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拐子
随着班车行驶的时间越来越久，陈绵绵越发的焦急。
现在车上除了自己和司机都已经在昏睡中。不对，姑姑只是睡着了。可是姑姑是一个孕妇，面对着男人应该要怎么办？这人要是带着孩子下车就跑了。后面这大妈回家后又要怎么办？听这小男孩刚刚的语气，他奶奶在他家里肯定是没有他妈妈有话语权。
“小妹妹，叔叔刚刚给你的饴糖你没有吃吗？可好吃了，你看这车上大家都吃了说好吃，你也吃看看。”
男人看着陈绵绵一会儿又看他一次，忍不住又开始哄她。
陈绵绵看着手里的饴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从欧群芬旁边的座位上下来。走向那个男人。
“小妹妹，你要是不喜欢吃饴糖，叔叔家里还有其它好吃的。有小饼干，桃酥和汽水。等会儿叔叔你跟叔叔一起下车，你跟着叔叔去我家拿好不好。”
男人看着陈绵绵走过来，脸上笑开了花。他没有注意到司机从后视镜投来的目光，和开始放缓的车速。
“好啊叔叔。我可喜欢吃小饼干了。叔叔你说的汽水是什么啊？有白糖水好喝吗？”
陈绵绵走到男人旁边，扒拉着他座位的靠背。
“汽水是甜水。比白糖水好喝，连蜂蜜水都比不上呢。等一会儿到家了，叔叔给你喝……你这死丫头。咳咳，呕，呕，”
陈绵绵听着男人说话，趁他不备。把手里的两颗饴糖塞进他嘴里。踮起脚，一只手把男人的下巴往上抬，再用另一只手对着他的喉咙往下划。
事发突然，男人没有一点反抗。饴糖顺着喉咙下肚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陈绵绵，把怀里的小男孩也丢在车上。开始抠喉咙。
就在这时。司机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车门上锁。解开安全带从驾驶位翻身往车里走过来。
陈绵绵撞到了车里另一边的乘客，但是人依旧昏睡，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是痛吗？陈绵绵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小满。这是什么情况？哪里痛？”
欧群芬被司机急刹车的惯性摇醒。看着缩在一边的陈绵绵有些迷茫。身体在她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起身抱起陈绵绵查看。
“你家这死丫头掐我脖子。我脖子痛，这死丫头是疯子。师傅，我要下车。”
男人看到欧群芬醒了，司机也往这里过来，他有些慌张，他就知道今天这生意多半是不成了。还是先走为妙。
司机并不理他，一个拳头直接砸向他。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啊，打人啦，打人啦。”
车里空间位置狭窄，男人刚刚把小男孩扔下来也挡住了自己的路。他只能坐在位置上抱头挨打。
“姑姑，他是拐子。车上的人都吃了他给的饴糖睡着了。我们要去找警察叔叔。”
陈绵绵站起来抱着欧群芬的脖子给她讲是怎么一回事。
欧群芬一听到是拐子，整个人冷静下来。眼神变得愤恨。她平生最讨厌拐子！这些人丧尽天良！
她小时候和钱小丽还有另外一个好朋友崔红梅。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都是钢材厂的工人。一家四口的日子本来其乐融融。
可惜有天崔红梅的弟弟不见了。她家人找了好久，附近几个村镇都去了没找到。红梅的妈精神有些受不了，有时看到红梅就会骂她。说为什么走丢的不是她。久而久之崔红梅心里也难受。都是欧群芬和钱小丽不停的安慰她，鼓励她。
终于有天她受不住了，跳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走前她给俩人和父母各留了一句话。
小芬，小丽。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还做好朋友。
爸，妈。你们一直说为什么走丢的不是我。我没有看好弟弟。我今天把命赔给你们。
欧群芬和钱小丽知道的时候。崔红梅的后事的已经处理好了。
没有找到尸首，再加上是小孩子算夭折。都不能入祖坟。她爸不忍，跟别家换了山坡上的一块土。给她垒了个小小的坟包。刻着爱女之墓。
原本崔红梅的妈妈精神已经有些神神叨叨。现在崔红梅走了，她爸爸一夜白头，她妈妈彻底疯了。钢材厂里的工作也没有办法胜任。
崔红梅她爸让她妈妈在家休养。谁曾想有天看到别家抱着孩子从她门前过。她非说孩子是她的，跟人家争抢。结果被孩子的家人推开时撞到门槛。在医院躺了一夜后也撒手去了。
再后来崔红梅的爸爸在他母亲老去后，辞了钢材厂的工作，不知去向。
欧群芬把陈绵绵放在椅子上坐好。把背篼上用来捆东西的麻绳取下来递给司机。
“我这有绳子，把他捆起来交给公安吧。”
司机停下来转头看向欧群芬。那男人挨了几拳，再加上已经下肚饴糖的药效。已经开始恍惚。
“别。放，放了我。我，我有……”
男人努力让自己清醒。准备从内里的兜里掏钱收买二人。奈何药物已经开始生效，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昏睡过去。
昏睡前他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司机接过麻绳，把男人捆起来。又把他放到副驾位置。从他驾驶位凳子下又拿出一圈麻绳，把男人和座位牢牢捆在一起。
欧群芬在他做这些时。试图叫醒车上的人，结果根本没用。无奈她只好把小男孩抱到后排长椅上躺着。
“没用的，拐子的药重。我把车开到村公所。你下车用村里的电话报公安，我在车上看着这拐子。”
司机冷眼看着欧群芬的动作，一边开口一边坐上驾驶位，并系上安全带。
“好。”
“叔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人是拐子的呀？”
陈绵绵坐在位子上晃着脚，有些好奇。
“往里坐好。不要晃。”
司机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有些严厉地训她。
“哦。”
挨训的陈绵绵小朋友不满的撅起嘴角。
“没人下车，卖票的小方也没有提醒，只有你和那个拐子醒着。”
司机又从后视镜看了陈绵绵一眼，言简意赅地开口。
“呀。司机叔叔你好厉害。你还能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到车里这些事情。还能抓住拐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比黑猫警长还厉害。”
陈绵绵听到司机的解释，又开心地晃脚。
自己今天做好事啦。要是大佬在一定会夸奖自己的。好想干点什么，唱歌吧，唱什么呢？有了，昨天哥哥唱歌那个就很好。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
司机听了陈绵绵的夸奖，现在又听着她唱少先队队歌，心里那个念头又升起来。
欧群芬看着前面坐着晃脚唱歌的小侄女，笑着摇摇头。又想起她刚刚撞到，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撞的怎么样？等下回去还是在茶馆打一两酒回去给她搓一搓。
班车向着新乡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