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欲擒故纵
“余兄，你说陛下喊我们是什么事？”程柳花好了伤疤忘了疼，照旧跟余荔荔招呼着。
“我怎么知道？”余荔荔生气的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着程柳花的话，自己那原本就不着家的父亲要出好一趟远门，而此刻要进宫面见圣上，也不好再跟他一言不发，只是依旧语气不善。
“我倒是听了一些传言。”
余荔荔不说话。
“余兄想听吗？”
依旧不吭声。
“唉，既然余兄不想知道……”
“要说就说，玩什么欲擒故纵？”余荔荔打断了他的惋惜。
“咳咳咳，听说北戎公主要来和亲。”程柳花显然被他的“欲擒故纵”给窘到了。
余荔荔略一皱眉，红衣将军征伐北戎犹如昨日，人才过世几年，两国已然开始政商往来，那仿佛就在昨日的战火好似早已不复存在。
“那喊我们去干什么？”余荔荔不解，难不成喊他们去跟这位公主和亲吗？
“和亲吧。”
……
余荔荔暗自懊恼，心想不知能否抗旨不遵——他一点也不想见这个什么北戎公主。虽说北戎北周许多年前同属一国，但也已经分向而治多时了，尤其是如今，边境接壤之处小战不断，可谓长年不睦。
不过，他显然是不能的，大太监关旭已然在宫门口迎接。
“余世子，程公子，陛下与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快快进去吧。”
“关公公，公主也到了吗？”程柳花问道。
“是，公主前两日就到了。”
怪不得……余荔荔前两日是做足了面子功夫，告诉阿财非考试相关的事情不要来打扰自己，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两天。
进入宴客厅后，余荔荔便看到几位皇子也都在，皇帝一侧有大宫女蓝衣姑姑在服侍着漱口，一位北戎装扮的女子下首坐着。
“阿荔，柳儿，快快入座。听闻你们都去参加了今年的科考，今日感觉如何？”皇帝赵意衡和颜悦色地问他们。
“回陛下，尚可，只是还不知成绩如何。”程柳花率先站起来回道。
“嗯，听程老大人说，柳儿平日读书用功日夜不辍，将来当学你祖父，成栋梁之才为我北周效力。”赵意衡笑盈盈地让他入了座，随后转向余荔荔，“阿荔呢？”
余荔荔起身回道：“回陛下，其他尚可，只是这最后一道题目，我不知该如何解答。”
“哦？不妨说出来，让众卿都听听。”
“‘西北有孤狼，将军夜无双’，阐述对此的理解，我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是对数年前西北边关“孤狼将军”在两军对峙之时率一众小骑夜袭北戎，使原本处于劣风口的北周大获全胜的赞美之诗。
那是赵意衡做皇帝后西北第一次大胜，出题之人原意是想让众学子借此颂扬国朝君主英明神武，顺便表忠心，说自己也要成为此种栋梁之才励志辅佐当今圣主做番大事业的，而此刻余荔荔当着北戎公主的面提出来，明显是想给她难堪。
赵意衡略一皱眉，不满于余荔荔在这个和亲的关口来挑事，还未说话，便见那北戎公主起身行礼后道：“余世子不妨问问同去考试的程公子是如何答的。陛下您说呢？”
程柳花：……
赵意衡显然也想听程柳花的答案，故让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吃口菜的程柳花又站了起来。
“回陛下，此诗看似是在颂扬‘孤狼将军’萧山，实则是体现了陛下的英明神武，正是陛下知人善任才成就了孤狼将军的赫赫威名。故我的答题方向是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萧将军一样的人以为陛下分忧解难。”
“好好好，程卿快快请坐。”赵意衡满意了，“阿荔，你可知如何作答了？”
“阿荔知道。只可惜萧将军英年早逝，留下个儿子后便撒手人寰，若是萧老将军还在世，何尝不能……”
“余荔荔。”开口之人是六皇子赵钰海，见他住了口，接着说，“你茶要凉了，说了这么些话，坐下喝口茶吧。”
余荔荔反应过来，此刻才看到赵意衡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他这番话明显是在说当朝无能人。
“父皇，阿荔头两年才丁母忧，父皇不要与他计较。”赵钰海接着对赵意衡说道，也暗暗提醒了他余荔荔“忠烈之后”的身份，赵意衡这才缓了脸色。
一顿饭过后，众人尽数散去，只留下程柳花、余荔荔以及五皇子赵钰平和六皇子赵钰海，当然还有北戎公主。看来是打算从他们几个之中选取和亲对象。
没办法，皇帝儿子数量太少，时至今日赵意衡已经五十多岁，后宫却拢共生了九位皇子，而大皇子出生便夭折了，老三又身患残疾且已经有了一妻二妾，四皇子，或者说是原太子，在二皇子谋反一案中不幸殒命，而二皇子自是被判罪伏法了。
也就是说如今宫中只剩下六位皇子，而七皇子如今只有十二三岁，更别提老八老九了，故适龄的也就只有老五和老六。
听闻赵意衡最满意的皇子就是赵钰海，故想来他是不打算让虎狼之国的公主嫁与最可能成为未来国君之人的，所以此刻会留下他，想也不过是做做面子。
而至于为何会留下程柳花和余荔荔，除了他们的年龄合适外，自然是因为有“华名”在外，单长相来说同样不会让他掉了面子。
“娜提，今日晚宴可合你胃口？”赵意衡问公主。
“回陛下，中原地带饮食多清淡，北戎多喜食辣，娜提有些吃不惯。”
“是吗？关旭，后面几日娜提的餐食记得多放辣。”赵意衡同一侧的关旭说道。
“是，陛下。”
“平儿是个好孩子，如今虽已二十出头，但还未娶妻，这两个也都是朕从小看到大的，娜提今日对他们印象如何？”皇帝接着问，闭口不提赵钰海。
余荔荔略一皱眉，以往即便是要和亲，也是皇帝自行指派，而如今看这样子却是要让这北戎公主自行挑选，看来如今真的是西北无能将了。
余荔荔当然不想被选中，故自顾自地低着头，默念看不到我——虽然他觉得就刚刚饭桌上的发言娜提应该也不会选他。
无奈天不遂人愿。
“陛下，五皇子自然是好的，程公子也是个中翘楚，不过娜提倒是觉得余世子不懂便问很是谦逊。”
某谦逊的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