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脑中的上帝和路西法
纯色空间。
眼前一片虚无的底色，视野的正前方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黑色十字架。银色的锁链缠绕着架骨，十字架的中心禁锢着一个恶魔，它正在沉睡，那是路西法的宿命，也是枷锁。
十字架的旁边，站着一个白金色的人影。它叫上帝，是我的精神病。
少年迈出步子，朝着前方走去。上帝面向黑，它的全身都铺着一层神圣的白金色光芒，没有五官。
少年站到上帝的面前。上帝抬手，少年的周围凭空浮现出无数的铭言格语，以及各种伟人的画像。如，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
「今天的论题是，失败与放弃的关系」
……
清晨，天刚蒙蒙亮。
黑有些恍惚的从床上起身，揉了揉眼睛，门口上的灯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从今天开始，就不能浑浑噩噩了吧。
黑不喜欢吃早餐，这样的话，就能在床上多睡一会儿。大多数情况下，黑都会在回教室经过小超市时，顺手买一个面包。
黑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骨节，久违地再次拿起笔，尝试着在课堂上认真听课，努力学习。
这是节数学课，因为太久没动过笔了，黑课堂上抄的笔记都是歪歪扭扭的，加上之前落了好几节课，黑常常跟不上课堂堂的进度，这让黑有些头疼。
课堂上到一半，枚老师来了兴致，语速放快，说起来滔滔不绝。正当黑的思路快要与课堂脱轨的时候，耳旁又传来了白那细腻而柔和的声音：
“与x轴平行”
“因为b包含a”
“要考虑空集”
……
在白的提示下，黑的思路又重新与课堂接轨，尽管这只是无心之举，但黑还是想要谢谢她。
早课的最后一节。
下课时间到，老师你们辛苦了~
黑从课桌起身，深深的舒了个懒腰。再扭头的时候，白已经不见了。
一下课，白背起她那黑色的小书包，那上面有一个彩虹样子的小挂件。椅子一推，动作行云流水，一溜烟的就跑向了食堂。
当黑提着饭盆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白己经跑出了二十多米远了。
白的个子不高，跑起来的时候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活力，甚是可爱。黑轻捂唇，莫名有点想笑。
还是个着急的女孩儿呢。现在，黑对这个叫白的女孩儿，越来越感兴趣了。
响午。
教室外的太阳有些热烈，不少男孩子在球场上打球，汗流浃背，倒算是给了少年们一个挥洒青春和汗水的借口。
黑去小超市淘了两本笔记本，他不喜欢刷题，他更喜欢补充理论，他认为，只要理论够硬。那么，任何题目都只是时间问题。
黑把这两本笔记本命名为“内存卡”。他准备把自己已经理解了的，重要知识点摘录到上面，用于加深记忆，以及方便之后的复习。
不过，只重视理论的弊端也同样明显，虽然正确率很可观。但，因为缺少对题目熟练度，答题速度会慢很多，别人做完的时候，自己往往还会空出两道大题。
但一做快的话，黑又没办法保证自己的正确率，这也一度让黑比较烦躁。
中午的教室里没什么人，大多数人吃完饭，都是直接回宿舍了，即使回来，也大多是在这里聊天或是吃东西的，不一会儿就会走。
现在见不到白的身影，应该是赶回宿舍洗澡了吧。这样可以错开晚上的高峰期，给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还挺有规划的。
黑回头去看自己落下的课本内容，准备自学，争取早点儿赶回进度。时间不知不觉的接近中午十二点。
教室里此时只剩下两个人，黑以及另一个女孩子。两人无言，在这段时间里，教室显得格外的静谧。
又过了一会儿后，女孩儿也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准备离开。
“你还没可以走吗？”忽然，女孩儿的声音传入了黑的耳朵。
抬头，那个女孩儿正站在离自己课桌不远处的地方。
黑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儿。她校服穿戴的很整齐，留着一头柔顺的齐肩短发，面容朴素，看上去很乖巧。
黑说：“我再过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回宿舍不迟到就行了。”
“这样啊。”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阿紫，对吧。”
“嗯，是的，你叫……”阿紫想了想，发现根本想不起来，“嗯……不好意思，我忘了。”
阿紫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两只手的手指不自觉的捏在了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叫黑。”黑无奈笑笑。
“嗯，我记住了，那……我先走了。”阿紫猛的点了一下头。
“嗯。”
阿紫朝黑摆了摆手，示意道别，然后迅速离开了教室。
黑在脑海里尝试翻找了一下这个女孩儿的印象，记得她每天中午好像都会回来学习呢。
这个女孩儿，也蛮努力的嘛。
下午。
刚睡醒不久，广播还响着音乐，黑穿上鞋子匆匆回到教室。
和预想的一样，黑到教室的时候，白已在座位上了。只是，她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盹，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没睡好的原因。
不过，我猜，这家伙不会中午也在做题吧？
不知为何，这时黑突然好想打扰她一下。想着想着就伸手去敲了敲她的桌子。
“白。”
“嗯？”白缓缓抬起头，白的眼睛睡眼朦胧，那副没睡醒的样子，显得她有点呆。
“你平时都是来的很早的吗？”
“额……差不多吧”白揉了揉眼睛，懒懒地说道。
“哦~那你真是积极呢，我妈就喜欢你这种积极的女孩子，有机会我带你认识下？”
说着，黑托起自己的脸颊，一脸坏笑地看向白，似乎是在期待着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啊？”白一脸茫然，声音软绵绵的，仿佛在问，你说啥？
看到白这个样子，黑顿时也没了兴致。
“算了，没什么。”
看来，并不适合对她开这种玩笑呢。算了，以后还是不要调戏她了。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一个挺纯粹的人吧。
因为要补回之前落下的课，黑傍晚洗完澡回教室的时间都很早。
黑翻开课本，继续看着前面自己落下的内容，差不多过了二十来分钟，黑合上课本。可算是把数学的进度也赶上了，还差三科。
撇头，看见白此时正双手扶着自己脸颊在课桌上发呆，应该己经有一会儿了。可能是确实累了吧，每天那么忙，要是我，我肯定直接趴到上课。
黑看了看时间，刚过六点不久，还算早。
“白，我跟你分享个小故事好不好？”黑又敲了敲白的桌角，略带微笑的说道。
“嗯？”白转过头，想了想。
“可以啊。”
“我家有一只浅灰色的可爱小猫，它叫凯撒，我起的名字，是一只小母猫。”
“嗯。”白面向黑，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的听黑讲着。
“我待在客厅的时候，它常常会跑到我的身边，用脸蹭我的裤腿。我喜欢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它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哦~”
“我把它套进麻袋，然后丢到河里。”
“啊？”白露出惊讶的表情。
黑的嘴角微扬，露出得意的笑。哈哈，引起你的注意了吧？让听众的注意力放在故事上，这可是讲故事必须要具备的能力。
“其实不是我套的，凯撒太淘气了，老是到处捣乱，有一次吃完饭，我爷爷忘了把菜盖起来，凯撒直接跑到桌子上放肆的吃了起来。
“那一次我爷爷特别生气，大喊‘猫上桌，哪儿有这种道理！’然后直接把凯撒套进了麻袋里，绑了起来，然后交给我，让我丢到河里去。”
“哦，是这样。”白的眼神有些许的低落。
“我拎着麻袋来到河边，有点不忍心，偷偷解开了绳子，然后迅速跑回家了。
“那之后我连续两天都没有见过凯撒。
“但是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家窗外跳进来了一个黑影，凯撒居然回来了！”
“啊！好厉害，后来呢？还有把它丢掉吗？”
“我也觉得很厉害，河边离我家少说有四百米远呢，猫又没人那么聪明。
“没有，当时凯撒浑身都是泥渍，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看上去非常凄厉，应该是很困难才回到家的吧。
“过了两天了，我爷爷的气也消了，给凯撒盛了一小碗饭，夹了几块肉，凯撒狼吞虎咽的就吃完了，继续留在我们家。”
“凯撒一定记你的仇了吧？哈哈”白轻抿着唇，那洁白的牙齿依然露了出来，微微弯着眉梢，笑靥如花。
“不知道，但是后来呢，我待在客厅的时候，凯撒还是会跑过来用脸蹭我的裤腿，我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黑喜欢讲故事，也真的很擅长讲故事，语言形象生动，绘声绘色，又适当留有悬念，引起听众兴趣。黑也很喜欢白认真聆听的样子。
“有机会我再和你讲另外一个故事吧，好不好？”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