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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任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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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后面因为谭敏的调解,聂鑫彻底安静下来,但后面沈沛安也因为这一折腾,彻底睡不着觉了。

    他把剩下的止痛药全部吃了下去,却还是被病痛和梦魇折磨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恰好是周一,聂平海要去公司上班,谭敏在私立学校也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所以没人再去理会沈沛安。

    他们也都觉得,沈沛安第二天就会走。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曾经的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也成了这个家的外人,留下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过沈沛安昏睡到九点才慢慢转醒,吃完了张叔送来的早餐,他就打算离开。结果那个跟他没什么接触的妹妹突然找上来,还讨好似的喊他“哥哥”。

    沈沛安疲于应对:“你要不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哥哥,我昨天晚上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是雨瑞的前总裁,你好厉害呀!”聂菁尝试着去拉他的胳膊,撒着娇说:“我特别喜欢你公司的一个明星,你能不能帮我介绍认识一下啊?”

    沈沛安表示拒绝,他真的没心力去弄这些事了:“我现在已经卸职,和雨瑞没关系了,就算我在任的时候,也只是管理层,和艺人接触不多,没办法帮你介绍。”

    “怎么可能呀?”聂菁不依不饶道:“网上不是说,你早期独捧他一个人吗,怎么可能接触不多?”

    沈沛安瞳孔一缩。

    独捧……

    聂菁说的是……

    “拜托了……”聂菁晃动着他的手臂,眨巴着眼睛:“我真的好喜欢任栩,你是总裁,你帮我安排和他见一面吧……”

    沈沛安的脸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

    任栩,是任栩。

    昨夜的梦魇里,他梦见的全是任栩。

    他那么想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抹去,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提起?

    聂菁没有眼色,丝毫没有注意到沈沛安情绪的变化,甚至还拉着他朝四楼的楼梯间看去。

    ——在四楼楼梯的转角,有一张任栩的巨型海报。

    当曾经挚爱的脸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沈沛安的胸口像狠狠被插了一刀子,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任栩,他明明就已经够痛苦了,为什么还要拿任栩来折磨他。

    喉咙涌上腥甜,他倏地撒开聂菁的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卫生间。

    他趴在卫生间的马桶吐了血。

    任栩就是这么残忍,哪怕只是一张海报,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聂菁在外面敲门,不满道:“不至于吧,只不过让你安排我见一下任栩,你就跑卫生间躲起来了?”

    泪痕爬满了沈沛安的脸颊,他的情绪被刺激得几近崩溃,哑着嗓子说:“你走吧,我没办法帮你安排……”

    “小气!”聂菁也不装了,嚣张跋扈的性格暴露无遗,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后,气冲冲地走了。

    沈沛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点点拼凑残破不堪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失忆,不记得任栩,不记得那些犯贱的回忆,不记得那些痛到窒息的过往……

    沈沛安也不知道,他努力了多久才重新恢复了平静,流干眼泪的同时,全身上下已经痛到了麻木。

    他虚弱地走出卫生间,再也没有勇气去抬头看一眼楼梯间的海报。

    如果任栩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只有一头撞死,才能摆脱那凌迟般的心痛吧。

    他竭力想一些其他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终于,他想起,在那个楼梯间,不该挂那张海报的,原本应该挂着一幅画。

    ——他母亲当年亲手画的一幅画。

    沈怡是艺术家,那是他母亲的遗作,画完那一幅画后,她母亲就病了,再没能拿起画笔。

    他记得那是一幅夜景,叫《虫儿飞》,就是那首童歌《虫儿飞》,有流泪的星星,有枯萎的玫瑰,还有萦绕于漆黑深夜的萤火虫。

    所以,那幅画去哪儿了?

    他找到了张叔,张叔说他年纪大了,需要想一想。

    但他们的对话被路过的聂鑫听见了,聂鑫吹了记口哨:“所有以前的废品都放在顶层阁楼,你去那找找咯!”

    沈沛安冲上第五层的阁楼。

    打开紧锁的铁门,入目的是各种积灰的杂物。

    聂鑫抄着手,扬起下巴:“那幅画就在这里,你翻翻。”

    张叔走过来:“这里东西太多太乱了,我来帮你找,你去休息。”

    “院子里的花浇完了吗,你就跑来干别的事?”聂鑫对着张叔冷哼一声,出口恶劣:“真以为我爸妈留着你,是让你在我家养老呢?”

    沈沛安回头看聂鑫,而张叔被怼得有些不敢说话。

    在他的记忆里,张叔年轻的时候就在沈家做管家了,为沈家操劳半辈子,妻儿又双双丧命,他没有别的去处,这里就是他的家。

    只是沈沛安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些年,张叔竟过得如此艰难。

    若是从前,他必然二话不说就把张叔带走了,但现在自己也没几天可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老人家。

    “叔,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他对张叔说。

    张叔欲言又止,无奈地看了看他,迫于聂鑫的压力,只好下楼去了。

    他走了,聂鑫也走了,偌大的阁楼,只剩下了沈沛安一个人。

    沈沛安一定要找到那幅画。

    这里的人视那幅画为杂物,可却是他的宝贝。

    因为那不仅仅是他母亲的遗作,还是她母亲在世时,他收到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阁楼里堆满了各种东西,到处都是灰尘,灯泡的可见度也低,光线昏暗。

    他一点点翻,一点点找,那幅画太脆弱,生怕一用力就会损毁。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找东西上面,以至于丝毫没有注意到,聂鑫又偷偷折返回来,将阁楼唯一的铁门给锁上了。

    等到沈沛安花了三个多小时,从众多的陈年旧物中把那幅画找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唯一的出口被锁死,而他的手机又没有带在身上,如果没有人来开门,他将会被困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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