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洲面圣
在七月底的时候，赵意衡似乎终于想起了余府那两位公子，对于他们的判罚总算出来了。
偌大的余府交由户部重新分配不提，原本他的意思是两位公子先行收押，容后论处，然余荔荔一封血书上去恳请陛下念在阿菱年幼的份上只关押自己，加上程丞相和晟王的劝谏，皇帝终究同意了余荔荔所请，应丞相之所求让余菱暂居丞相府。
余荔荔被关押后穆行重也没有闲着，四处打点关系以让他在狱中日子能好过些。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掌握了曲倾坊的运作以及情报分解的方法，并且逐渐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在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赵意衡却突然提出到他的府上坐坐。
在那次之后赵意衡并没有过分为难他，只是依旧三不五时地请他到宫中，美其名曰谈心叙话。
穆行重有些不解，现下已经有一个月的光景了，怎么他突然这个时候想来了？
多思无益，穆行重应下后连忙让家中仆人好生准备，并且将此事告知了母亲。
穆南洲却像早已知道般，只点了点头。
“对了，曲倾坊内茉莉姑娘手中有块儿玉佩，你现下得空，便去帮我拿回来吧。”穆南洲看着院中的红枫树，对他说道。
“那玉佩，莫非有什么名堂？”
“你先去。”
穆行重总觉得母亲有事情瞒着自己，应下后到曲倾坊找了茉莉姑娘，便问了她此玉佩的来历。
“这……主子，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彩云妈妈给我的，说是上头赏的，让我好生放着。”茉莉把玉佩递给他，答道。
“嗯，既是赏的原该是你的，只是我现在需要用它，便以这镯子与你交换吧。”这镯子是穆南洲给他让带过来的，自然也是价值不菲。
茉莉自是一番推辞，然在穆行重的坚持下到底收了过去。
穆行重看着玉佩研究了一番，质地莹润，触手而温，看纹样雕工，亦是不凡。
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极品，只怕非大户人家不可有。
只是……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曲倾坊向来讲究证据之实，故茉莉姑娘并没有提传闻这是陛下所赐一事。
而穆行重听她所说“上头”，自然以为是蓝衣姑姑。
看了许久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穆行重只好回家把玉佩交还给了母亲。
赵意衡到访当日，穆南洲并未像往常一样化成老妇人模样，只用面纱挡了脸，候在自己院内。
“你之前说你母亲久居山林，每日闲云野鹤，朕想着能教出如此不凡人品的，其自身定然不差，何不给朕引荐一下？”赵意衡背着手对穆行重说道。
这是蓝衣给他出的主意，说如果当真是看上他了，不如从家人入手，穆官人孝顺，顾着母亲定然会顺从于他。
“家母不过一介山野妇人，何其有幸能得见天颜，陛下稍候，我去跟母亲禀报下。”
赵意衡挥了挥手让他过去。
穆行重到母亲院落时并未见到她，隔着帘子通禀了一番，穆南洲听了后说：“知道了，你把他带过来吧。”
“他到底是皇帝……这是否不太合适？”正常礼节该是一开始母亲便陪着自己等候皇帝御座的，但穆南洲借病推辞了。如今她又提出让陛下亲自过来，即便是穆行重也觉得逾矩了。
“你去跟他说，我只见他一人。若同意便来，不同意的话倒是不见也罢。”穆南洲并未回他，自顾自道。
见她这么说，穆行重知道母亲心意已定，只好回去将话雕饰修琢了一番告知赵意衡。
“放肆！朕听说她生病了，便准许不必接驾，怎可再提出如此无理要求！”赵意衡到底还是发了怒。
“陛下息怒，穆老夫人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呢。”蓝衣连连劝他。
赵意衡顺了口气，说道：“让朕单独过去这是不可能的，最多同意把侍卫留在门外，让关旭一人跟朕进去。”
穆南洲同意后他便带人走了过去，留蓝衣和穆行重在原地。
“姨母可知，母亲喊陛下过去是什么事？”
“不知。但总而言之，定是为了你。”蓝衣叹气。
穆行重心下猜测，难不成母亲知道皇帝对他……有些想法了？
那母亲……是想劝谏陛下？
到底不放心，故他也疾步走向了穆南洲的院落。
蓝衣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刚走到院落门口，就看到赵意衡已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穆行重，而后怒视了蓝衣一眼，带着众人愤愤离去。
穆行重顾不上去送行圣上，忙跑到母亲房间：“母亲，您没事吧？”
穆南洲照旧带着面纱：“无事，你该去送行陛下。”
“儿子担心……”
“无事，你去吧。”
穆行重这才连忙赶到府院门口，原以为会换来皇帝的苛责，不料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上了马车返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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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晏宁宫。
“关旭，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
“无妨，朕恕你无罪。”
“对于穆官人，奴才实在不知，只是奴才觉得既然穆……姑娘之前已经消失了那么久，敢在这时候来见您，必定是从心底觉得您与穆官人的事……太过不妥。”
说到最后一句时，关旭抬眼看了下赵意衡的脸色，见无常，才接着道，“要不然也不会冒死来见您，若从这一层面来看，那许是真的。”
赵意衡没有说话，只一手盘玩着一串佛珠。
关旭想了想，接着说了下去：“并且，陛下不是说……初见这穆小官人便喜欢的紧吗？奴才想着，这或许是……血脉相连骨肉情深……也说不准？只是陛下不知实情，误以为了是……”
“啪——”赵意衡就着佛珠一掌拍在桌子上。
关旭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奴才说错了话，陛下若是生气打奴才便是，何苦拍在桌子上，仔细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