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学,梦的开始
十二月中旬,一个周末的清晨,首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气息。不同于南市那温暖湿润的气候,这里的冬天总是来得更早一些,也更冷一些。此刻,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幅幅精美的水墨画。
此刻的首都,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那么祥和。
张杨很早就去了学校,沈国安回了南市摆摊,孙辉也有工作,不过几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望沈月。
在清晨,雪地的衬托下,仿佛是从画卷里面走出来的一般。
现在的沈月,已然在刘爱萍和小护士们数月的“雕琢”之下,彻底蜕变。那曾经的不甘与倔强,早已在时间的洪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宛若秋水长天般的恬静面容。
那雪地,白茫茫一片,宛如一张巨大的宣纸,等待着诗人墨客的挥毫泼墨。沈月站在窗前,宛如一位从画卷中走出的女子,与这雪地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美丽的画面。她的身影在雪地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纤细而优雅,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出的一件艺术品。
沈月的心境也在这数月的“调教”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像过去那样浮躁与不安。她开始懂得欣赏那些细微而平凡的瞬间,清晨的阳光、雪地的纯净、小护士们的欢声笑语……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物,却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谁又能想到,在这份静谧之中,隐藏着曾经身为男儿的倔强与坚毅?
今天是沈月出院的日子,孙辉亲自开车来接沈月去学校,就算刘爱萍再三推辞,也抵不住他的热情。
至于理由,孙辉说沈月的情况很特殊,还过了报名期,虽然他托关系仍然报上了名,但是教室、宿舍什么的都要重新安排。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学校门前。这辆车的车身光滑如镜,反射着冬日柔和的阳光,显得既神秘又高贵。车窗紧闭,让人无法窥见车内的世界。
保安老张正站在校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茶,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来往的行人。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保安,对于学校的规章制度了如指掌。然而,当他看到这辆黑色轿车时,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车牌号码。那车牌上的一串数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是校长亲自叮嘱过的特殊车牌。
他深知,对于这样的特殊车辆,他不能有丝毫的怠慢。于是,他迅速放下手中的茶杯,整了整制服,挺直了腰板。他快步走到车前,微笑着向车内的人点了点头,示意放行。
车内的人似乎对老张的恭敬态度感到满意,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严肃而尊贵的面孔。老张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只是低头说道:“您好,请进。”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了学校的大门。
沈月打开了后排车窗探出了头,望着前面的一块巨大牌匾——飞燕大学,一瞬间的喜悦冲散了几个月的哀怨。
沈月轻轻地推开了后排车窗,微风带着一丝丝冬天的凉意,拂过她的面颊。她探出身子,那双明亮的眸子直视着前方,那里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飞燕大学。
沈月望着那块牌匾,心中的喜悦如泉水般涌出,瞬间冲散了她这几个月来的哀怨与阴霾。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那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正在她的脚下缓缓展开。
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从心底深处绽放出的喜悦与期待。她知道,自己即将踏入这所梦寐以求的大学,开始新的征程。这一刻,所有的等待和付出都变得值得。
就算自己遭受了上天的不公,至少十年寒窗,终得回报。这一瞬间的美好是她拿任何东西都不愿交换的,长发已在风中凌乱,但她毫不在意。她只想尽情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让这份喜悦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中。
直到走过校门好远,才不舍得关上了窗。
“我们现在就去经贸学院,需要重新报一下名,你如果从现在开始学的话,应该要到过年才能把前面的课补上。不过每个人的学习能力不同,能不能补上因人而异的,毕竟这只是第一学期的第3个月而已。后面努点力的话,问题不大的。”
孙辉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端庄坐着,但却满脸写着兴奋的沈月,已经被迷住了。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然而,沈月那兴奋的神态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忘怀。
这还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被迷得险些神魂颠倒。
在他第一次瞥见沈月之时,那景象仿佛一幅朦胧的画卷,只在他眼前匆匆展开,然后又匆匆收起。那一刻,他的心跳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产生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愫。然而,他竟连男女都未能分清,那份情愫便如同初春的嫩芽,刚刚探出土壤,便又被寒霜覆盖。
而之后的几个月里,虽然他能经常到医院看望沈月,可那时的她一直都处在一种极度的哀怨,以及刘爱萍和护士轮流“调教”的痛不欲生中。
或许是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表情不会表现的太差,再怎么也会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可她的脸色始终不好。
就算到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眼底的倔强令孙辉始终觉得不完美。
现在的沈月的表情已经不再是强行挤出来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欣喜,眼底的那一抹不甘已经完全被进入大学的喜悦所替代。
再加上刘爱萍对自家女儿上大学的事十分重视,今天早上强行逼迫沈月,让自己给她捯饬了一遍。
从外表上看,她现在就是一个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好奇的小姑娘而已。
“小辉啊,辛苦你了,我和小月他爸平时都在南市,她以后在首都的事情,就仰仗你了啊!”
刘爱萍的言语中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对孙辉的喜欢,让沈月一度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可她现在哪里会在乎这些?在短暂不适后立刻就被大学中的新鲜事物吸引了注意。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她的。”
报名手续并不算太复杂,毕竟人家可是关系大户,一句话就能让学校领导铺红毯迎接的存在。给一个拥有本校录取通知书的人办理入学手续,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不过有一个较严重的问题,今年经贸学院的学生比往年的多,本来就没有给这个地方安排很多宿舍。现在附近的宿舍都没了,只有去其他地方住。
“没事的,学校里不是有专车的吗?我每天起早一点赶车,课能正常上到是没有问题的。就到土木工程学院附近的宿舍吧!那里的女生少,女寝空的也多,我去那里住就可以了。”
沈月信誓旦旦的说着,刘爱萍原本的担心就少了很多,只是在把事情处理妥当,回到车上后,给沈月叮嘱了几句。
“首都的东西太贵,我就回南市了啊!你自己在首都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有问题就找老师。快过年了,记得留点钱回家啊!还有,等下你到女生寝室后表现正常一点,可别盯着别的女孩子乱看啊!”
原本沈月挺感动的,但当刘爱萍说后半句时,她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妈,你在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那个样子?”
“妈还不是担心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能以平常对待。”
“妈……”沈月娇哼一声,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好了,你宿舍到了,赶紧去收拾收拾,我就回去了啊!”
沈月随即下了车,孙辉表示能够送刘爱萍去火车站,所以他就开车给人带走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辆,沈月在心中给自己暗暗打气:
或许心中有所不舍,但这点小事坦然面对还是没有问题的。加油!沈月!
随即便不再看车驶离的方向,转而看向的行李——一个行李箱加上两个中等偏小号的蛇皮口袋。
虽然看上去仍然不少,但比暑假刚开始确实要少很多了。从南市来的食物已经被霍霍完了,剩下的基本都是生活用品。
至于这基本怎么来的,在其中一个蛇皮口袋里,装着刘爱萍从各处收集来的“女装”,有买的,有刘爱萍以前的,有几个小护士送的……而且大多都是以裙装为主。
想到这里,沈月脸上不禁露出了一阵苦笑,且就先不论自己能否接受得了,单是这么冷的天穿这个出去,怕是要被冻傻吧!
端着几大包的东西进了宿舍楼,给宿管登记以后,便开启了漫长而痛苦的“上梯之旅”。
艰难的爬上了3楼,沈月喘着粗气,挥了挥手,擦了擦那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滴。一层楼逛完了,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门虚掩着,沈月缓缓推开,只见三张床上都摆着床单和被子,都摆放整齐,十分干净,显然是没有离开多久。
掏出手机,11:20。
“或许都去吃饭了吧!”沈月独自嘀咕道。快速收拾好行李,将床铺好。刚想要坐下好好休息一番,电话适时响起。
“喂——沈月吗?”一阵成熟又充满阳光的男音传出来,让她一下子就知道了是谁。
“死张杨,除了是我还能是谁啊?”沈月半开玩笑的说着,活泼的语气让张扬放心了不少。
“这不是担心你么,听说你出院了,周末没课,出来玩?”
“我可连饭都没有吃呢!”
“怕什么?老样子,我请你吃馆子。”
“这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定位发来!”
随后便挂了电话,沈月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包。点开微信,看了一眼消息,但一个突兀的好友引起了他的注意。
灰黑的头像,名字叫做晨曦,似乎是母亲推给自己的,略微看了一眼朋友圈,但是自己却记不得有这号人。
随即便不再多想,提起小包,三步并做两步冲下了楼,向着张杨发来的定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