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彼此的破绽
宋阅川飞身上崖,很快摘到那株还魂草。
“给。”他从胸前掏出一株色如翡翠的植物。
正等着裴怡然多少要夸他两句,却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
裴怡然用后背死死抵靠着岩壁,身体微微颤抖。
宋阅川一把抱住她,“怎么了?”
“带我离开这里,快点。”她呼吸急促,说要离开,可手却忍不住扣紧宋阅川。
岩壁上种了大量的欢情花种子,还未开花,却从根茎处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裴怡然能尝百毒,可最是受不了这种熏香。
黑灯瞎火的,她哪里看见这崖壁上居然种了这么多害人的东西。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环住他的腰,宋阅川提起口气,抱着人走了很远,来到一处平坦的草地,才将她放下。
“药草还在吗?”裴怡然眼神迷离地问。
宋阅川无奈点了点头,果然她只惦记这个,他转过身,让裴怡然放心,药系在他的后腰,很是安稳。
可裴怡然看了一眼那好几个种类的草,哀叹一声,居然没有一个能对自己症状的。
“我中了欢情草的毒。”虽然已经离开了那里,可是身上的异状还在,一浪袭着一浪。
“中毒?什么时候的事?”宋阅川很是诧异。
“就在刚刚悬崖底下,崖壁上有很多欢情草,我闻不得那种气味。”
“你不是说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裴怡然恨恨地望着宋阅川,怀疑他在落井下石。
“百毒不侵只是个夸张的形容词好吗,总有不耐受的几种。你为什么会没事?”
本来他的确没事,可是她抱的那么紧,他气息也跟着乱了几分,只是目前还看不出来而已。
“这种毒大概是我唯一能承受的,它奈何不了我,我也感觉不到它半分。”
宋阅川体内中了灿毒,可能是因为此毒过于霸道,除非是他自己动了情,否则其他催情的药物对他毫无作用。
裴怡然皱紧眉头,想要舒缓那种异样的感觉,可是一点都没有用,还不如松开衣服来的畅快。
尤其是她里面那件,实在勒的她够呛。
“你转过去。”
宋阅川正急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比较好,听到命令,他立即转过身。
再转过身时,裴怡然身上衣服完整,只是稍微有了些变化,衣领松开了一点,那里,好像也有了起伏。
裴怡然扯松束胸后,总算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只是庆幸了没一会儿,更强烈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怎么……这东西还有后劲的吗?而且,后劲还挺大。
她偏不信这个邪,拉着宋阅川就要往山上走,难不成中了这毒,不和男人鬼混会死掉,既然死不了,大不了硬杠。
可有些东西,由不得不信。
明明只是拽着他的衣袖,借着他的力,往回走。
可走着走着,她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就滑向了宋阅川的手背。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扣住了彼此的手,她仅存的一点点意识里面,全是宋阅川那张长得很是不错的脸。
宋阅川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她一抬头,就看见他满是星辰斑驳的眼。
她用带着温度的手指一寸寸下滑,从眉骨到嘴唇。
“宋阅川……”
他的唇摸起来软软的,不想宋阅川忽而握住她的手。
“怡然,中了这种毒,如果不那样,会怎么样?”
黄色月亮下,裴怡然迷离眼神中忽然多了一分凄楚。
她都已经失分寸成这样了,他居然还问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应该不会死。”
裴怡然咬牙,从头上拔出细簪,刺向手臂。
宋阅川晕倒的时候她只知道傻乎乎的咬自己的手指,却一时忘了还有更便捷的放血方法。
她还没完全糊涂,知道宋阅川推开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气得居然恢复了几分神智,胳膊的刺痛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放开宋阅川,独自跌跌撞撞向前走。
宋阅川追上来,半蹲着,“上来。”
裴怡然也不拒绝,趴在他的脊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往山上走。
途中,她又戳了自己一次,夜风扬起,心头的那团燥热才总算驱散。
回到房间,她都来不及问宋阅川明天有什么打算,刚一挨着床就睡着了。
宋阅川稍稍站定,听见床上的人呼吸平稳,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随后,跟着吐出一大口血。
他对催情草无感,不代表他对裴怡然无感。
他气息紊乱,传说中了灿毒,情动一分,肠断一寸。
三年前,他九死一生回来,想要阻止裴怡然嫁给林之遥,可他不但伤了关键部位还身中奇毒。
一副残破的身躯,要怎样才能够阻止她出嫁?
他退却了,林之遥也还算不错,年轻有为,一战成名,不说比他强,起码人家健康,他又何必去夺舍小丫头的幸福。
裴怡然出嫁那天,他身上的毒首次发作,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之后,这毒便再也没有过动静。
直到那日在大殿上,他才知道,她这三年过得一点都不好。
宋阅川后悔的要死。
他未曾动摇过自己的决心,但这一瞬间,他又因为身体的反应觉得迷惘和彷徨。
回去后必须让谢卫给他研制出解药!
裴怡然又开始做重复的梦,梦里,父亲被人暗算,兄长被人虐杀。
“爹……大哥……哥哥……”她哭着喊道,分不清是梦里还是醒着。
一双手轻轻抚着她,“然儿,不要怕,哥哥在,哥哥会护你一辈子。”
她拉着那双手不肯放,那人轻轻地唱起了一支歌谣。
“轻轻哼,慢慢摇,明天醒来笑弯腰。”
听上去有点熟悉,像是小时候听过的,具体歌词已经不记得了,但调子隐约还有点印象。
看来真的是在梦里,否则在这荒凉山谷,怎么可能会有人专门为她唱这歌。
她侧过身,半边脸枕在那人的掌心,一点一点放缓,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裴怡然浑浑噩噩醒来。
昨夜发生了许多事,她睡得昏沉,
在水缸里取了一瓢水轻轻在脸上沾洗,才终于有些清醒。
宋阅川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眼底的一片乌青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