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刀杀人
宋阅川踱步过去,站在裴怡然面前。
上次在宫里,两人只是简单的打了个照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湘兰找到他,传达了裴怡然的吩咐。
当时他内心不可谓不雀跃,就算她不言,他也不会不管。
她找他帮忙,说明她心里有他。
“怡然,此行凶险,我怎能放心你?”
“宋大人,你不必这样说,我们之间,真的算不上那么熟。”
说也奇怪,宋阅川这话明明掺假成分十足,可听上去却是悦耳的。
宋阅川也不辩解,只苦笑了一下。
裴怡然也笑了笑,“留在哪里,陪在谁的身边,都谈不上绝对的安全,我自然会有所留心。来不及为你诊治,上次的药应该还有,记得将它们吃完。”
“小姐走吧,大人放心回去,属……我会保护好小姐。”
周瑛走过来催促道,其余人都已经做好出发准备,就等着她们。
裴怡然不再耽误,和宋阅川礼貌道别,启程离去。
要想快速剿灭山匪并不容易,他们往往聚集在深山老林里,烧杀抢掠后又逃到深山里,凭险而据,难以捕获。
林之遥对付他们倒是很有办法。
他抓了他们当中好几个头目的女人,逼迫他们不得不降。
密林深处。
几人义愤填膺:“朝廷新派来的那个狗官真是绝,使阴招比我们还厉害,抓了老九和老十的女人,还杀了我们不少兄弟,这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可不是!据说这狗官也带了自己的夫人一起来,我们不如跟狗学。他抓了我们的女人,就将他的夫人抢过来做压寨夫人。”
“老二说的有道理!”
几人一拍即合,将任务分发下去。
林之遥的确抓了晏城须弥山上好几个女人,一则这招对付山匪的确管用,二则,他想调动起山匪的愤怒情绪,用同样的方法回敬自己。
那么,除掉裴怡然,就变得轻而易举,又不需要经由他的手。
裴怡然自从到了晏城之后,很少外出,一般留在驻扎地。
暮色降临,一群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的逼近。
这片幽深山谷的边缘,四周是连绵不绝的山峦,云雾缭绕,山匪们比谁都熟悉这里的地形,没两天就探听到裴怡然的具体位置。
大帐被利剑划开,裴怡然听到动静,连“是谁”都没问,已经果断拔出佩剑,杀了第一个进来的人。
后面的人立刻蜂拥而上,湘兰不会武功,只能借机出去搬救兵。
可她在帐外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这里似乎就只剩下了裴怡然和周瑛以及她自己。
“小姐找机会先出帐外,这里留给我。”周瑛持一枚短剑,对裴怡然低声道。
“嗯,我先将他们引出去,这里空间太小,不太方便。”
周瑛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不一会,裴怡然出了帐篷外,山匪们立即跟上。
裴怡然不太擅长近身搏斗,她自幼在晨露与夕阳下练习长剑,喜欢在广阔的大自然中杀个痛快。
山匪们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那狗将军夫人,看另外两个女孩儿护着她的样子,想必这身姿轻盈的女子就是他们的目标。
天色太黑,看不清样子,但看那身姿倒是极好的,虽然没有压寨夫人那股豪气,但吃多了粗粮,也是时候品品细糠了。
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瞬间将两名山匪击倒在地。
周瑛也冲了出来,她身手很猛,没用任何兵器,如同脱兔般跃入敌群中。
山匪们没料到她有这样的身手,被打的措手不及,纷纷倒地哀嚎。
这时,才回来了几名士兵。
见到眼前这一幕,他们皆是一惊,随后跪地:“属下该死,刚才领命外出,没能保护好将军夫人。”
湘兰冲过来又气又恼。
“你们居然把夫人单独留在营地,却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值守!”
领头的是个实在人,对这事很是过意不去,但也不好说领的是林将军的意思,只能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请夫人责罚!”
裴怡然淡淡道,“罢了,也不是你能做主的事。”
回到大帐内,她命湘兰收拾东西。
“小姐,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吗?”湘兰一边收东西一边问。
“今天已晚,明早我们就搬去山下的客栈住。”
“好的。”湘兰应道。
裴怡然看向周瑛,这一路上她搭了不少手,为自己解决了很多问题,没想到她不仅刀工好,武功更高。
这人不简单,绝不仅仅是从市场上挖回来的厨房人才。
但她到现在,并没有存着害人的心,反而每逢紧急关头就冲在前头,这样的人就算来历不明,裴怡然也愿意去相信她。
比起认识多年,如今却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林之遥,周瑛值得信赖。
“小姐安心休息,今晚我和湘兰夜里盯着。”
周瑛早就不想让裴怡然住在这山上,林之遥不做人,根本就不在乎她,何必陪他一起趟这浑水,就算要陪,做做样子就可以。
可她不能明说,有时候她想裴怡然要是泼辣一点就好了,可转念一想,可能大人就喜欢这样婉转的女子,不然怎么能那么死心塌地呢。
好在裴怡然是个明白人,知道当机立断。
“谢谢。周瑛,你这一身好武艺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回小姐,奴婢走南闯北四处学了一点,您知道的,打架都打不好的厨子不是好厨子。”
她俩相视一笑,没有就这个问题再深究下去。
第二天一早,她们将东西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回去山下。
可没想到,此举却遭到了林之遥的阻拦。
“裴怡然,既然顺了圣意过来,就要安安分分做好将军夫人的本职,你非但不帮忙料理我的日常生活,如今连住的地方都要挑剔起来。”
“将士戍关,常常食不果腹,席地而睡,如今这里条件已是非常之好,你还不懂知足,将军夫人不与战士们一起同吃同住,岂不是寒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