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通情达理
裴怡然听了这个安排,有些着急。
“为什么不是一人一间?我想和夫人一起住。”
宋阅川咳嗽了一声,“你这小孩儿什么身份?我还想和夫人一起住呢。”
二当家翻着白眼,两男争宠,夫人倒挺淡定,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哟呵,你一个书童还挑上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看清楚了!地域广阔,房间有限,干什么不得人力成本,做什么不得流动资金,要不是看在一个金元宝的份上,就把你送去睡大通铺。”
过了索桥,来到一个洞口,叫做十七的那个山匪将他们带到各自的房间。
周瑛被推进一间房间,山匪随后迅速锁上门。
裴怡然和宋阅川两人则被关进一间 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这房间不但小,而且里面只有一张小床。
“宋阅川,你过来这里难道什么都没有准备吗?”
“嘘”宋阅川用手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听了听四周的声音。
“没事吧,刚才从那里摔下来。”他拉住裴怡然的胳膊粗略的查看了一番她的四肢。
裴怡然挣脱不开,“没事,周瑛伤的比我重,她替我垫了一下。”
“那就好。”
“是不是脸上……”裴怡然摸摸脸上的那层皮,怀疑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被宋阅川看出来了。
“挺好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宋阅川看着她的眼睛,就算变换成另一副模样,这双眼丝毫未变,还是那般水润光亮,他一时又看得有些入神。
“宋阅川……”裴怡然怀疑他是不是摔魔怔了,不然怎么会和山匪们做起交易,还被他们扣押起来作为人质。
“怡然,我这里摔得好疼,你帮我看看。”他掀起衣服,露出后背。
背上果然有一大块淤青。
裴怡然推了推门,向外喊道:
“宋大爷要喝水,肚子也饿,有没有人管?”
门外传来闷闷一声,“知道了。”
果然二当家安排了专人在这里看守他们。
不一会,有人端来水和食物,裴怡然又喊道:“要热水,也要凉水,宋大爷要擦洗。”
外面的人闷闷应了一声,裴怡然才不说是自己需要,凡事有宋离舟顶在前头,山匪们虽然不耐烦,但也得顺着一点这从天而降的财神爷。
过一会儿,有人送了一大桶水进来。
“大哥,等会儿能出去方便吗?”
“你们怎么这么多事儿?一会儿吃,一会儿喝,一会儿拉的?”
看手扔进来一个尿桶,“就在这里解决,两个大男人跟个娘们似的。”
“不行!”裴怡然拦住看守,“堂堂宋氏的接班人,怎么样也得有点追求,怎么可能和普通百姓一样?
再说你们这里悬崖峭壁,死路一条,我们出去方便还得担心掉下水涧,你们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不是说人力有限,我看你们挺闲的,与其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还不如下山去调查一下宋家到底有多少家底,说不定还可以再多要一点赎金。”
山匪十七觉得裴怡然很烦,可细细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赎金这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如果能够再多要一些的话,自己也可以多分一些。
人已经抓回来了,谅他们也逃不掉,眼下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还是在门口把守,不过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警惕。
两人吃饱喝好,裴怡然找了块布,舀了一瓢水,将布浸透,让宋阅川转过身,掀起上衣。
山里的水格外凉,冰凉的布条刚贴在皮肤上有些刺激,宋阅川背脊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裴怡然将布条拿开,用手试了试温度,又在空气中停留了一会儿,才又敷在宋阅川背上。
宋阅川嘴角上扬,不知道是因为背上的淤血被冰敷的很舒服,还是满足于裴怡然的关怀备至。
总之他很受用。
刚冰敷完,宋阅川正对着门口穿衣服,裴怡然别过脸靠在床边坐着,门突然被打开,二当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呵呵,练的不错。”二当家用眼睛瞟着宋阅川的腹肌,看来平时没少在家里挖矿,这练的比他还要精壮。
“打扰二位了。”二当家礼貌客套了下,觉得这几人不简单,三个人居然衍生出多种关系。
“不打扰。”宋阅川倒是大大方方,一点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
十七将纸和墨放在桌上,“宋公子,请。”
宋阅川也不浪费时间,提笔就写。
裴怡然也好奇地凑过去看。
“亲爱的大哥,见字如面。弟不才,不幸被羁留于晏城须弥山,然山匪兄弟待我掏心掏肺,弟甚觉惭愧,遂决定,赠与诸位兄弟二十万两白银。”
看上去,真的像是他有一位大哥,他正在给他写信一样。
可是据裴怡然所知,宋阅川好像和自己一样,孑然一身,他的父母在多年前的权力斗争中已经去世。
在信的结尾,宋阅川咬破自己的食指按了手印。
二当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笑着说:“按照行业规矩,还是要在信里放上一些东西才能表示彼此的诚意。”
十七掏出一把尖刀。
“是宋兄弟自己动手还是我们代劳?”
裴怡然怔住,跟这些山匪们果然不能讲道理,刚刚在过桥的时候就应该主动出击,也不会落得如此被动。
宋阅川接过刀,在自己的耳垂处比划了一下,他很了解这行的行规。
利用人质索取赎金的时候,一般会割下人质的耳垂上的肉,或是一只耳朵,放在信里,交给家属,家属看到后会吓的立刻筹齐赎金。
刀在空中飞舞,刀尖划破信纸,稳稳扎进桌子。
“宋某坦诚相待。二当家却以小人之心待我,这笔生意不做也罢。大不了在这里鱼死网破。”
二当家是个明白人,知道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二十万两过不去,于是换了副笑脸,改了个策略。
“宋公子不愿意就算了,但行规不能破,所以,只能难为这位小兄弟了。”
他单手去拔插在桌上的刀,没想到纹丝不动,只好双手用力,一鼓作气拔出刀,架在裴怡然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