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票
“快来买哦，好香的炒饭、炒面和炒粉哦。”
“花生瓜子泡面啤酒饮料了啊。”
“买馍啦，又白又大又暄软的大白馍。还有玉米馍。”
“买蒸苞米，蒸红薯啦。又大又甜又管饱啊。”
陈绵绵在一众此起彼伏地叫卖声中醒来。
她靠在欧群芬身边睡眼惺忪地看着车窗外。
李建军正在站台上抽烟，欧建国在旁边跟别人一起聊天。
“妹妹醒了，来吃点炒米粉。这是舅舅刚刚在外面站台上买的。”
李伟泽看到她醒来，指着小桌案上的一份炒米粉给陈绵绵说道。
“小满要喝点水吗？或者姑姑带你去厕所那边洗个脸再来吃东西。”
欧群芬低头看看陈绵绵，把水壶递给她。
“谢谢姑姑。我先去洗个脸再吃吧。”
其实陈绵绵不太想吃东西。
他们买的车票从省城到羊城，一共要坐78小时。整整三天多的时间。
一家人买的联票，上车后给人送了几块糖果换成了面对面的5个位置。因为考虑到路途遥远，所以就算是陈绵绵，他们都买了儿童半票。
今天是在火车上的第二天，也是从清风镇出发的第三天了。
虽然白天车厢的窗户在行驶途中都有打开透气，但是车厢狭窄，人员密集。
食物、植物，人的汗味，甚至还有脚臭味。各种味道混合，让车厢味道难以言喻。
“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请各位还没上车的旅客尽快抓紧时间上车。请送亲朋好友的旅客尽快离开，不要逗留在黄线区域内。”
陈绵绵起身准备去洗脸，外面站台的广播声开始响起。
站台上出去透气的人群都开始上车，陈绵绵坐下。打算等开车后再去洗脸。
“小满醒了？来，坐姑父这边来，让你姑姑松快点。”
李建军上车就看到醒来的陈绵绵。对着她伸手。
“姑父，不用了。我等开车了去洗脸。我先站一会儿。”
陈绵绵拒绝了。她站起来感受了一下，双腿有些浮肿。
陈绵绵看向坐着地欧群芬。
“姑姑，我给你按按吧。”
说着陈绵绵用小手给欧群芬按大腿。
“不用了，我们先去洗脸。走一下可能会好一点。”
欧群芬抓住陈绵绵的手。
“我也去。”
李伟泽把自己的那份炒粉吃完，把剩下的泡沫盒子用塑料袋系好。准备丢到厕所那边的垃圾桶里。
开车后，陈绵绵发现车厢里面依旧站着不少人。
“麻烦让一让。谢谢。”
欧群芬带着陈绵绵和李伟泽有些艰难地穿行着。
三人走到两节车厢交界处的厕所位置。
欧群芬拉了拉门，没有拉开。
“姑姑，从里面锁上的。这个上面是红色。”
陈绵绵指着门把手上面那个红色的印记给欧群芬说。
“那咱们先洗脸。”
欧群芬点点头，
她拿起洗手池下面那个水龙头钥匙，按在水龙头上拧了两下，一股细小的水流了出来。
“这水比昨天小多了，咱们快洗。”
欧群芬看着水流，从怀里拿出手帕小心地打湿，准备给陈绵绵擦脸。
“姑姑，我自己来。”
陈绵绵接过手帕，自己擦洗。
欧群芬和李伟泽也自己就着细小的水流洗脸。
“你们怎么就让这水这么流着？节约用水不知道吗？你们可以用这个塞子把水池塞住。这样水池就是水盆了。真的是不知道加水有多麻烦。”
这时一个列车员从旁边经过，看到三人没有关水龙头，上前把水龙头钥匙取下来。白了三人一眼。
三人没有吭声。
她们确实也没想到这一点，在村里用水习惯了，水没了再从井里打起来就好。
列车员看着厕所标识有人，站在旁边等着。
三人也都站在旁边等着。
“你们在这里站着干嘛？”
列车员见三人洗完脸后没有离开，有些奇怪地问。
“姐姐。我和妈妈还有妹妹要上厕所。”
李伟泽快嘴地回答。
列车员年纪不大，也才20多岁。但是因为经常熬夜的原因，让她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要疲惫一些。
平时像李伟泽一般大小的孩子见到她都是喊的阿姨。今天李伟泽喊她姐姐，她整个人都笑开了花。
“这弟弟小嘴真甜。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不是阿姨？”
“因为，因为……”
李伟泽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可能告诉她是自己爸爸教的：在外面女的除了能当你奶奶的年纪你一律叫姐姐。
“因为姐姐你好看。姑姑说好看的都是姐姐。”
陈绵绵看着着急的李伟泽，开口给他解围。
“哈哈哈。你这小妹妹，说什么呢。你说姑姑，这不是你妈妈呀？”
列车员笑出了声，弯腰逗陈绵绵。
“不是呢。这是我姑姑。”
陈绵绵对着列车员摇摇头，又抬头对着欧群芬笑。
“那你姑姑把你和你哥哥教得挺好的。真乖。”
列车员看着陈绵绵笑得可爱，准备伸手摸摸她的头，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只是看着欧群芬三人的目光不再像刚刚那么不耐。
几人站了好一会儿，厕所里面的人都还没有出来。列车员脸色有些不好。
“啪啪——”
“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快点出来！”
列车员使劲拍了拍厕所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快点出来！我是列车员！出来查车票！”
她继续拍着门。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倒是车厢间隙站着和蹲着的人群都被这声响吸引看过来。
“现在马上出来！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强行开门了！”
列车员说着从腰间取下钥匙，准备强行开门。
周围的群人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人开始往别的车厢走去。不愿留在这里。
“你们三个先走开。等等，同志，你帮我去8号车厢找一下我的同事；就说11号车厢厕所怀疑有人躲厕所逃票。”
列车员看到一旁的欧群芬三人，对着她们指向8号车厢。
“姐姐。那你先不要开门。你把门锁住，等我们回来！”
陈绵绵拉住列车员地手，阻止她开门。
列车员想想点头。
“我先跑过去。”
李伟泽说着先往8号车厢那边跑。
“等等，伟泽我们一起。”
欧群芬喊了一声带着陈绵绵跟在后面也往8号车厢走去。
原本喧闹的车厢，大家说话的声音更加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