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中庸之道
毕竟是为着截杀他国皇子，那伙人并不少，而穆行重这边虽然人不多，但胜在精良，故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眼看那头目又要起身加入战场，一直在车内掀了一角来看的余荔荔忍不住了：“想必你刚刚看到了，我们已经放了信号弹，援军马上就到。至于为什么会有援军，你倒不如仔细想想！”
看这人跳了出来的时候穆行重就恼了，不过此刻显然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只能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他跟前，瞪了他一眼。
余荔荔视而不见，只盯了那头目。
那头目倒是听进去了，起身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看他不动了，余荔荔从怀里将那小匕首掏了出来远远地丢给他：“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那人接到后一僵：“这刀虽在夜平常见，但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余荔荔答道：“你已经说出了问题的关键了——这刀，最常见的地界，便是夜平。另外，忘了跟你说了，这是克尔给我的，他以为我是北戎人来着。”
那为首之人怔住了，随后又大笑一声：“克尔，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随后招呼了弟兄们停手：“我们的确并非北戎人，而是夜平人士。只是此次是我们自行决定与克尔的合作，与我们夜平无关，还望……北周瑜王殿下日后莫去寻我夜平的不是。”
穆行重有些玩味：“我倒好奇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北戎境内。”
那位为首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他：“克尔的副将以己国兵力不足为由，给了大笔银钱让我们动手，不过，说是要在北戎之外。我们不傻，自然知道他虽说是让以他们北戎的名义动手，但本着他们国内如今境况到时定不会承认，只怕会推给我们夜平，毕竟动手的确实是夜平人。”
顿了下，那人接着说：“我自然知道他的目的是以此挑拨北周与北番我们夜平的关系，最好能让你北周借此攻打过去，以耗费你们兵力，也好让他们渔翁得利。但夜平贫困，我们需要这笔银钱，故接了下来。”
“想得到那笔钱，又不想让夜平卷入大国纷争，所以你们偷偷潜入了北戎境内，以将锅重新扣到北戎头上？”穆行重问道，看那人应了后，与余荔荔相视一眼——看来他们猜的大致方向是对的。
“不过，那克尔为什么会相信你们？或者说，他凭什么会觉得你们一定会听他的？”余荔荔好奇道。
“这位公子可能不知，”那为首之人苦笑道，“夜平夹在你们两大国之间，举步维艰，平日里除了接这种拦路的生意，别无他法。与你们北周的暗行团一般，所谓盗亦有道，若无特殊情况，我们不会做出有负声名之事。”
“可你们到底没完全听他的。”看了眼他旁边的李在一，余荔荔继续道。
“所以说……是‘若无特殊情况’，若全听他的，那我夜平……就完了。北周大国泱泱，若……”为首之人看向穆行重，“北周的瑜王殿下为我们所迫害，那只怕，等着我夜平的，将是……国破家亡。我等虽是莽夫，到底知道，孰轻孰重。”
“为了生活，为了道义，要听他的，可为了我夜平的安宁，又不能听他的，所以，我们才折了中。”顿了下后，那人补道。
余荔荔闻言，叹了口气：“赚点钱不容易啊……”
随后将装着库房钥匙的钱袋又紧了紧：“还好我不是赚钱那个。”
穆行重可怜巴巴道：“阿荔，你知道我的不容易就好。”
余荔荔好奇：“你都那么穷了，还那么不容易？”
穆行重：……
干咳了下，穆行重冲那人道：“现下只怕你们也清楚了，克尔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你们动手后便把罪名悉数装在你们夜平头上。”
“原本只是疑心他不会乖乖按约定所说，现在……倒是庆幸我没有本着道义全听他的。”那为首的人沉了目，而后坚定道：
“如今事败，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弟兄们都是听我命令行事，并且，这是我自行决定的，与我夜平并无半点关系，望瑜王殿下念在……我及时让弟兄们收手的份上，不要寻他们和我夜平的不是。”
他那帮弟兄闻言，个个呼道：“大哥！”
那人一旁的小弟亦是应道：“大哥，何必惧怕他们，大不了与他们争个鱼死网……”
“住口！你可知如今是什么形势？！”话未说完，为首的便骂道，把他生生骂停了。
穆行重轻笑了一声，大方地冲他拱了一下手：“原以为北番之地尽是宵小，此番只是故意背了克尔以挑起我们两国争端，不曾想，竟有如此遵道秉义之人，为国为义竟是两厢兼得，倒是我妄断了。不知阁下姓名？”
那人忙道：“不敢，小人白涛，那……”
穆行重指了他一旁一直盯着动静的李在一道：“我倒没跟你介绍，你旁边那位，是李在一。”
并不想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想打架，呸不是，只想做好自己份内之事的李在一：……
旁人许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这李在一究竟何许人也，但毕竟算是同道中人，那位白涛自是知道的，这名字便是刚刚自己所说的暗行团的头目，讶道：“怪不得身手如此高超，原来是……失敬失敬。”
李在一连连自谦：“哪里，你也不错。”
被他一腿击痛在地的那位白涛：……
尴尬地咳了一下，那白涛冲穆行重拱手：“居然连……他都招致麾下了，瑜王殿下厉害。”
“倒没招致麾下。”穆行重淡定开口。
“那是……”
“他惧内。”
李在一：……
“倒是没听说李兄弟……成亲了。”白涛疑道，毕竟同属一条路子，他觉得不至于业内佼佼者成亲了自己都毫不知道。
“正是因为还没成亲，”穆行重照旧淡淡道，“这亲能成否，就看他的作为了。”
李在一：……
“殿下何必自谦，不关彩云的事，是我……咳，心甘情愿跟你来北戎的。”李在一说的极不情愿。
听他们这么说，那白涛已经猜到李在一的心上人是穆行重手下之人了，倒无意在此问题上多做停留：“倒不知瑜王殿下在此时提了李兄弟是为何，总不至于是给我介绍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