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漫漫长夜临（5）
只是猾褢的怒吼伴随着强力碰撞声自远处传来，狠狠把这几人给弄醒了。
“情况不太妙啊。”转过身的秦十六看着几乎被劈成两半的猾褢，双眸顿时凝重不已，他紧紧捏着拳头，总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在蹿腾。
“除了瑞一到瑞八之外，其余所有人都给我下去，把每一条街道给清理干净。”瑞卡汀冷冷地发布了命令，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计划竟会不停出错！派遣出去的亲信找不到敌人，祭坛挥舞下去的红光剑也被硬生生挡住……不顺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令得瑞卡汀此前那高高在上的戏谑在此时此刻显得是如此可笑。
他已经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了，接二连三的失败使得他对于胜利的渴望到达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既然隐藏在暗处的人都出来了，那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瑞卡汀紧咬牙关，内心里是无尽的憋屈！他隐忍这么多年，终于在此刻爆发，可是结果却完全不尽他意。
“真是愚蠢啊。”山间小屋旁，秦老汉眼神冰冷，对于瑞卡汀的做法，他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了，这头在王身边显露了多年善意的毒蛇，却在成为领导者后被失败二字缠身。
唉，毒蛇被拔掉牙齿后，还能剩下多少战力呢？秦老汉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屋子。损失有点大，不过，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啊。他偏过头，看向黑暗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笑容。
“大量敌人来袭，所有人准备迎战！”街道里，一声大喝却是好似响彻九霄。
“战！”略微沉默两秒后，无数暴喝声从各个角落里响起。这些大多是学院安排的人，他们也知道，这一场战斗是如何的重要。
“真是好久没有如此热血沸腾了啊！”已经收回猾褢的波纳维塔教授平躺在白布之上，听着一道道充满力量的吼声在耳边炸响，顿时露出了一抹微笑。
“大怪兽怎么样了，你这次又准备要躺多久呢？”一旁，已经来到此处临时据点的久坂玄月径直走到波纳维塔教授身边蹲下，挑开遮盖在其身上的白布看了一眼，一道裂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腰腹，几处破损的内脏都已经是清晰可见……
波纳维塔教授有些僵硬的把头偏移了一点，好让自己能凭借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个熟悉声音的发起人。
“玄月，真是，好久不见。”他的声音由于声带处受到损坏其实已经很沙哑了，但落在耳中却还是能够明白其表达的意思。
久坂玄月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轻手把白布再盖好在他身上。
“真是的，一把年纪就留在学院里养老好啦，还跑出来耍威风，这下好了，逞强咯，命都快没了。”久坂玄月直接从蹲姿变换成席地而坐，然后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话语都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波纳维塔教授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
“怎么样？”久坂玄月抬起头，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在前方向这边走来的一个外边披着件白大褂的女人，这女人踩着黑漆皮的短跟长筒靴，上面紧接着就是白大褂里内搭的蓝色吊带裙，素白的大腿在黑暗里好似带着一些光芒。不过，令人有些难以接受的是，她手中正端着一个杯子，而杯子上缠绕着的是一条极其怪异，长着三只眼睛的蛇。
“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不过这种伤势，他往后余生怕是得在床上过了。”白大褂女人无奈地摊了摊手，“非要一个人带队镇守这里，这下好了，人还真就往这边打，真是不上都得上了。”
“玄月，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波纳维塔教授如此说着，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好说歹说当过你的指导老师，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玄月。好了，许癸厄亚，我们继续治疗吧。”
被称为许癸厄亚的白大褂女人冲久坂玄月和她身后的秦十六几人灿烂一笑后，上前推着波纳维塔教授就钻进了旁边临时搭建的白布房子里。
“玄月姐，刚刚那个老教授原来是你的老师吗？他是教什么的呀，为什么能够变出这么大一个怪兽啊，还有还有，另外那个玩蛇的漂亮姐姐又是谁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秦十六见许癸厄亚带着波纳维塔教授离开后，当即凑上前来把挤压在心底里的好奇问题一次性吐了个清。
久坂玄月则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玄月姐……说嘛说嘛……”秦十六拉住久坂玄月的手就轻轻摇晃起来。
身后，是罗启等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们已经预料到了那个久坂玄月因秦十六啰嗦而暴怒起手将其打飞的情景了。
可是，他们在下一刻全都呆住了。
“现在这个情况没空给你讲故事了，乖乖下次再好好说给你听行不？”久坂玄月回过头冲秦十六笑了笑，然后抽开手，往前走去，那边的战斗已经开始爆发了。
“行吧。”秦十六点点头，连忙就跟了上去。
倒是后面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对啊，拿错剧本了吧？这才多久没见，玄月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变身过暴君！”罗启挠挠头，“等等，这也就是说，我以后都不会被玄月姐打了？哈哈哈，太好了，温柔的玄月姐万岁！”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追去，罗启此时可以说是心情好得不得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似乎还挺开心的。”邓茜则是没有选择过于深究，微微一笑后也往前跑去。
唯有李莎，这个敏感的女孩，似乎在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心里是莫名其妙的酸涩，脸上也是莫名其妙地僵硬，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沉重。
“差点忘了。”久坂玄月突然放缓脚步移至邓茜身旁，然后一拍脑袋，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然后将其递给了邓茜，“这是你的道书，只需要重新刻下灵魂契约便可使用了，另外就是，你的老师云芊已经回来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还不能露面……”
“啊，这样啊。”邓茜接过道书，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就涌遍了全身，这些失去战斗力的日子，她可谓是时刻都如坐针毡，帮不上的忙，救不了的人，无力感像是跗骨之蛆般使她极为痛苦。
而云芊，这个已经许久没听过的名字，这个许久不见的人，这个毫无疑问在她生命中的地位相当于母亲的人……终于回来了吗？
“而且啊，她见到我第一面居然先问了很多你的事，没想到你个小妮子在云芊那冷面毒蝎老妇人的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嘛！”久坂玄月一边说着一边给邓茜竖了个大拇指。
闻言，邓茜含着泪，冲久坂玄月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