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下跪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农场凌越全都交给兄弟们打理了。
铺子交给林清和园子了。
江软软看着在旁边打理花草的凌越,轻笑一声:“倒是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了。”
凌越摘下一朵鲜艳的花,插在了江软软的发髻上。
“是啊,我们现在好像过上了以后老了时候的日子。”
江软软坐在秋千上,歪了歪头:“老了,我不好看了,你还会喜欢我嘛?”
凌越看着江软软单薄的身子,拿过一旁的披风披在娇人的肩上。
“不论什么样子都会喜欢你的,倒是软软,我若是没了这一身腱子肉,软软可还喜欢?”
江软软戳了戳凌越坚实的肌肉,故作思考道:“我有那么多银子,应该可以出去包小倌儿吧。”
“江软软!”
凌越在舌尖上辗转过这三个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江软软灵活的从凌越的身旁钻过:“骗你的,就算你牙掉光了,我也喜欢你。”
只不过,可能没有那一日了。
江软软的嗜睡愈发严重了。
每次熟睡的时候,江软软以为凌越都在身边陪着的。
因为睁开眼就可以看见凌越在一旁坐着。
拿着雕刻刀在桌子上不知道在雕些什么。
凌越看着手中的木板子,上面有好多圆圈,有的圆圈上打着叉。
这是凌越这些天来找的洞穴。
这山上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个洞穴。
凌越已经找完了其中的六十个,里面有各种飞禽走兽,唯独没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兄。
这天晌午。
江软软醒来的时候意外发现凌越不在。
找了一圈也没见凌越。
江软软坐在书桌前,言辞诚恳的写了一页又一页纸。
滴答。
一滴又一滴鼻血掉在了纸上。
江软软慌乱的扯过一旁的纸,堵住了鼻子。
又快速把染了血的宣纸扔进了火坑里。
自打知道自己中毒,从未有过大情绪的江软软。
在此刻,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明明,她还可以活很久的啊,为什么要害她呢?
江软软蹲在角落里,双臂环着自己的小腿,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
那个娇气的人,也只哭了一会儿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毕竟凌越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擦干净眼泪,江软软把信纸收好。
哭了一鼻子,又觉得身上乏了。
窝在被窝里,抽泣着睡着了。
凌越今天又找完了十个。
阿峰上来送东西,顺便陪着凌越像疯子似的找完了十个洞穴。
洞穴里黑的吓人不说,满地的蜘蛛,各种小虫子。
岩壁上趴着绿眼睛的蝙蝠。
阿峰寻思着找个火把啥的吓唬吓唬这些虫子。
结果凌越像是看不见一样,嗖的一下从洞口直接冲到最深处。
嘴里还喃喃着:“要快些,要快些,软软还等着我呢。”
阿峰揉了揉被岩壁擦蹭的肩膀:“小嫂子还没好,自家老大快魔怔了。”
凌越看着到了江软软快醒的时辰,去河边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人模人样的回到了小木屋。
阿峰刚才亲眼看见凌越像是行尸走肉般。
转眼就能笑着,温柔的哄江软软喝水。
阿峰:娘呀,老大黑化了!
“凌越,你的这里怎么红了?”
说着,江软软踮起脚扯开了凌越的衣裳。
凌越轻笑一声:“软软,别着急,等你身子好了,我补偿你。”
江软软蹙着眉:“你去做什么了?”
凌越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应该是在洞穴里被虫子咬到了。
“软软,外面的虫子可毒了。”
江软软一脸的心疼,从柜子里拿出药膏。
“脱了外衫。”
凌越听话的脱掉。
此时凌越正庆幸还好只有虫子叮咬的伤口,没有剐蹭的。
不然,他的娇娇这么聪明,又该伤心了。
江软软仔细的一点一点涂抹上药膏,就像以往凌越给她涂一样。
涂着涂着。
凌越发觉什么东西掉在了自己身上,滚烫。
一扭头,看见江软软哭了。
凌越轻拉着江软软,让人靠在自己怀里。
大手轻轻扶住江软软的脑袋,指腹擦干眼泪。
“怎么了,软软,心疼我了?”
江软软点了点头:“嗯,心疼你。”
凌越轻笑一声:“相公这么强……”
“等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江软软柔柔弱弱的一句话,让凌越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
好半晌,凌越才平复了心情。
“不会的,软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啊。
…………
傍晚。
凌越拿着火把又出发了。
夜晚,皎洁的月亮挂在树梢上。
每每这个时候,凌越的听力是最好的。
他听见了面前这个洞口深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人还是野兽,他都要进去看看。
随着火把渐渐照亮洞穴。
一个穿着破布烂衫的男人在洞穴深处鼓捣着什么东西。
发觉周围的光更亮了,男人转身。
凌越看着那男人的样貌,心下一喜。
和老医师给他的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
“是长乐医师吗?”
那男人挠了挠头:“你认识我?”
凌越点了点头,说明了来意。
男人轻笑一声,没理凌越,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
就这样一连半个月,凌越都站在男人旁边。
时不时的凌越还能给他帮帮忙。
…………
这天江软软睡着之后。
凌越在灶坑面前准备扒一扒灰。
却意外的发现,在灶坑的边缘处,有一个未烧完的帕子。
帕子上面满是鲜血。
那个拿着几十斤重的弓箭都不会抖的男人,此刻拿着帕子却抖的不行。
洞穴里的男人正期待着凌越来呢。
毕竟他真的眼里有活,不像那个师弟,就会坑他的药。
终于等到凌越来了。
还没等男人说话。
凌越跪在了男人面前:“求您,救救我妻子!”
男人:我没说不救啊?这几天不就是在配解药吗?
“你真的很喜欢她啊。”
这是这些天来,凌越第一次听到男人讲话,声音里尽显沧桑。
凌越摇了摇头:“不是喜欢,是爱。”
男人点了点头:“为了你个女子下跪,你不怕你爹娘为你感到耻辱吗?”
凌越轻笑一声:“要是没了她,我也不会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