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奇闻少年悲（10）
秦十六就这么靠在阳台上，沉默着一动不动，任由时间在他的眼前流逝。
“六哥，你这不吃饭，喝点水也好啊。”罗启把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到秦十六旁边，然后使劲往李莎挤眉弄眼以寻求助力。
李莎却是摇摇头，然后走进病房里了。
“你们是谁？”一声大喝伴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病房门口瞬间涌进十数人。
“呵呵，莫叔别担心，没事的，这位美女是我以前认识的好朋友。”好巧不巧，也就是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这位昏迷了大半天的李然突然就睁开了双眼，“她也是听说我出事后第一时间来关心一下我的，所以还请莫叔你不要生气了。”
被称为莫叔的大汉闻言也赶紧挥了挥手，让那所有小弟都到了门外把守，然后转回头，冲一脸懵逼的李莎点了点头。
“李医生。”也就是在气氛稍许沉默之时，察觉到情况的秦十六缓缓从阳台走进，那如猛兽般犀利的眼神也瞬间就落在了李然的身上，“好久不见。”
见到仿佛凭空出现的秦十六，李然却瞬间闪过一丝非常意外的神情，紧接着露出了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兄弟，对不起……是我没能好好保护君怡。”
“保护？我看你就是那个怪物！”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秦十六一看到李然那虚伪的嘴脸突然就抓狂了起来，全身肌肉一紧，那如陨石一般的拳头就往李然的脸上轰去了。
“小六子！”瞬间切换副灵魂的李莎试图全力阻止，可由于是后手，所以在速度上还是略逊一筹，只能勉勉强强改变了秦十六的攻击轨迹，使得这愤怒一拳砸在了床头的墙壁上。
躺在床上的李然只觉得自己身体此刻僵硬得不得了，他缓缓转过头，看着那如同镜子般破碎的墙壁，后知后觉中，心脏才剧烈跳动起来。
收回拳头，秦十六沉默着转身走出了病房。一脸紧张的李莎这才松了口气，刚刚她改变秦十六的攻击轨迹后，明显感觉到了其力度的急速减缓，不然就那破碎的墙壁砸都得给李然砸死。
“小启子你来审问，小六子现在还没能冷静下来，我追去劝劝他。”见秦十六摔门而出，李莎也赶紧拍了拍罗启的肩膀，然后跟着飞快跑了出病房。
只是这一动静也实在是太大了，李莎才刚刚打开房门，外边就已经堆满了护士，保安和那些小弟。
“里面发生什么了？”保安队长皱着眉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我们需要确保病人以及医院处于安全状态。”
正说着，这保安队长就要推开李莎。
“等等，我们……”李莎顿时就急了，她一脸焦急，疯狂绞着脑汁想要思考出一个好点子。
“他们是机密案件调查组的人，有国家安全局的直接授权。”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一把挤开人群走到里面，“相信有部分人还算是认识我吧？我是警察局局长杨军华，就是来协助这些调查组专员进行调查的，所以，请大家体谅一下。”
保安与护士听了顿时就散开来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可那十几个小弟却是仍旧有着几分不乐意了。
“喂！我特么管你是局长还是什么长，咱老大在里头可不能遭罪。”小混混一拥而上围住杨军华，没有一个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门开了，混混头子莫叔探出头来，呵斥了那十几个人一声，然后又迅速关上了门。
这回倒是有效果了，那十几个小混混像是瞬间就被静音了一样，立即一声不吭地往旁边走了。
“你又是谁？”松了一口气后，李莎转移目光落在杨军华身上，然后挑了挑眉，“也是学院那边派来的？”
“不，正如我所言，我是当地的警察局局长，负责协助你们进行调查。”杨军华先是被李莎的美貌给惊了一下，然后赶紧把微笑挂在脸上，“我并不是学院的人，但我为学院办事，嗯，我替寰宇向您问好，尊敬的李莎专员。”
“嗦嘎，既然如此，那这就交给你啦小华子，记得不要让无关人等进去哦。好了，老子得去追人了。”大概理清缘由的李莎微笑着大力拍了拍杨军华的肩膀，吩咐一句后就转身飞快跑走了。
看着李莎瞬间跑远的身影，杨军华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个女孩确实是美若天仙，但怎么看着有点疯疯癫癫？
摇摇头，摒弃杂念后，杨军华挺直着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他现在只需要盯住门口就行，而门内的事情则并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够插手的了。
“你继续问吧。”李然听着外边没了吵闹声后，冲罗启点了点头。
“好，那么请问李医生你昨晚是不是约了陈君怡出门？”罗启又点开手机的录音，继续了刚刚的询问。
“昨晚的情况我相信整个医院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去找君怡不是为了和她约会，而是医院这边发生了重大事件急需人手。”李然就这么与罗启对视着，眼神中没有半点迟疑。
罗启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上面是寰宇在他接到任务后就给他发的一连串相关信息，而信息上确实是提到了昨晚的重大伤亡事故，也证实了李然所言不虚。
“好，下一个问题。李医生，经调查，你的车子遭到了强烈的撞击，请问事发之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反常的……东西？”罗启再次把目光投向李然。
“当时我和君怡都特别着急，都想要快点到医院来救治病人，所以我就开得快了一点点，然后……”
“抱歉，打断一下，李医生你所说的一点点是指你在仅容一辆半轿车通行的巷子里开到七十多时速？”罗启盯着李然，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冷意。
“我说了，我们当时很着急！”李然声音突然变大，然后他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又冷静了下来，“对不起我失态了，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君怡的情况吗？她应该没什么事吧？我记得我装了安全气囊，而且……”
“她死了。”
李然突然就愣住了，他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启，那悲伤像是条有了意识的藤蔓一般沿着他的身子往上爬，直到把整个头颅都缠绕起来。
“你骗人。”李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在阐述事实。”
“我特么说，你特么在说谎！你特么在骗人！”李然猛地拔掉插在他身上的输液管，然后扑过去就要一拳塞到罗启的脸上。
罗启没有躲，他就这么看着李然的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直站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的莫叔终于动了，他跑过来一把拦住李然，制止了李然的疯狂举动，而这时，李然的拳头离罗启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可是罗启依旧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然啊，你冷静点！”莫叔死死抱住李然，嘴里不停的在安慰，“我知道你很爱小怡，知道小怡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
“莫叔……别说了。”李然突然就停下了挣扎，然后走下床，不顾莫叔的搀扶跌跌撞撞跑进了厕所。
他把自己反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灯，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是那一点一点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哭泣。
“唉，这位领导啊，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侄儿李然虽然是这医院的主任，位高权重，但只要是事情牵扯到爱情，他就完全像是个小孩一样！”莫叔听着那厕所里时不时传出的抽泣声，脸上也浮现出了痛苦的神情，“小怡是个好姑娘，善良，美丽，有爱心，而且工作也与小然特别符合！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在我看来，小然和小怡就是天作之合啊……
“他们携手共进，走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与磨难，可虽相爱多年，却一直碍于外界的流言蜚语而没有公开恋情……唉，你说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还是这么孝顺的小姑娘，我还记得上次小怡给我带的那一张唱片，我昨晚还听着呢……”莫叔说着说着自己还掉起了眼泪，“所以还请领导您多多体谅，不要再刺激小然了。”
罗启点了点头，他对陈君怡的情况并不了解，可眼下秦十六又无法冷静下来提供信息，他也只能是闭着眼睛慢慢摸索了。
不过思考归思考，罗启的大脑里还是留出了一小片区域用于吐槽，毕竟他听完莫叔的“煽情演讲”后产生了一种“莫叔和陈君怡才是天作之合”的错觉。
嗯……还是不要乱想的好，要是给六哥知道，躺在床上挨打的就是我了。罗启一想到秦十六的拳头就浑身发颤，里外都颤。
摇摇头晃出杂念，罗启低头掏出手机，却发现寰宇没有把李然所提供的信息的真假鉴定结果发给他。
“怎么回事？”拿起手机走出阳台，误以为信号不好的罗启细细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手机没了任何信号。