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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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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枯瘦如柴的手搭在虞初手腕上,深陷的双眸明亮异常。

    “我、我怎么、舍得,让你陪我赴死。”

    裴瑾舟唇角血流的越发厉害,血滴答滴答落在掐着脖颈的手背上。

    他费力擦拭血迹却越擦越多,“我没办法跟你分开,除非我死。”

    “初儿,一定要永远记得我。”

    话落,他整个人下滑软倒只有虞初掐脖的动作还僵在半空。

    “砰!”

    院门被撞开,得到传讯的赢时冲入庭院。

    看了眼倒在地上满脸染血的裴瑾舟,迅速跑到虞初身旁,大手捂住双眼,“别看。”

    他侧头高喊,“请太医,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侍卫赶紧将人抬下去,另一人请太医。

    赢时捂眼的手明显颤抖,眸中一片寒芒。

    自尽就自尽!跑到虞初跟前服毒自尽居心何良!

    要么根本就是苦肉计让初初心软。

    要么,就是用死让初初一生都不能忘记!

    虞初拉下捂眼的手,赢时顺势转到跟前,“你可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儿太医来了让瞧瞧。”

    “没事。”

    她垂眸看着手背血迹,赢时注意目光拿出手帕轻轻擦拭。

    “呵,想死在我面前让我永远忘不掉?”

    “愚蠢又可笑。”

    赢时擦拭动作一顿,手帕折叠用干净一面继续擦拭,“我会让太医全力救治,你不要多想。”

    “多想什么?”

    “在我这里,死不代表一笔勾销。”

    她从赢时手中抽走染血手帕,扫了一眼地上血迹,冷眼道,“晦气。”

    裴瑾舟被抬回镇北侯府,赢时跟着去了。

    把原因经过全部隐瞒,只说是被人针对下毒。

    太医院来了一半太医,经过一天一夜急救才堪堪稳住心脉。

    “只是经此一遭,裴世子的身子恐怕大不如前。”

    “以后汤药常伴。”

    镇北侯也苍老许多,“命保下就好。”

    裴瑾舟从虞初院子里中毒抬出来的事,赢时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有整个监察司做眼睛的皇帝。

    得知刚叫到皇宫训斥完,又跑到虞初那。

    甚至还隐瞒了裴瑾舟在哪里中毒,怎么中毒的原因。

    看着监察司送来的折子,皇帝重重摔在龙案上,“老二越发无法无天!”

    “一个两个为了个女人,都昏了头了!”

    “这虞初是什么妖精不成!”

    一个重臣为她自尽,一个皇子忙前忙后就为将人摘出来!

    皇帝面色阴沉,“红颜祸水,留之大患。”

    大太监背脊弯曲,皇帝轻飘飘道,“杀。”

    “让下面人做隐蔽点,别留下破绽。”

    皇帝刚在御书房下令,当天消息就送到了玄王手上。

    看完纸条内容的刹那,赢时“刷”的站起。

    动作太猛太急,带的凳子翻转。

    披上大氅冒雪出门,直奔虞初宅院。

    他没有坐马车,凛冬天气骑马飞驰。

    寒风刮过脸颊,他也似感觉不到。

    一路飞驰,到庭院外敲门都来不及破门而入。

    瞧着一脸焦急苍白的人,虞初疑惑,“怎么了?”

    “我得到消息,皇帝对你下了杀令。”

    虞初严重的淡然被凌利所取代。

    “这里已经不安全,你同我一块回玄王府吧。”

    虞初重新坐下,面对即将被刺杀没有丝毫慌乱,“去玄王府就安全了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我跑到哪里去都会被追杀。”

    “除非……”

    虞初纤纤玉指端起茶盏,将里面的茶水倒入燃烧的正旺的火盆。

    一杯茶下去,火盆“滋啦”一声瞬间熄灭。

    “他死。”

    虞初将空杯放在桌上,笑盈盈看向赢时,“你不会让我被追杀吧?”

    她含笑注视,不动声色试探。

    对于赢时说的喜欢,她持怀疑态度,没完全相信。

    经历末世,她太懂人心险恶。

    接近取得信任,然后背刺的事数不胜数。

    以爱为饵,最后发现被天罗地网困住无法脱身的也有发生。

    一个人根本没有过多焦急,突然接近靠近说对你一见钟情。

    不是别有所图还能是什么。

    赢时鸦羽般睫毛微动,明白虞初的弦外之音。

    初初没相信他……

    “不会。”他咬词清晰,态度明确。

    虞初笑容绽放,“好。”

    “这段时间你住在玄王府吧,外界都已经传开也不存在避嫌不避嫌。”

    虞初眉头微挑,这次爽快答应,“好啊。”

    赢时将虞初带回玄王府的事并未刻意隐瞒,有人发现就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原本不相信两人有瓜葛的也不得不信。

    皇帝得到消息气的在御书房乱砸一通。

    这消息也传到了镇北侯府。

    镇北侯看着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的裴瑾舟,气的破口大骂,“水性杨花!”

    “虞初真是不知廉耻!”

    昏迷好些日子的人睫毛颤动,镇北侯没有发现还在大骂。

    “我儿是玄王送回来的,他跟虞初不清不楚!说不定我儿今日就是拜二人所赐!”

    “说不定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镇北侯越想越气,不顾旁边还躺着昏迷不醒的人一阵乱砸。

    随着镇北侯每提一次虞初,床榻上的人就睫毛颤动的弧度就大一分。

    “啪!”

    随着一阵碎裂的声音,昏迷多日的裴瑾舟缓缓睁开眼睛。

    “侯爷!世子醒了!”

    小厮惊呼,镇北侯这才压下火气,“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快叫大夫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许多大夫被叫过来诊脉。

    挨个诊脉完后,皆是满脸喜色,“裴世子已经苏醒便无性命之忧,只以后要多注意身体些。”

    确认没事,大夫们被送出屋子。

    裴瑾舟苏醒有人欢喜有人愁,但镇北侯府的家眷们都到场慰问了。

    几个两个叽叽喳喳,病房里热闹的不行。

    裴瑾舟环视一圈,似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没找到想见的身影,询问道,“世子夫人呢?”

    静,万籁俱静

    隐约都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寒风呼啸声。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一群人各个噤声,屋里似按了静音键。

    大家虽然没说话,眼神却在疯狂交流。

    “怎么了?”裴瑾舟撑着床榻就要坐起,满脸严肃,“是不是你们又欺负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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