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羊食人
“羊食人？”
村民闻言，满脸惊骇。
他们闻声皆是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燧，但神色中并没有任何恐惧之意，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神情恍惚。
“羊食人？到底是怎样的羊食人的办法？”他们焦急的问道。
燧平静的打量过村民们的表情，似要将他们的面孔铭刻在心底。
此刻这群村民们的瞳孔皆是呈现不正常的暗红之色。
身体不断扭曲纠缠在一起，宛若一棵棵干枯的人形树精，面部因极度扭曲已经无法分辨出他们原本的五官。
似乎如果燧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便会像对待那群庸医一样，将他活埋在地下。
而身后那群嗜血的羊群，也凑过来，
它们的瞳孔中同样闪烁着暗红之色，每一只羊的嘴角都挂着一丝不祥的涎液。
虽然它们步伐缓慢靠近着，瞳孔中却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血腥场面，令这群羊兴奋不已，似乎准备大块朵颐。
在死亡的压力之下。
燧反而轻松的笑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条斯理的说道：
“就像乡亲所说的，吃啥补啥的朴素道理，人作为天地的宠儿，万物的灵长，其肉身蕴藏着天地的精华，任何动物吃下去都会有滋补的，就像你们可听说过据山为王的食人虎，身长十米多长的吞人蟒吗？”
“你们猜猜看，这群动物为何在食人之后，身体变得如此庞大，并且此后专门挑着人进行捕食呢？”
村民们眼睛皆是一亮，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出现一个想法，蠢蠢欲动。
燧的话语仍在继续，宛若喋喋不休的恶魔低语，蛊惑夏娃亚当食用禁果的毒蛇。
“那么你们猜猜看，若是以羊来食用人肉，长势又该多么喜人呢？同时又能有效的避免，羊圈中的羊互相啃食，自我消耗。”
燧笑着，口中又忽然低吟。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做馄饨人争尝。”
“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
“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菜人哀）
“各位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要知道在战乱时候，人又被称作两脚羊，是可以入餐的。人可食，而羊岂不可食乎？”
“你们不说羊就是你们的命吗？那真拿命相比，又是孰轻孰重呢？”
村民们气如激牛，两股粗壮的鼻息从鼻孔中涌出，双目通红，神情迷离。
恍恍惚惚之间，竟放下手中的粪叉，准备进入羊圈，以身饲羊。
“停下！”
村长沉喝一声，止住了村民们的动作。
他眯着眼睛，目光歹毒的看向燧。
\"怎么了，村长大人，你觉得我这个方子不妥吗？\"燧并不惧怕，表情沉稳地与其对视，并缓缓再次提出一个建议。
“考虑到村子中的村民不多，我们可以广开生育，并先用村子中的迟暮老人进行喂养，等一批结束之后，那群新生儿也边成长的差不多了，便可成为一个成熟的产业链。”
“为了三羊村再次伟大，这是必要的牺牲，你说如何呢～老～村长～”
村长的眼睛眯了眯，察觉到村民们转移到他身上的贪婪目光，心中微寒，口中不由得咒骂几声。
紧接着，他咧嘴笑了笑，表情重回一如既往德高望重的慈祥。
“咳咳，神医这法子好哇，但是我们这些乡野村夫不懂的这些玩意，不知神医能不能亲身示范一下，该怎么喂羊，喂羊时人又应该有怎样的表情动作呢？”他低声怂恿道。
村民们的目光重新返回到了燧身上，嗜血的等他解释。
燧眼神一凛，与村长针芒相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有秘制配方，能够帮助羊快速长肉，便不方便以身示范了，倒是村长大人德高望重，如果能够亲身示范的话，定能使村民们信服。”
村长捋捋胡须，沉默许久。
“不急，此事需从长计议，一会儿我们村中的人商讨一下，小虎，你先送神医去休息吧。”
从村民中钻出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亲切的牵着燧的手，高声说道。
“好嘞！”
……
片刻之后，小虎拉着燧的手，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神庙祠堂的地方。
在祠堂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高大的女神铜像。
因岁月悠久的原因，其精致的面部锈迹斑斑，已经无法看出其具体的样貌了，反而因祸得福凸显出一股诡异的神秘与神圣，让目睹者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赞美梦神大人！”小虎恭敬的朝着神像行礼。
燧照猫画虎，同样朝着神像随意躬了一礼，并随口说道：“这就是你们的信仰吗？”
哪知小虎听到此话便急了，面红脖子粗的下意识反驳道：“什么信仰！？这是我们的神明！神明！！！”
“神医大人最好放尊重一点儿，不然我就要和你拼命了。”
燧轻轻举手表示歉意，并在小虎的盯视下，重新行了一个更为恭谦的礼。
“这才对劲嘛。”
小虎满意的看着燧重新行礼，脸上重新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煞有其事的认真叮嘱道：“梦神大人，是我们村子中的真神，千万不要对他有任何不敬，不然就把你埋地下去。”
“对了，你的床铺在祠堂的后屋，跟着我来吧。”
……
在小虎的引导下，燧穿过了神庙的后门，来到一个幽静的庭院。
在院子的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见底，映照着天空的湛蓝。
四周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在花草之上，一只肥硕的黑羊在老神在在的嚼着花草，见到小虎等人来后，也不吵也不叫，只是用那水井无波的眸子轻轻的注视着他们。
它的瞳孔并非与寻常羊眼一样，具有一个邪里邪气的方形瞳孔，而是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呈现圆形的人瞳。
黑的透彻，黑的纯粹。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然而它的四肢却伤痕累累，布满密密麻麻被刀切割的痕迹，伤口已经深到骨头里，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干。
黑羊却乖巧的吃着草，不吵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