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把他们都带下去
“这马儿是谁负责喂食的？”
“夫人，是小的。”一个年轻的小厮上前，走到祝欣面前时，双腿忍不住打颤。
“你给马儿喂的什么？”
“是府外送来的草料，每日都是这么吃的。”那小厮指着旁边的破木屋说道。
送过来的草料都放在那里。
“今日可有什么不同？”
小厮低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什么。
“平日里只有你一个人在打理吗？”
“夫人，还有老石头，他和我一起养马，他今日沐休，没来。”
这么说来，今天负责喂马的只有一人了。
祝欣走到了破木屋旁边，推开门看了一眼。
里面堆着的是各种的草料和豆料，她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马厩里还养着十几匹的马儿，正在吃着马槽中的食物，看上去也很正常。
祝欣只能把许管事招呼上前：“去城里找个给牲畜看病的大夫来看看，看看这些草料有什么问题。”
“对了，府上不是还请了给大少爷看病的大夫吗？让那大夫给大少爷看完后，过来给马儿看看。”
这句吩咐在旁人听来，祝欣像是昏了头一般，病急乱投医。
给人看病的大夫，怎么能给马儿看呢？
然而祝欣做的还不止这些，她吩咐周围的奴仆把马儿绑起来。
“找些力气大的小厮把它捆住，在给这匹马灌水，多灌点儿，让它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小厮们很快动了起来，把这匹马捆在了粗壮的木头上，这是后院还没劈完的柴，旁边的小马舍不得离开母马，一直在旁边蹭啊蹭的。
奴仆们嫌它碍事，把它栓了起来。
祝欣上前摸了摸小马似自言自语道：“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命了。”
秦连跟在旁边默不作声，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是有人在暗地里想害他和大哥吗？
一桶一桶的水灌了下去，那马儿吐出了不少东西，胃中的食物残渣随着水一并涌出。
之前还奄奄一息的马儿，此刻长形的马瞳中多了些光泽。
许管事忙活个不停，晕头转向的，跑到祝欣面前复命：“夫人，大夫已经给少爷看过了，说是骨裂，要好生休养着。城中的兽医也有人去请了，那兽医住得偏远，怕是今天赶不来了。”
“有大夫就行。”
祝欣说着，又清点了在场的人数，询问当时有几个人在旁边。
除了娄明，随行的还有四人，其中两人是府上的小厮，另外两人则是娄明带过来的随从。
“夫人，大夫来了。”
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匆匆赶到了此处，打量了马厩周遭的情形，上前给祝欣见礼。
“见过夫人，草民并不擅长给马儿看病，若有诊治失误处，还请夫人见谅。”杜大夫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你尽管看，看不出什么也无碍。”祝欣心中早就有数。
那杜大夫看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只有马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口吐白沫。
往腹中灌入大量水的确实能催吐，把有毒的东西吐出来，就没什么事了。
至于马儿吐出的残渣，那杜大夫也去瞧了一眼，看不出什么。
“若是下毒了你能看出来吗？”祝欣好奇问着。
杜大夫一怔，“草民略通此道，不过这马儿中毒以后的症状跟人不大一样，人吃着无毒的东西，马儿有时候也会中毒。还得弄清楚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祝欣点头，忽而大声道：“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下！”
许管事跑了几趟，院子里面不知不觉多了几位护卫，众人只当是寻常，并未在意。
然而祝欣一声令下，被指到的几人全部被护卫擒拿按压住了。
“在他们身上搜搜，看能不能找到毒药？”祝欣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平地炸开了一道惊雷。
不是草料中有毒吗？怎么会是有人投毒？
几人被押到了墙外，拔衣服搜身，整个过程几人哭喊连天叫着冤屈，可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东西。
“夫人，找到了一块油纸，里面夹着些粉末。”护卫按着一个男子，把他拖到前头来，一并送上了那块油纸。
这男子是娄明带着的随从。
“杜大夫，您瞧瞧。”祝欣示意大夫上前，她本人不懂什么毒药，就不去凑热闹了。
那杜大夫把油纸包拿到鼻腔下嗅了嗅，又捻了一点儿尝尝，很快给了答案。
“夫人，这是茄石散。”
茄石散是取三种微毒石头研磨成的粉末，配比而出一味毒药。服之可使人短时间内神智亢奋，体力增强，然而药效一过，服药之人就会变得无比衰弱，浑身无力、恶心干呕，除非再次服用这药。
然而服药之人若长久用药，将元寿大减，没两年就会一命呜呼。
因此，茄石散也被列为了本朝的禁药。
杜大夫大概解释了一下这药的来处，众人皆是一惊。禁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管事更是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茄石散虽是禁药，但若份量恰当，加入其他的药品中，也是一味良药，这茄石散中的两种石头，在边关随处可见，故而材料并不难寻，有些药铺子里就能买到。”
“所以这马儿是在用了大量的茄石散以后，忽然开始惊马的？”祝欣抓住这问题的关键。
“是的夫人，人服用此药以后会神智亢奋，马儿用药以后确实也会有影响。”杜大夫对这一点很确定。
“说吧，是谁派你下的药。”祝欣看向被钳制的男人。
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体强壮，外表甚是敦厚，放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可偏偏这人给马儿下了药。
那人趴在地上，一下一下磕着头，“求夫人饶命啊！夫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娄明也被按着，跪在一旁心惊胆战求饶道：“夫人，此事绝不是卑职指使。但卑职识人不清，连累了大少爷，请夫人责罚。”
“娄先生，别急着撇清责任。得事情查清楚以后才有个功过定论。许管事，把他们都带下去审问。”祝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