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不光打她，我还得打你。
尽管沈清羽对系统嗤之以鼻。
但她说到底还是受制于系统，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照办任务。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100积分之后的系统，似乎比之前更卷了。
以前的卷，体现在密集的任务上。
现在的卷……
沈清羽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红字。
【沈琉璃就等在外面，你现在出去，完成任务只需要一个巴掌的功夫。】
现在的卷，体现在了话痨上。
‘你吵到我的眼睛了。’沈清羽边走边揉了揉眼睛。
正门处有阿武蹲守，沈清羽熟门熟路地攀着噙芳斋的院墙溜到了外头，确认阿武没发现自己后，顺着系统的指引，找到了沈琉璃。
“妹妹？”
“妹妹！”
沈琉璃正是踌躇之时，瞧见了冲自己小跑过来的沈清羽，欣喜地迎了上去。
“你过来干什么？”沈清羽摆起架势。
其实，她不想沈琉璃黑化。
做坏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沈琉璃本来是好人，只不过是被剧情，被周围的人一点点逼成了坏人而已。
还有一点是，沈琉璃一直被瞒着，这也是她后来黑化的原因之一。
一直信任的父亲和母亲手段残忍，一直爱慕的夫君是妹妹那儿夺来的，唯一能倚仗的自身却被徐龙儿衬托得一文不值。
最终，沈琉璃走向崩溃，开始害人害己的恶毒之路。
想到这儿，沈清羽软了态度，叹道：“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沈琉璃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妹妹，怔忡片刻，面带愁绪地说：“你怎么能动手打王嬷嬷呢？”
我不光打她，我还得打你。
当然，这话不能说。
沈清羽沉默地带着沈琉璃进了一个茶肆，挑了间雅间落座。
“这份怨怼，当真解不开吗？”沈琉璃捧着茶盏，情绪有些低落，“月底我便要出嫁，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妹妹，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摊开了说的呢？”
“我是庶女。”
一句话，便让沈琉璃愣在当场。
沈清羽停顿了一下，加码道：“我的生母只是个婢女，在你的母亲眼里，她罪大恶极，水性杨花，所以一发现她有孕，你的母亲就把她送了柳叶城。”
咔。
沈琉璃捏着杯子的手指节泛白，指甲刮擦出了声音。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大出血，唯一看守我们的嬷嬷冷眼看着产婆将一盆盆鲜血端出去，却拒绝去请大夫。”
“我母亲死在了那一夜，而嬷嬷则将我寄养到了无双观。”
“自那之后，我就成了无双观里的一个弃婴。也幸好，无双观的女冠们都是善人，没苛待我，养我长大，教我诗书礼仪，教我绣艺骑射。”
“当然，姐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母亲待你如珠如宝，这些腌臜事哪儿舍得让你知道呢？”
“他们盼你幸福美满，盼你余生安定，所以在得知圣人要选贵女为太子冲喜后，特地从一众青年才俊里，选中了没有家族背景，能被稳稳拿捏的宋晖秋。”
“哪怕宋晖秋是沈清羽的青梅竹马，哪怕沈清羽供了宋晖秋整整四年读书，哪怕宋晖秋应允了要娶沈清羽。”
“当然，他们不光要夺了这份姻缘，他们还要这个自小就扔掉的庶女帮他们的宝贝女儿顶了冲喜的灾。”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沈琉璃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姐姐，你说……这份仇怨，该如何消解？”沈清羽站起身，缓缓走到沈琉璃面前，一指抬起了沈琉璃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
“我……”沈琉璃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眼里蓄着泪，右手揪着胸口，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所以，不要再想着如何消解我跟沈家之间的仇怨。”沈清羽有些于心不忍地放开了沈琉璃。
这一巴掌，她实在有点儿打不下——
啪！
沈清羽呆住。
沈琉璃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的。”沈琉璃啪的一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啜泣道：“我从未……从未想过要你帮我顶灾，更没有想过要夺了你的姻缘。”
沈清羽急忙拉住沈琉璃，制止了她的第三下。
【判定中——】
【任务成功，评级：d】
【d级任务将不奖励任何积分，且不附带任何结算奖励。】
也行吧。
沈清羽看着红字一点点消散，任务完成了就行，也她省得动手了。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惩罚你自己。”沈清羽放开沈琉璃，从怀里取了帕子递给她，说：“而是要你清楚两点，你的母亲，我们的父亲，不是善男信女……而宋晖秋，他能为了沈家的钱和权舍弃我，也可能为了其他的东西舍弃你。”
言已至此，沈清羽在桌上留下两个铜板做差钱，转身走出了雅间。
门关上时。
雅间内爆发出一声恸哭。
出茶肆，沈清羽刚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江辰夕。
江辰夕火急火燎地冲过去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路过了谁，又倒回来，确认了两眼后，拱手一礼。
“那日的事，多谢太子妃殿下。”江辰夕喘着大气说。
“小事。”沈清羽摆手。
江辰夕却再道了一声谢，随后说道：“玥儿已经被我安置在了京郊，那夜风寒，她有些咳喘……”
这便是要去帮她找医生？
沈清羽了然，抬手示意他忙，嘴里道：“江少卿快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哦对了，请大夫时，也得注意些，小心被人瞧出她的身份。”
江辰夕连连点头，又一拱手，拔腿就往另一头跑了。
“妹妹。”
后头飘来怯怯的一声。
沈清羽回头，看到沈琉璃抹着眼睛，顶着红肿的脸走了出来。她刚要说话，就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整个人朝一旁撞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听到右侧一句辱骂。
“贱婢，是你打了沈家娘子？”
看了看过来‘行侠仗义’的年轻男人，沈清羽扶额，很是无语。
“徐……徐兄弟。”沈琉璃慌忙挡在沈清羽面前，解释道：“她没有打我，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