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住所
行生在神君走后,从暗处走了过来,而后捡起来了地上的一块石子,扔出去碰了一下船。
石子碰撞后掉落在海上,溅起来不小的水花。
石子可以触碰到船只,没有结界抵挡,那就证明祁衡说的是假话,可为什么不施结界,难道这位神君真的如仙界传闻一般没有法术。
可当日初来幽冥的时候,神君的的确确引来了天雷,他去看过涅降的伤痕,的确为天雷所伤。
难道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变数,致使祁衡在这几个月内丢了法术?
还是说,祁衡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稳妥起见,还是先不要碰这艘船了。
海生回头望了船只一眼,看见船莫名其妙的摇晃了下,只以为是风吹动的,便也没有多想,而后就离去了。
远方站在石头背后的神君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错,很聪明,懂得试探有没有结界。
想来此人便是接船之人了,船只停在了这里,海生又写了奏折,自己也很快的便来了,此人想来是没有时间接收货物。
不管怎么说,有自己的威望所在,即使真的没有结界,此人现在也应当对这艘货物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现在不清楚此人是谁的党羽,天君?还是幽冥王?
神君又看了看那艘船,前不久皋涂山前辈刚刚仙逝,现在船上就有大量的金银珠宝。
那船只楼梯处的珍珠是数历山旁的河流里的珍珠。
这么看来这艘船的主人应当是从山顶偷了许多的金银而后从旁边的河流顺流而下,这才导致会有珍珠卡在楼梯处,还卡的特别紧。
看来,得去数历山看看了。
数历山上,北屿山神正在冥想,突然感受到了神力。
一睁眼,神君就出现在眼前。
北屿连忙站起身作揖:“神君突然到来,不知所为何事?”
“久不见皋涂山了,没想到他竟然……罢了,你师父的仙躯呢?”
一听到是找自己的师父,北屿山神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师父仙躯已经归去,还望神君宽心。”
看来尸体已经被毁掉了,那这么看来的话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神君摆了摆手,而后在院子四处走动。
“这数历山掌管天下财务,怎得这般荒凉?”
“师父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师父更愿意用钱财去帮助有需要的人,房租只是个住处,故而此处不是很繁华。”
“可这皋涂山已死,你也这般想?”
“北屿跟随师父修行多年,自然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
不在乎钱财,看来面前这位弟子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君看见了面前的两棵树上的诗句:“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
“这是?”
“此乃师伯所留,师伯与师父的种树之交,令人动容。”
神君摸了摸面前的扭树,看见树上有一处痕迹,像是被仙法所伤。
神君看了看北屿,而后摆了摆手开口道。
“你师父生前住在哪里?本君前去悼念悼念。”
北屿低了低头,开口道:“神君请跟我来。”
北屿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神君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真的越走越荒凉,前院还能听见鸟鸣叫的声音,这会的后院却特别安静,恍惚间都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皋涂山怎么会住在这么安静的地方。”
北屿解释道:“师父与师伯自从吵架后,便不想看见前院的鹦鹉,怕睹物思人,师父面子薄,不肯低头,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后院居住,前院都很少去了。”
“师伯?”神君并不知道皋涂山的关系,故而询问道。
“是现如今的庆阳帝君,帝君一月前还将师父的两幅道歉诗画给收走了,想来,两人应当已经和好了。”
神君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荒凉的院子询问道:
“皋涂山就收了你这一个关门弟子?”
北屿犹豫了一会,而后点了点头,似乎有隐情不愿多说。
神君注意到了,但也没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北屿停在院子门口,而后回头对神君说道:
“神君恕罪,我只能带您到这里,数历山曾有师令,凡是数历山的弟子不能进出师父卧房,还请神君见谅。”
神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后推门而入。
不知是不是力气用的太大,门一推,两边的门扇就都掉了。
北屿的眼睛瞪大了几分,神君的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咳咳,就说了,你们这里要好好装修,看吧,这都年久失修了。”
北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神君进门后,发现此处真的不像守山神的居住地,里面只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和石凳,桌上摆放着茶壶,可茶壶口却朝向门的方向。
神君感觉到了不对,这皋涂山虽然十分节俭,却不像是不懂礼数之人,此等无礼之事不像他所为。
神君将窗户打开后,发现此处的窗户正好能看见门口的两棵树,虽然身处后院,却能观察到前院的动静。
而后神君关闭了窗户,将茶壶嘴拨正后,离开了房间。
北屿一直在门口等待着神君,看见神君出来后,他连忙挥了挥手。
“敢问神君,师父住处长什么样子?”
神君很惊讶,问道:“你真的没进去过?”
北屿笑着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不瞒神君说,自从成为数历山的弟子后,就一直想去师父的住处看看,可有师令在,一直不敢进去。”
神君倒是觉得无所谓,人都死了还遵守什么师令。
“皋涂山已死,你现在是新的守山神,想去看就进去呗。”
“虽然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好奇,尤其是神秘莫测的师父,不过,只要我还一天是师父的弟子,那师令就不可违。”
北屿抬头望了望里面,而后将落寞的眼神压了下去,就带着神君往前院走了。
一路上,北屿见神君一言不发,便开口宽慰道:“神君莫要伤心,师父他曾说他这一生功德圆满,死得其所,也希望死后也不要给别人徒增烦恼,惹人伤心。”
神君听到此处笑了笑,人都死了还在考虑别人伤不伤心,这皋涂山当真令人敬佩,他有些发笑道:“你师父修的是逍遥道,倒是挺会为别人考虑的。”
北屿点了点头,很认同神君的说法。
“师父与师伯的种树之情也令人叹为观止,两人争了大半辈子的面子,最后也重归于好了,想来师父这一生也是圆满的。”
“看来皋涂山一直不肯低头,却也有个懂他的人。”
北屿点了点头,他这一生,最敬佩的就是师父了,他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真正的做到了两袖清风,不染尘世。
看着北屿眼中对皋涂山的敬佩之情,神君感慨颇多。
想来他这一生都没有人如此对他,从小就一直有人对他说他出生时天象异变,黑云压天久久不散,故而父君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更是不准姒德神君与自己见面,他为了获得父君的认可,为了见姒德神君一面,常常努力修炼,却也一生从未见过姒德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