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关系不匪
“这是自然，关公公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得您啊。”张竹廷谄笑道，“不知您到这里是？”
“杂家找穆公子有些事情。”关旭看向穆行重。
“穆公子？”张竹廷看向身旁的穆行重，“这是……”
“你刚刚那些话杂家就当没听到，若是再有下次，只怕张大人那边便要开始好好管教儿子了。”
“是，是，多谢关公公。”他此刻只庆幸着那句“以身侍君”说的声音很小，而关旭又离他距离颇遥。
“关公公，您找在下是什么事？”穆行重跟关旭走了几步后行礼道。
“没什么，怕你们起冲突。你可是陛下看中的人才，若是因为在考院门前打架斗殴而被取消了资格，杂家可没办法跟陛下交代。”关旭笑吟吟道。
“多谢公公。是我失礼了，只是那人所说之话确实过分。”
“张家这位公子向来如此，倒也不必同他一般见识。我听蓝衣说新认了个甥儿，便是你吧。”
“幸得蓝衣姑姑抬举，竟能记得在下，在下惶恐。”穆行重还以为蓝衣姑姑是随口一说，不料还跟人讲了。
“她呀，原以为只是认了个好看的外甥，谁知竟是今年科举初考京城的第一名，也是惶恐了许久。”关旭眼神温和，接着又题锋一转，“只是不曾想穆公子居然与余公子……关系不匪。莫非前几日你口中的好友便是他？”
看来余荔荔果真已被剥了世子之名。
“……是。不过公公莫听他们胡言乱语，阿荔爱胡闹，这些都是不实之言，我们两个……只是朋友。”穆行重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杂家就放心了。”关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作揖告辞道：“时候不早了，杂家便先行回宫了，祝穆公子金榜题名。”
“多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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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余菱这几日几乎日日都要问这些问题，“怎么后面那几个园子也不能进了，还有王伯他们呢？”
“乖，哥后面会想办法的。王伯……有些事离开家了，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余荔荔摸了摸他的头。
王伯自然是回不来了的，他算是此案的核心人物，已被判了死罪，不日便要问斩。
余德光也是。
原本派了阿财去告知他投案自首，可听到消息后他一脚把阿财踹飞了然后躲了起来，如今赵意衡正在派兵找人。
听说水患之事到底还是交给了程大人，已在前几日出发往江南赶去。
“哥哥，我饿了……”
自从府上被封，下人们是遣散的遣散，被抓的被抓，早就没有人会给他们做饭了，好在府上有些存粮，只是余荔荔这厮哪会做饭，每次都是看饭菜熟了即可，所做餐食根本难以下咽。
余荔荔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到府门口对看守的人说：“守卫大哥，孩子饿了，能不能出去买点吃食？”
那守卫倒也不是拎不清的人，闻言并未出口刁难，只睨了他一眼，道：“陛下有旨，清查期间你们都不得出府门，我若是放你出去了，便是未尽值守了。”
“那你可否去帮我买些，或者找人帮我买些？”
“我需在门口看守，不能离开，你若是……”
“行了别跟他废话了，侯府都被抄了，余世子……哦不，余大公子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了吧？就算有那也要被抄走，谁有功夫给你买吃的，还真当自己还是世子时候呐？”另一侧的守卫出口打断，满脸讥讽，“阿承，你就是实诚。”
那位叫阿承的守卫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余荔荔知道只怕再与他们纠缠不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返回厨房，抓了把米下锅。
“哥哥……我不想喝糊米粥了……”余菱委屈道，“都喝了好几天了，阿菱想吃肉……”
之前厨房的肉早已经变质被他丢掉了，如今只剩下便于储存的米和面，到哪里去给他做肉吃……
虽说就算有，他做的也没法吃……
余荔荔不禁苦上心头——养孩子可太难了。
“阿荔，阿荔。”
正苦不堪言之时，余荔荔听到有人唤自己，声音极低，好像是……穆行重。
余府被封，穆行重是偷溜进来的，找了几个知道的地方都没看到人，最后，终于在厨房找到了这兄弟二人。
余荔荔穿着深青色便衣，头发披在身后用一条褐色发绳系在发尾，正撸着袖子添柴火，脸上还被熏了些碳灰。
“阿荔……”以往所见到的他，要不装腔作势，要不嚣张跋扈，要不谄谀取容，穆行重还未见过如此狼狈的余荔荔。
不过显然余荔荔并不认为自己很狼狈。
看到穆行重后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喜道：“穆兄，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稍等，我刚好在煮饭，片刻就好，来都来了，吃了再走~”
片刻后……
“……阿荔，你们这几日都是吃的这些？”穆行重看着面前碗中那团明显是夹生的饭，眼神复杂。
“当然不是！”发声之人是余菱，“还有黑了的红烧肉，糊了的青菜炒西红柿，带壳的鸡蛋汤……”
“咳咳，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你吃不吃，要吃就别那么多废话，不吃就滚蛋。”余荔荔一手叉腰一手擦了擦脸，使原本那一点污渍更加均匀地分在了脸上。
看他似乎一切如旧，穆行重放心了些。
来之前还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因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重大的变故而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正想着如何安慰他，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吃，阿荔这好不容易做的饭，当然要赏光。”说着便在余菱又惊又敬的眼神中把那碗夹生的饭都拨进了嘴里。
“不过……”随着最后一粒米进肚，穆行重还是开了口，“让我吃就算了，阿菱吃的就让我做吧。”
“穆哥哥还会做饭吗？”余菱眼神都放光了。
余荔荔：真不知道这几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