听闻意欢的意思是看重自己，心中高兴。舒嫔惯是个随性的，不轻易苛待宫人，也不见打骂，逢年过节还能有赏赐，更重要的是极得皇上宠爱，身边的奴婢在宫中不敢有人轻易忽视。

    “本宫没有逼你一定要来的意思，你可以回去想想，三日后再来告诉本宫答案。”意欢正视嬿婉的双眼答道。她日日有段时间要念佛，最近却总是能梦到佛祖的样子。

    佛祖在梦中对意欢说，世人并无完人，佛祖给了意欢机会满足心愿，便不是只为了让意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冤冤相报何时了，真正要参悟的道理意欢还未曾领悟。只是一点，宽容漠视的功德是远远比不上将人引入正途。

    意欢回忆上辈子的事情，想到嬿婉后来如何一步一步成为皇贵妃，手下残害过多少人命，心中唏嘘。不过嬿婉确实是受到许多委屈，嘉妃的欺凌，如懿的惩罚等等，站在嬿婉的角度，她心中有恨是应该的。

    “奴婢愿意！”嬿婉想着，舒嫔宫中的三等宫女俸禄比花房宫女要好得多，额娘和佐禄定能过得更好些，更何况舒嫔心善，自己也不会受到欺辱。“多谢主儿恩德，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一心侍奉主儿。”

    白芷活泼，和嬿婉有时候也聚在一起聊天，见嬿婉愿意，也十分高兴。“那奴婢去帮主儿回内务府，到时候只用拨来一个人就行了。”嬿婉见意欢这儿还少一个三等宫女，想起昨日来找自己的好姐妹春婵，一狠心磕了个头道：“主儿如果不嫌弃，奴婢在浣衣局有个好姐妹，名叫春婵。做事也是极为利索，奴婢斗胆求主儿个恩典。”

    春婵便是上辈子嬿婉身边最忠心得力的大宫女，到最后被嬿婉毒害才肯出来指认嬿婉的过错，可确实如今也是个天真的小宫女，如若能一同和嬿婉得到机会，引上正道，也是个不错的恩德。

    “既如此，白芷你带着嬿婉去替本宫去问问春婵。她若愿意，今日你就去回内务府，让她们来储秀宫当差吧。”嬿婉欣喜的冲着意欢磕了三个头，随后跟着白芷退下了。

    白芍上前道：“主儿，您就这么把人放在自个儿身边吗？这万一那日被皇上…”意欢做了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想怎么样是皇上的事，咱们只管用眼睛瞧着，别让别人害了咱们，剩下的事情在看。”

    白芍听进去，她和白芷是跟着主儿入宫的。主儿不喜争斗，只每日守着皇上那些诗词，虽然得宠，但在宫中站稳脚跟，还是得靠子嗣。不过主儿还年轻，还有机会，只是处处有人盯着，她定要和白芷替主儿看好这储秀宫。

    转眼便是立冬家宴了，菜式都是涮锅子，也有松鼠桂鱼，一些小吃和一大盏温着的佛跳墙。意欢这些日子胃口倒是还不错，穿了身月牙色吉服，倒是符合她一贯的性子。

    皇后一大早就命各宫嫔妃包饺子，意欢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愿意为着弘历沾些俗气。白芍和白芷一边儿帮着意欢调肉馅，一边捏着饺子皮，奉给意欢。意欢凑了十个饺子出来，意为十全十美，便净了手，让储秀宫的宫人都聚在一起。

    “可有人会擀皮儿的？”意欢难得的来了兴致，问众人。郑公公，小铜子和南音出列。“主儿，奴才家里原是西北的，这过年都包饺子。”郑公公笑着说，小铜子也是那边儿的人，而南音是之前在御膳房待过一段时间，跟着老姑姑们学的。

    “那你们三人负责擀皮儿，荷惜，嬿婉和春婵来负责包饺子。小金子和小银子来架上铜锅，把火烧旺些，咱们午膳便吃饺子。”意欢给弘历做了猪肉白菜的，自己则是喜欢吃木耳三鲜的。剩下的白芍又备下了韭菜鸡蛋，茴香猪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