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偏歧的道路
“咳……老恶，你清醒一点！”
“你难道忘了我们领主之间共同的目标了了吗？”
“那奔赴“自由”与这漫长的解放之路！”
维娜九世吃力的挡住特塔安涅横贯而来的一掌，踉跄的退了两步。
现如今，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虽与特塔安涅是一个量级的选手，但要真进行对抗，一定是这位身经百战的暮初暴君更具有压迫力。
“自由……？我……我一直走在这条道路上啊……”
特塔安涅看着自己染红的手掌喃喃自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们说的话都好奇怪。
眼看特塔安涅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维娜九世立刻又趁此机会试图唤醒他。
“你错了！看看四周的满目疮痍，听听恶魂们的哀鸣……这就是你想走下去的理由？你在为谁而挥刀，又将暴虐留给了谁？！”
特塔安涅听后脑中轰然炸响，痛苦的捂着那只篆刻着暮光律法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
烧焦的天穹树林东倒西歪，四周林立着遮天蔽日的黑曜石柱……它们正流着晶莹的紫色泪滴。
满地都是战争遗留的残骸，地精与小哥布林那群穴居生物因这末世般的巨变而迁徙，它们几乎都死在了搬家的路上。
就连曾经的暮色好友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玩家们正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
是谁让暮色变成了这幅人间地狱？
呵呵……哈哈哈……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那一滩由鲜血汇聚的小池子，里面倒映着是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原来是我啊……是我造就了这一切悲剧。
可我为什么只记得——应该保护好我的挚友……老凋呢？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暮光律法蛊惑了啊……明明我选择的是与这位蜀王联手解放暮色，如今……我竟然成了最大的阻碍。
特塔安涅明白，他是时候引领蜀平乐来完成老凋临终前的想法了……暮光意志还没有彻底降临，他必须要破除永恒黄昏的魔咒，将太阳还给大地。
这样，暮光意志就应该有足够的力量降临大地。
归还第一束光的重任落在了特塔安涅身上，而这个关键，就是黑暗高塔跟他自己当初创造的高塔恶魂。
自己曾经把暮色最初的一缕光夺走，太阳也因此黯然失色……他将这缕光芒与砷铅铁和自己的细胞结合，创造出了这群可爱的小家伙。
再用自己好友菲尔凯撒的紫袍在终焉之地的祭坛上兜走夜幕，进而将黑夜的轮替镇压在黑暗高塔之下。
而留下的，只有光的余晖与菲尔凯撒那王袍下的星辰映衬的黑夜，二者结合才有的黄昏、暮色这一世界。
如今他不光被蛊惑与当初的理想背道而驰，现在还要为了伟大的解放，舍弃那些他倾尽所有的回忆……
“你们来了啊……”
特塔安涅感受到高塔恶魂与迷你幽灵都从黑暗高塔离开，现在已经有一两只高塔恶魂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耷拉着眼皮代表着如今已经无意再战。
特塔安涅靠在了一只高塔恶魂的身上，中手轻轻的爱抚这群可爱的孩子们。
不过他的对手可就不这么想了，在众人眼里，成群结队的恶魂从天空中游荡，他们有规律的排成了一条条的长状丝绸，分布在黑曜石柱的左右等候这位“暴君”的发落。
就算如今他落魄了，在场各位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因为刚经历了一战后都清楚了这位暴君的恐怖之处。
就算是一大批的凋灵也只是被他弹指间灭杀的强大存在，以一人之力硬生生的拖住了至极天与玩家协会的整体进攻进度，并且还不落下风。
这便是位于暮色森林金字塔顶端的战力吗？
现场的走势变成了，特塔安涅躺在高塔恶魂身上一动不动，而底下所有人也跟着一动不动，大家都在屏息凝神，分析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特塔安涅可没有在意众人的举措，他看向了倒在废墟里不知死活的菲尔凯撒，又看了看正蹭他脸颊撒娇的恶魂。
这让他惆怅的回忆起了往昔的种种——
他记起了，菲尔凯撒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我曾经也是人，还在你小的时候……”
这是千年之前的陈旧回忆，在暮色还是拥有太阳与月亮的交替时，他的童年是伴随着实验机械与试管的碰撞声中度过的。
那时候他可以闻到的味道只有锈蚀的砷铅铁味，处于放射性物质下使得他的情绪格外暴躁。
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更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直到那一天，大巫妖法涅斯来到了这里，并与黑暗高塔中的大魔导师达成了合作。
虽然不知道具体事项，但是他们似乎对砷铅铁的研究不再上心，这也让特塔安涅有了重见光明的机会。
而被放逐的他也遇见了那余生的第一道光，一位白毛稚气到与自己年龄相符的小巫妖。
有了这位巫师的陪伴，暗无天日的黑暗高塔生活似乎不再那么无聊了，他认识了许多不一样的生物，有关元初森林的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那一夜，也是他与这位巫妖出逃之夜。
“我叫菲尔凯撒，是立志成为像爸爸那样伟大的大巫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只知道我是高塔恶魂，我并没有名字。”
“啊？这样啊，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就以今夜星空为题，以高塔为引……叫你特塔安涅如何？”
从星空下的那一幕起，这位恶魂就有了自己的名字，他也如愿以偿的陪着这位巫妖游山玩水。
可谓是红尘世俗纸金迷，花天酒地胜神仙！
然而二人的愉快时光没有过去几年，大魔导师那边关于砷铅铁的实验有了进展，于是又重新投入到了这场研究中。
他们也将目标伸向了唯一一个就算受到砷铅铁影响，还能有自我判断能力的特塔安涅身上。
而远在娜迦庭院正跟着菲尔凯撒一起向娜迦讨教魔法的特塔安涅全然不知。
直到战火席卷了娜迦庭院，娜迦也因掩护二人离开而受了伤，他们在奔波逃命的途中还是被大魔导师找到。
最终是法涅斯亲自出面保下了自己的儿子菲尔凯撒，二人死死拉着的手还是被魔导师与法涅斯二伙势力强行分割开。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一定会再见的！特塔安涅！不要向他们屈服……”
“总有一天……我会学有所成，将你从高塔里拯救出来的！”
看着年轻气盛如菲尔凯撒那般有志气的宣词，特塔安涅热泪盈眶的用力点着头。
“嗯，我会的，我相信有这一天。”
呵呵……或许特塔安涅自己也想不到，他的那份承诺将彻底的改变一生。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副场景，我的同胞因砷铅铁而灭族，苟活下来的，居然只有懦弱的自己。
随着砷铅铁与其他炼金剂量不断攀升，特塔安涅因承受不住药物的摧残，彻底沦为了野兽。
在一天夜里，他暴走了……拥有从娜迦那里学来的力量，再以自身庞大的躯体彻底摧毁黑暗高塔。
就这样他丧失理智的徘徊在高塔上空几年之久，盲目的摧毁并破坏一切生灵。
就算他恢复清醒，也日夜备受砷铅铁的折磨，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至此，由他所统治的领地中所有人都畏惧他，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大肆破坏，尽情施虐。
用臣服者的痛苦来慰藉自己心灵上的缺陷。
这就是他，暮初暴君特塔安涅小时候的故事。
………………
画面来到了这片狼藉的焦土，这位暮初恶魂现在就靠在那里，他的十个范围内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咳咳……至极天的征服王……现在还敢上前来跟我说说话吗？”
特塔安涅用沙哑的声音呼唤着不远处的蜀王，他希望自己将要推崇保护下去的人是一个有远见的领袖。
帝国之手捂着渗血的铠甲挡在蜀平乐的身前，他的职责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王陷入险境。
“不必如此，就让我来看看他藏着什么把戏。”
蜀平乐却拍了拍帝国之手的肩膀，示意让出路来，他很好奇上次跟自己在主世界认识感官很不错的特塔安涅……如今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出手。
其实与特塔安涅第一次交战中，蜀平乐就与他达成了合作，那场战斗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有没有承担的资格。
好小子，来暮色你就川剧变脸敌我不分的轮番轰炸是吧，不愧是暮色的轰炸机。
蜀平乐来到了特塔安涅的面前，语气有些不善的开口：
“还要在战斗下去吗，特塔安涅。”
“哈哈，当然……只不过不是与你们，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合作。”
“就算是这副模样，我也有能力将大局逆转……”
“毕竟，我可是暮初的暴君啊！”
说罢，他的气息不再隐藏，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特塔安涅就不再为了自己而活。
“我将为你引出晨曦的方向，并归还暮色森林的光明！”
特塔安涅抬起了手，万千高塔恶魂在他头顶汇聚，随着猩红的气流自下而上席卷高天，所有他所创造的生灵将在这热浪中化为熔浆！
高塔恶魂们没有反抗，他们化作星星点缀天空，身躯化为砷铅铁的金属熔浆汇聚在特塔安涅的掌心。
以整个种族的生命为代价，将这一束光归还天地，此事若成，暮色当兴啊！
“精彩，真是精彩啊！没想到我特塔安涅有一天，会用到这一招！”在蜀平乐的震惊中，他的身影再次爆发熠熠光辉！
一生角逐，一生追求，自由所放荡不羁，为了故事的精彩而活！
那便让暮色森林中更加混乱一些吧，此时此刻，我将舍弃所有，见证更生！
“这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归还光明后，暮色的一切阴霾与结界都会在晨曦下化作飞灰。”
“你将得以窥见真实，并将真实还福于大地。”
至此，太阳重新挂在天空，亡灵生物在地表发出凄惨的哀嚎。
特塔安涅看的开，他已经不在乎牺牲有多少了，为了逼出暮光律法与终焉之地幕后的黑手，他宁愿以暮色绝大部分亡灵的牺牲来换取。
随着敌对生物的削弱，这将对暮色的稳固造成沉重的打击，玩家们可以克服阴影而更好的探索这片土地，作为操纵暮光律法的人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特塔安涅扫视四周，将目光放在了冰雪女王与娜迦身上。
现在只剩她两人的目的不够纯粹了，感觉两人都好可疑。
难道是……
正当特塔安涅在心里判断的时候，废墟里的菲尔凯撒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原来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的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